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奔波為賭石
沈思口中的大姐叫多蝶悅，一般人叫蝶姐，而沈思稱呼為大姐，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富豪，在緬甸一個礦區擁有兩個場口的開采權，擁有數十輛運輸玉石的大卡車，她就是沈思這次聯係的朋友。
這次雖然是官方拍賣，可要是那邊沒有可靠的人，負責運輸，負責打理一應事務，絕對會耽誤許多時間，時間就是錢！緬甸地礦部從1?9?6?4年開始舉辦翡翠原石公盤，最近每年舉辦3次。公盤由官方主持，以歐元標價，政府對拍賣所得抽稅後按當時匯率折成緬幣，存入賣家賬戶。
有了大型公盤，就禁止私人公司在緬甸私自拍賣石頭。
可惜緬甸局勢不穩定，很多翡翠原石礦主一租下礦區，就想趕緊撈一把就走，這也造成石頭的原石標價高。
金有價玉無價，懂行的人沒有標到高價的石頭，高價的石頭都被不懂行的人標走，而石頭是開采一塊少一塊，工匠們不停地要往深處挖石頭，開采石頭的成本在增加，這也會推動石頭的價格。
說來說去，這次是一個不容錯過的機會。
公司要發展，要想不受資金的限製，就必須出奇招。
對於柳猛想去賭場豪賭賺錢，沈思給予了最嚴厲的批評教育，多少贏家被賭場殺手追殺，亡命天涯，死無全屍！何況柳猛很可能已經被各大賭場列入黑名單。到時候以出老千為由對他栽贓陷害，到時各種手段鋪天蓋地而來，柳猛究竟該怎麽辦？沈思著重介紹了一下蝶姐，以前蝶姐是從山下背小菜到山上給礦工食用。
礦區的山路崎嶇，叢林密布，這些玉石商人運輸玉石下山時，經常遇到強盜土匪，攔路搶劫，而蝶姐卻熟悉上下山的山路，有次一個玉石商人見蝶姐為人老實可靠，突發靈機，於是從那天起，蝶姐上山送菜，下山背玉石，不用算，肯定是送玉石比送菜掙錢多，於是蝶姐逐漸號召她的親友都來背玉石，後來還成立了鏢局。
有一次她的鏢局丟失了一塊煙盒大的玉石，蝶姐也是豪邁，居然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賠！傾家蕩產也陪！十輛大卡車的錢就這樣賠了出去，但這件事也讓所有的玉石商人見識到她的魄力，所以生意是越做越好。
出門在外，人心難測，與這種有信用的人打交道是第一首選，特別這次隻要柳猛到時臨場發揮順利，絕對的賺錢，選擇可靠的合作夥伴是沈思必須考慮的前提，哪怕是多花些錢，也要把路子打開。
在肖青青墓前，沈思和紅姐三鞠躬，擺上祭品，沈思不由唏噓不已：“青青你是一個幸福的人，還有這麽多朋友來看你，特別是你心愛的男人隨時牽掛你，也不知道以後我死了，有沒有人來墓前看我。”
柳猛急忙說：“小思，你想到哪去了。”
“大家都說，死在心愛人的前麵是一件幸福的事，小猛，以後我一定要死在你前麵。”
“瞎說！”沈思居然不依不饒，非要柳猛答應，氣得柳猛打不得罵不得，隻能喘氣。
三人在墓前席地而坐，紅姐回憶起肖青青十二歲開始就出現在訓練場的事……
眼見天色變暗，柳猛主動站起來：“我們走吧。”
走到山下，見柳猛還在回頭，沈思就說：“現在青青已經這樣，入土為安，平時你盡量不要來打擾她，免得她不能早日投胎，重返人間。”
“恩，我明白。”
經過三天鋪天蓋地灰塵的艱難行程，柳猛他們終於進入了玉石礦區的土路，可這裏的路麵更加坑窪不平。
這一帶地形山巒起伏，全是沒有開墾過的熱帶雨林，參天的古樹，茂密的灌木，中間全是交織粗細大小不一的藤蔓，不光鬱鬱蔥蔥連綿不絕，而且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這些植物都是柳猛的最愛，所以一進入這裏，他就如魚得水，整個森林都在向他親密的打招呼。
見沈思有興趣，柳猛一路為她簡單介紹這些樹種的特點，望來看去，柳猛心裏嘀咕：不可能吧，這一帶紫薇古樹如此之多，難道林家真是在這裏移植的？沒有那麽巧吧？這次盛會，國內來的人很多，這也是一次投機商賺錢的好機會，似乎越來越好玩了！帶路的向導終於如釋重懷指著前麵，興奮的說：“我們已經到了帕敢城！”也不怪這個五十多歲的向導如此開心，隻要把柳猛他們帶到這裏，他的任務就已經完成，畢竟這一路處處充滿危機，誰都知道前來礦區的人都是腰纏萬貫之人，極其容易讓一些人興起搶奪之心。
另外山路的危險也是向導非常擔心的，現在雖然不是雨季，可路麵的灰塵最深處可以埋住小車的整個輪胎，一路揚起漫天的灰塵，加上陡坡，輪胎一打滑，稍微不熟悉路段的，駕駛技術不好的司機，很容易就栽下懸崖。
山坡下，一個長方形小鎮出現在柳猛他們眼前，向導再次向柳猛豎起大拇指，誇獎他駕車技術好。
“這就是帕敢城？”山巒下，一座小鎮而已，全是一座座低矮的平房。
陪同的張經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穩重男子，就為柳猛一一介紹：“別看這裏外表很簡單，可裏麵異常繁華，全世界有的東西這裏都有！全世界沒有的，這裏也有！”沈思就說：“我們先去見大姐，今天天色晚了，有些遲了，大家休息一下。”
沿著土路一路飛奔，路邊擺放的一排排正整整齊齊的大型挖掘機，大型卡車，然後是擺放著玉石的露天交易區，居然比十個足球場還要大，一堆堆少則五塊，多則十幾塊胡亂排放，橫切麵朝上的璞玉正等著淘寶者的鑒賞。
不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荷槍實彈的士兵們讓這裏更增添了神秘色彩。
“日本，美國，都把挖掘機開到這裏來了，隻要交錢，挖掘機大卡車立即到手。”
沈思就看了柳猛一眼，見他隻是專心開車，對於這些似乎與他毫無關係，不由微微點頭。
“張經理，這裏有多少場口？”“沒有人算過，大小公司有八十多家，每個公司擁有的場口也不等，這些公司有私人的，也有與政府合作的，也有與軍方合作的，背景相當複雜。”
遠處轟隆隆的爆破聲傳來，還有巨型挖掘機和重型翻鬥車在路上穿梭朝礦口而去，非常壯觀。
來這裏采購原石有幾種方式。
有的原料被切開很多片，內部的質地、顏色一覽無餘，這種料稱為明料，風險較小，可價格就貴。
有的原料僅在一頭切一個小蓋，隻能從切口處看原料的質地，僅能從外皮的表現推測內部的情況。質地、內部的顏色走向則完全靠一些皮上的表現去推測，窗口有綠不見得內部就有綠。
如果連窗口都沒有一個，那這種蒙頭料是連行家也不敢去碰的，偏偏有外行在別人的勸說下勇敢出手，買下之後切開來裏邊沒有顏色，投資成本頃刻間化為烏有。用老行家的話說這是“料不會騙人，但人會騙人”這次進來，柳猛他們就是直奔這種賭石來的。
這種賭石買家當場出價，款貨兩清，雙方絕不反悔，哪怕玉料一但解開，身價百萬或一毛不值，都是各自心甘情願，而這一種最刺激，瘋子買，瘋子賣，還有瘋子在等待。
對於沈思他們這種瘋狂的決定，張經理看得實在太多，現在大陸人賊有錢，邊境的賭場，賭錢，賭拳，都是說著普通話的大陸客，他們什麽都賭，來這裏賭玉石已經算是正當投資了。
終於見到沈思口中一直念叨的大姐了，她是非常幹瘦矮小的一個五十多歲女人，雙眼閃著精光，哪是什麽忠厚老實像，完全一副精明人，身邊站在兩個全身都是肌肉畢露的女人，都是三十多歲，看樣子就是保鏢。
想著蝶姐一輩子沒有婚嫁，柳猛背心有些涼意，在這虎狼之窩，一個女人可以做出一番事業，絕對有過人之處。
蝶姐與沈思見禮後，對柳猛和張經理看都沒有看一眼，就領著沈思她們朝一邊走去，另外過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招呼張經理他們到了客房，向導捏著一疊歐元笑嘻嘻的告辭而去，既然這個小鎮什麽都有，他肯定是去那逍遙了。
幾天的相處，張經理已經和柳猛處得相當熟悉，不過從頭到尾，柳猛都是扮演一個司機和保鏢的角色，這個時候，張經理就說：“小猛，我們去外麵看看？”柳猛搖搖頭：“我想休息，張經理你去吧。”
雖然柳猛披發，短須，但麵相，特別是動作之間無不顯露是一個年輕人，來了這裏居然沒有好奇心，張經理還以為他是故意，就說：“煤姐這裏全是雇傭的女人當員工，所以對我們這些男人她有一種偏見，我們在這裏是不會得到歡迎的，所以既然來了，就出去轉轉，這裏的美女可是全世界精挑細選的，非常出名。”
柳猛此次來是賺錢，這種地方，持強淩弱的事絕對是隨處可見，所謂眼不見心不煩，沒有沈思一路，他倒是可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大不了一走了之，可現在，必須低調，再低調。
柳猛的回答讓張經理暗自驚訝，對於柳猛這一路的穩重他有了許多興趣，怎麽看，也不應該是司機保鏢。
兩人在客房裏看電視休息，柳猛見張經理大感無趣，也不好冷落他，就說：“張經理，要不我們到蝶姐這裏的原石看看，我也順便請教一下關於玉石的知識。”
這個提議讓張經理大喜，悶在客房裏，又沒有空調，熱帶雨林的天氣，簡直是要悶死人，也不知道為什麽，柳猛渾身上下就沒有一滴汗。
蝶姐公司前院是一個大操場，堆放著正是這些大小質地不一的原石。
“一次拍賣會上拍的原料有數千份，上萬塊料堆放在院子裏，但其中的好料非常少，帶高綠顏色的首飾料也就有十幾份，重量所占比例可能僅是萬分之一……”
柳猛隨手在這裏原石上一一觸摸，感受探知進去後，蓄氣的深淺，可惜沒有好貨……
“張經理，這裏應該是真貨吧？哪什麽是假貨？”“將次料、廢石、假貨粘上優質翡翠皮殼，再放在經酸、堿浸過的土壤中埋上，使之變為相似真皮……”
張經理倒是有問必答，回答得也是非常仔細。
“真是多虧張經理這個行家，要不然我們肯定要吃大虧。”
柳猛口口聲聲都是我們，照理應該是我們老板，我們沈總，張經理鬼機靈一個，也就掏出一些心裏話出來。
“其實你們來賭石，都是被一些媒體誤導，由於賭石的神秘性，加上大量媒體的忽悠和渲染，什麽某某買下別人扔掉的賭石後，竟然一刀下去發現一片”蔥綠“；什麽某某隻花了幾十萬買下一塊某翡翠老板手裏的一塊賭石，一刀下去輸掉，二刀下去發現蛛絲馬跡，三道下去發啦……等等，說得有鼻子有眼，惹得大家心裏癢癢的，美好的夢幻般前景在那些大家腦海中編織成一組組美麗的畫麵……”
柳猛是嘿嘿直笑，確實，張經理的告誡非常正確，假如他沒有這個能力，絕對是不會出現在這裏。
“我在緬甸很多年了，許多開礦的老板多少年都沒有找到一塊”水汪汪、碧綠碧綠“的石頭，這些賭石經驗極為豐富的老板，眼睛厲害得象”x光射線“一樣，一塊真正的好石頭不可能逃過他們的眼睛，你想在他們嘴裏”淘寶“無異於”虎口拔牙“門都沒有！”柳猛真正驚訝了：“難道這裏沒有好石頭？”“這裏肯定有好石頭，你們在內地肯定已經玩過賭石，是不是？”柳猛點點頭，想著上次在省城玉石市場，想學鑒賞的經驗，可惜一個有品質的原石也沒有選出來，當時以為是自己能力不行，扭頭見沈思一臉微笑，還連連誇獎他確實有本事，這才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