第6章 診治費問題

  下午5點，綠韻苗木公司一行七八個人來到繞城高速路旁邊，看望正在這裏緊張忙碌的柳猛。


  經過以前還留有明顯痕跡的無數土坑，他們前行數十米，一頂單人綠色帳篷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就見柳猛的那名司機正站在帳篷邊看著他們。


  趙經理不由歎道：“柳董他們真是辛苦，居然就在這裏搭建露天帳篷休息……大勇，你們柳董呢？”


  曾大勇朗聲說：“柳董正在裏麵檢查古樹移植後的恢複情況，趙經理，柳董有要求，這幾天參觀的人不能過多，特別是汽車，不能隨便開入，我今天已經攔住了十多個記者，三十多個圍觀的人……”


  林平南總經理就點點頭：“這些記者實在有些愛瞎湊熱鬧，這樣吧，趙經理，你和我一起進去，其他人先去其他地方看看。”


  趙經理立即說：“好。”


  隨行的其他人目視趙經理的眼神裏就有不屑和嫉恨。


  柳猛已經大步迎上來。


  “真是辛苦柳董了，情況怎麽樣？”“這是一份工作，辛苦一點，也是應該，而且這些古樹正按照我的預想朝良好的目標發展，倍感欣慰啊。”


  林平南聞言大喜：“太好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看到這些古樹的明顯改善情況？”“這個……林總要知道凡事欲速則不達。”


  “實在是這些天輿論的呼聲讓我們太被動，畢竟這批古樹從最初開始移植就有人在借題發揮，這些百歲古樹死亡的消息一傳出，更是讓這些人一個個跳了出來，真是人心不古啊？”“雖然這樣，還是稍微再等待幾天吧，哦，林總，要是方便的話，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柳董請說……”


  “今天上午來園區的汪大師，我想正式認識一下，還請你們兩位給我引薦一下。”


  林平南立即嗬嗬笑道：“這個簡單，不過汪大師神龍見首不見尾，不好約啊，但既然柳董發話，再困難我們也會去辦，趙經理，你說是不是？”“對對。”


  柳猛一臉激動：“那就萬分感謝了。”


  三個人沿著古樹巡視了一圈，除了路口一頂帳篷外，樹林中間和另外一頭還各有一頂，工作地點的簡陋，柳猛做事的熱情，此情此景，林平南不住的稱讚柳猛做事的認真。


  等與柳猛分手，走出紫薇樹林，林平南問趙經理：“你覺得這些紫薇樹現在怎麽樣？”趙經理想了一陣：“從外觀看起來，沒有什麽變化，柳董他是不是太樂觀了？”林平南嘴角翹起：“趙經理，你的眼神太差了，難道你沒有注意，這些古樹樹樁周圍沒有大塊的樹皮繼續掉落嗎？”趙經理恍然大悟：“還是林總觀察仔細，太佩服了。”


  林平南得意的說：“昨天晚上一起移植的工人還有吊車司機明天給我叫到辦公室來，我找他們有事。”


  “明天是元宵節……”


  “那又怎麽樣？難道他們敢不來？”“好，林總，我立即去辦，不過照你的意思，這些紫薇古樹衰老的跡象已經得到有效控製，那麽發芽是遲早的事，這就麵臨著向柳董支付診治費的問題……”

  林平南眼睛一瞪：“你究竟拿了他多少好處？如此熱心？”嚇得趙經理急忙搖頭：“林總，我和他素不相識，他哪有什麽好處給我？”“哼，如此最好，要是讓我發現你和他有什麽……”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嗬嗬，診治費的問題，既然我們和他簽訂了協議，我當然是一分錢也不會少的付給他，這些事情你不要擔心，另外這裏你一天給我多來幾次，隨時報告最新情況，然後他有任何要求，隻要是為了這些古樹，你都可以幫他去辦，還要辦好！”“好，好。”


  紫薇古樹移植後的日子過得非常平靜，除了阻止一些好奇的記者，一些絕對不相信柳猛會救治成功的人，一些喜歡湊熱鬧的群眾，大體上，這裏很安靜，田亮都覺得在這裏練習拳腳功夫，進展比他預想的要快，不過也非常累。


  第二天上午1?0點，趙經理又出現在精品園，還帶來許多慰問品，讓柳猛對他是感激萬分，趙經理的神色卻有些慚愧，柳猛看著眼裏，心裏就暗笑。


  “今天是元宵佳節，趙經理還為了公事奔波，實在是一個好領導。”


  “慚愧，慚愧。”


  趙經理仔細的查看著樹樁四周，他還專門去揭開防寒草簾查看樹皮的情況，果真如昨天林平南所說，那種一伸手，幹枯的樹皮就一大塊一大塊朝下掉的現象根本沒有了。


  “柳董，這是不是就預示著好消息？”“對，衰老的跡象已經得到成功遏製，哦，趙經理，想麻煩你一件事，是這樣，這次我出來得很匆忙，身上的現金沒有帶夠，你看是不是向你們公司申請，提前預支五萬元錢，以解我的燃眉之急。”


  柳猛這個理由非常的不充分，但意思大家都明白，是不是可以預支點工錢？趙經理心中一驚，難道他是故意在試探公司的誠意？不過五萬元而已，趙經理立即說：“沒事，不過今天是元宵節，財務上沒有同事上班，這樣吧，你再堅持一天，明天上午我就把錢送來。”


  柳猛有些不開心，隻能點點頭：“也好。”


  元宵節過完，巴陽市出租汽車管理局的工作人員接到內部通知，朱衛紅局長因為身體原因，在家休養，他所分管的的事務由章副局長臨時負責。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柳猛耳裏，讓他微微歎氣，可惜暫時沒有辦法，楊蘭蕙加緊搜集起訴市政府的資料，而田曼妮則不住的約見市政府的人，製造輿論攻勢，希望市政府在這件事上做出公正的裁決。


  綠韻苗木公司的趙經理在上午1?0點循例來查看紫薇林恢複情況後，從手包裏掏出兩紮錢：“今天財務上的同事因為臨時家裏有事，沒有來，我先取了私人的，柳董暫時先用著。”


  柳猛急忙擺手拒絕。


  趙經理登時臉都急紅了：“柳董一定要收下，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我這個大哥，等下午……最多明天財務上的同事上班，我就從那五萬元裏扣出來。”

  柳猛終於勉強收下：“謝謝大哥。”


  “沒事，沒事。”


  趙經理神色裏卻帶著惋惜。


  柳猛一拿到錢，話也多了起來，拉著趙經理來到林中一株紫薇樹旁，指著三米高一處樹節疙瘩：“趙大哥，你看看這裏……”


  趙經理定眼一看，急忙伸出手揉揉眼睛，再次仔細辨別，狂喜：“難道這就是紫薇的嫩芽？”他的語氣就好像這是塑料做的一樣。


  柳猛也洋洋得意：“如假包換！”趙經理繞著這株紫薇來回轉著圈，興奮之色溢於言表：“如此看來，根本不用半個月，這批被判了死刑的古樹就可以全都都發出嫩芽？”“確實是這樣。按照我的估計，明天就可以成功一株嫩芽的標準，不知道林總明天上午有沒有時間，我想他來看看，也好商談一下救治費支付的問題。”


  “好，好。”


  趙經理是滿口答應，興高采烈的離去。


  曾大勇一直站在路口，望著趙經理遠去的車影，過來對柳猛說：“猛哥，我總感覺他有心事。”


  柳猛嘿嘿直笑：“看來讓你在這裏潛心練習呼吸，你的觀察力大有進步，嘿嘿，這個世界有些人就是這樣，一說到錢，他們就感覺全身肉疼，十二個舍不得。”


  “將近一千萬的酬勞呢，這個世界絕大部分人一輩子也掙不到這些錢，猛哥，要是他們不支付，我們怎麽辦，你又不可能隨時留在這裏，家裏還有許多事等著你去辦。”


  “嗬嗬，不給就不給吧，明天就知道了，最好他是不給。”


  曾大勇一臉驚訝，但既然柳猛這樣說，他肯定就絕對相信柳猛有後招，於是繼續去找田亮練習拳腳，在水庫這一大片濕地，兩個年輕人隻穿著一條褲衩在泥地裏來回搏鬥著。


  柳猛看著天色，想著巴陽確實還有許多事等著他去辦，可那些事又怎麽比得上這裏即將發生的事讓他興奮呢？第二天上午9點，林總經理，趙經理帶著市園林局的一名植物專家來到精品園，在柳猛的帶領下檢查了兩株紫薇樹，這兩株一共冒出了3顆細細的嫩芽，足足有2厘米，這淺綠色代表著生命的延續，讓這名專家讚歎不已。


  林平南也止不住的興奮，不住的撫掌，那名植物專家在不相信他自己的眼睛情況下，最後終於不得不承認：“確實是枯木逢春，奇跡啊。”


  柳猛也嗬嗬直笑：“林總，關於診療費的問題……”


  “沒事，你隨時可以來公司，也可以預先支取一部分，我完全相信你，柳董，繼續努力吧。”


  走了兩步，林平南又轉來對柳猛說：“關於汪大師，這幾天我一直在聯係，據說他去了外地，為一個跨國大企業老板看公司辦公大樓的布局，所以一有他回來的消息，我就立即通知你，另外關於這批古樹診治費的問題，柳董盡管放心，你可以隨時來公司支取，我已經和財務上的人說過，不過這兩天是古樹恢複的關鍵，還請柳董繼續努力。”


  柳猛不住的點頭：“我絕對相信林總，你就放心吧。”

  一株株古樹在夜晚冒出嫩芽，白天一眼望去，這些嫩芽上都掛著晶瑩的水珠，柳猛大感欣慰，這次沒有等趙經理前來視察，他在早上9點鍾就到了綠韻苗木公司，一聽柳猛前來，趙經理急忙迎上前：“柳董此次來是不是為了診治費的問題？”“對。”


  “來吧，林總在他的辦公室等著了。”


  一聽柳猛的來意，林平南嗬嗬直笑：“我馬上安排人去辦，柳董請坐，小朱，泡茶。”


  柳猛依言坐下，隨手看著桌上的報紙，趙經理也說：“柳董你坐，我去忙我的事。”


  “恩。”


  片刻後，那名泡茶的朱小姐極其有禮貌的過來：“柳董，手續已經辦好，我們林總臨時有客人，請你隨我到財務宣辦理手續。”


  柳猛點點頭：“謝謝朱小姐。”


  預先支取五十萬的領款憑條，大小金額，領款事由已經注明，趙經理的簽字證明，林總經理的最終簽字，最後柳猛作為領款人簽字遞給財務後，那名帶著黑邊眼鏡，一臉嚴肅認真的中年婦女仔細的看了看領款憑條，又看看柳猛，她已經在問柳猛是取現金還是銀行劃款了，忽然搖搖頭：“對不起，你這個日期不對。”


  柳猛接過來一看，林平南的簽字時間居然是還沒有到來的明天。他一愣：“這是怎麽回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明天來取，要不重新打條子，再請林總簽字。”


  這也是財務上的製度，柳猛無奈，回到辦公宣就問那位秘書：“朱小姐，你們林總呢？”朱小姐當著柳猛的麵立即給林平南電話，林平南在電話裏立即醒悟：“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昨天晚上打牌打昏了頭，這樣，你要是不急，就在辦公室裏等等我，我馬上回來。”


  柳猛笑了笑：“好，我等你一會。”


  這一等就是半小時，然後一個小時，中間柳猛催促了兩次，林平南語氣無比熱情，不住的道歉：“今天省上下來的客人太熱情了，實在是急切間脫不開身，要不，柳董，你先回工地，明天上午再來。”


  柳猛笑道：“好，好，我明天上午再來。”


  不知道為什麽。趙經理看著柳猛離去的背影，不住的歎氣。


  又是一個上午，此刻精品園的紫薇大部分已經冒出嫩芽，第一批冒出的嫩芽正在茁壯成長，有幾點還超過了兩厘米的協議標準，所以柳猛又出現在了苗木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


  朱小姐一見柳猛，很是禮貌的說：“林總在上班的路上，他吩咐我請柳董在他辦公室稍等。”


  柳猛笑道：“沒事，隻需要你們財務上的人來就可以了，他們怎麽還沒有上班？”朱小姐搖搖頭：“應該是去銀行對賬了吧，一會肯定要來。”


  隨後林平南來了，還坐在柳猛的對麵，對紫薇林的存活情況大加讚賞，還主動問起什麽時候可以全部救活，他就可以給柳猛一次性支付所有的診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