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夢
側身看了一眼已經跑遠的李若男，我一恍惚，卻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是什麽事沒有協商好嗎？不過沒道理啊？我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可能會發生的來龍去脈，不過想了好長的時間，無果後，我才向袁新走去。
到了袁新麵前後，我努力一笑掏出一根煙給袁新遞了過去，袁新端坐在地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空洞的眼神也不知道再看著什麽，見袁新沒有接過香煙，我很坦然的將香煙塞到了我的嘴裏，問道，“怎麽了？”
袁新臉上漸漸浮現出了一絲笑容，不過這個笑容讓我感覺有點瘮的慌，我也沒有再多問什麽，如果真出什麽事了，這一刻也隻能讓袁新一個人靜一靜了。
直到一根香煙抽完，袁新還是重複著剛才的表情，我終於按耐不住內心的疑惑，再次問道，“你大爺的，到底怎麽了啊？”
袁新無力的搖著頭。
我有點怒，推了一把袁新，“裝啞巴是吧？到底怎麽了啊？”
這時，李若男的爸爸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這表情跟袁新臉上的表情一模一樣， 我一時間搞不懂他們這都是怎麽了？於是，我把矛頭對向了李若男的爸爸。
“叔叔？怎麽了？”
李若男爸爸扭頭很是無奈的看了我一眼，隨後邁著看似沉重的腳步向前走著，我一納悶，心裏開始泛起了嘀咕，難道因為彩禮的事兩家人鬧翻了？或者是？接下來的一切我卻始終猜不到，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一把拉起了袁新，“我再問你一遍，到底出什麽事了？”
袁新看了我一眼，依舊沒有作答，而是傻笑著離開了我的視線。
站在原地的我更加矛盾這一切了，我也沒有追趕上袁新，現在想知道答案的唯一辦法就是去問袁新的母親。
進到屋子後，袁新媽媽卻在地上坐著，這表情真是絕了，這就一會時間，三個人的表情都是一致的，我趕忙扶起了袁新媽媽，還沒等我開口，袁新媽媽就大喊道，“造孽啊。造孽啊。”
這重複的幾個字傳進我的耳朵後，我好似明白了一些，但我不敢確定是不是如我所想的，我有些不解的向袁新媽媽問道，“阿姨，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袁新媽媽伸出粗糙的右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小聲說道，“他們是親兄妹啊。”
這句話如同閃電一擊，直接將我擊的無法還手，我征在了原地，卻不敢相信這短短時間內所發生的一幕，我開始猛烈的搖著頭，大喊道，“不不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袁新媽媽哭著哭著又攤到在了地上，我想伸出手扶起袁新媽媽，眼前卻是一陣眩暈的感覺，我趕忙閉上眼睛冷靜了一會，大腦深處卻浮現出了袁新剛才那副空洞的眼神，一直以為這種狗血的劇情隻會發生在電視上，可這事居然還發生在我的眼前，我都無法接受，何況袁新呢？
冷靜下來後，我急忙扶起袁新媽媽，問道，“阿姨，阿姨，你別急，說不定誤會了呢，我們應該去醫院檢查一下。”
袁新媽媽老淚縱橫的看著我，接著搖了搖頭。
我的手一鬆，袁新的媽媽再次栽倒了地上，我來不及多想立馬向屋外跑去。
“這不現實，這不是現實，這不是真的。”我一邊跑一邊祈禱著，希望這狗血的劇情不要發生在袁新的身上，希望不要。
。。。
快到小河邊的時候，我看到了李若男爸爸的身影，四下看了看，卻沒有發現袁新跟李若男的身影，在原地待了一會後，我給嘴裏塞了一根煙靠近了李若男爸爸。
“叔叔，”我小聲喊道。
李若男爸爸沒有回頭，而是點了點頭。
我的思緒隨同眼前這個七尺男兒的眼神看向了河麵，微風一吹，空氣中彌漫了一股“悲傷”的感覺。
片刻後，李若男爸爸向我問道，“他們談多久了？”
我趕忙掐滅了手中的香煙如實回道，“我隻知道她們小學就認識了，”
突然，李若男爸爸轉過身伸出兩隻有力的雙手捏住了我的胳膊，我有點疼想反抗，卻無能為力，我隻能用著茫然的眼神看著他。
“他們在一起了沒？”
我深知這句話的意思，一時間我卻不知該如何回答，於是，我低下了頭。
李若男爸爸冷笑了幾聲便向家的方向走去。
我則是依舊待在河邊，總感覺這是一個夢，這突然發生的這一切，讓我們每個人都是始料未及的，所以我也堅信，所有人都會認為這是一個夢。於是，我也再告訴自己，這事應該還有回旋餘地，說不定他們兩家人搞錯了，現在能做的就是趕緊去醫院。
想了這麽多，卻感覺頭有點大了，於是乎我也盡量不想這些事了，點著一根煙後，忽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撇過頭才發現是袁新和李若男，有趣的是，他倆的表情都是很一致的。
我吸了一口煙向袁新說道，“去醫院吧，”
袁新沒有回答我的話，許久後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不用證實了，已經很清楚了？”
這句話直接將我剛才想好的一切都打亂了，可我卻累了，累的什麽都不願意去想， 袁新這麽說的話，這結果已經很明確了，我一斜眼，發現一旁的李若男正在悄悄的哭泣著。
彈掉半根煙後，我轉移話題說道，“一起吃個飯吧。”
袁新沒有拒絕我，而是很配合的說道，“我答應帶她去吃一次牛排。”
我努力的點了點頭，隨後我們三個人一路沉默著向汽車走去。
。。。。
到了袁新家門口的時候，李若男最先上了車，袁新卻衝著家裏一直看著，我輕輕的拉了拉袁新，袁新低著頭好似再想著什麽，片刻後，“噗通”一聲，袁新跪在了地上，嘴裏也在默念道，“媽，我對不起你。”話音伴隨著袁新的額頭一同磕在了地上，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使勁的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直到一陣疼傳了過來，可眼前的一切依舊沒變。
。。。
汽車開出去後，袁新坐在副駕駛上，李若男坐在後座，從始至終，我們都沒有說一句話，後座的李若男卻一直再抽搐著，不過袁新始終沒有掉過一滴眼淚，我想，這可能就是最悲傷的境界吧。
於是，我們再次上演著沉默，可是我卻不害怕這麽沉默，因為在沉默下可以讓他們互相冷靜一下，而我是因為有香煙的解救。
有了煙在手，我打破了沉默向袁新問道，“抽煙不？”
袁新扭頭看了我一眼，隨後從我煙盒裏掏出了一根煙，“晨啊，這是不是一個夢？”
袁新的這句話直接讓我愣住了，我吭哧了半天卻始終不知該怎麽回答袁新的話，我也隻能任由沉默繼續保持著。
半晌後，袁新苦笑了一聲，隨後開始大口的吸著香煙，一口，兩口，三口，直到香煙被吸盡，袁新卻沒有扔掉香煙，直到車窗外的一陣風吹滅了香煙，袁新低著頭看了看殘留在自己胳膊上的煙灰，眼淚也掙脫開了眼眶跑了出來。
透過反光鏡看著李若男，想要安慰他們倆，卻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總覺得這事是無法安慰的。
汽車最後停在了一家最好的牛排店門前，我拉起了手刹笑著向袁新說道，“到了。”
袁新回過頭看了一眼李若男，兩個人對視了一會，然後很有默契的點了點頭，進了電梯後，李若男很自覺的挽住了袁新的胳膊，袁新衝著李若男一笑，接著把頭轉了過來，不過眼淚卻再一次滑落了下來，李若男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硬生生的將眼淚擋了回去。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是一陣心酸，他們倆的舉動讓我很茫然，讓我很傷感，更讓我想不通，目前為止，這種事，是任何人都無能為力的，我也很難去想象，他們從小學就開始慢慢經營起來的這一切，現在卻是這麽一個結果要讓他們接受，換做是我，我壓根做不到。
進到牛排店裏後，一陣空調的冷風吹了過來，這短暫的冷風讓我再次心酸了起來，走了兩步後，卻發現這心酸正在被無限的擴大了起來。一時間，袁新跟李若男曾經在一起吵架的畫麵浮現在了我的眼前，我開始笑，可笑著笑著，我便也委屈的流下了眼淚。
。。
點完餐後，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不被世人看好的點子，如果他們一直這麽下去但是不結婚呢？不不不，這不成了典型的倫理關係了，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把目光投向了袁新跟李若男，兩個人依舊一致的衝著我一笑，看著他倆很幸福的笑容，我的下一句話卻被這甜甜的笑容打斷了。
“我，你，那。”
吞吞吐吐的三個字一下就敗露出了我此時的情緒，於是乎，我開始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袁新好像看出了我的一切，便和顏悅色的向我說道，“謝了，江晨，不管以後是什麽樣子的，你江晨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哥們。”
聽完袁新的這些心裏話，我茫然的坐在椅子上，始終一言不發的看著袁新，忽然間，我又想起了當初剛和袁新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袁新那個憨厚卻有點笨拙的樣子讓我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