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後路
這頓飯局一直在沉默中進行著，期間我一句話都沒說，而袁新則是很紳士的將牛排切好，李若男一邊吃著牛排一邊痛苦的流著眼淚，這一幕被我看在眼裏很不是滋味，我從沒想過這是一件真事，更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認識的人當中，袁新目前所承受的這份痛苦，已經遠遠超過了我曾經經曆的那份痛。
“晨。”袁新輕聲喊道。
“哦，”我疲憊的應了一聲。
袁新衝著我笑了笑，“哥們我現在不奢求什麽了。”
我很想去質問一切，去質問袁新接下來會怎麽做，可這一刻總感覺自己再次成了一個啞巴，想說出的話卻一直卡在猴嘍處，半晌後我才問道，“累嗎？”
“恩，”袁新簡單的一個字算是應付我。
我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說道，“你們好好聊一聊吧，我先走了。”
袁新看了我一眼，卻沒有搭我的話，我我扭頭看了一眼李若男，隨後很努力的一笑，“回頭見。”
出了飯店後，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車上，閉上眼，內心卻希望這真的是一個夢，或者我抽完這根香煙這個夢就會醒來，於是，我很努力的吸著香煙，一口，兩口，直到香煙燃燒到了煙蒂處，我的指縫也傳來了一陣燒疼的感覺，我看了一眼香煙，苦笑一聲後，便將香煙彈了出去。
這是真的。
在車裏茫然的坐了一會我便想到了好長時間沒聯係的徐萌，我有點自責的給徐萌打了一個電話，通話屏幕隻顯示出了一秒鍾，我便匆匆掛掉了電話，我也在告訴自己，這樣挺好的，最起碼徐萌不用再糾纏我了。
最後在一陣後怕中，我還是驅車趕往到了徐萌的家裏，這都好幾天了，徐萌都沒跟我聯係過，我怕她再次做傻事，但如果做傻事的話，她應該要告訴我啊？帶著疑惑，我輕輕的按了幾下門鈴，一分鍾過去了，門還是沒有打開，我又試著按了一下門鈴，等待一會後還是相同的結果，我將耳朵貼在了門上，遺憾的是，我聽不到房間裏的任何動靜，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扭身按下了電梯。
“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了，我卻一眼捕捉到了徐萌，不知為何，看到徐萌的這一刻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不過徐萌旁邊還跟著一個男孩，我有點恍惚的看著這一切，隨後跟徐萌擦著肩進到了電梯裏。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徐萌扭過頭很是無辜的看了我一眼，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直到電梯門關上。
出了小區後，我一個人悠然的晃蕩在大街上，嘴裏的香煙也在一根接著一根，直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稍作一愣拿出了手機，本想著是徐萌，但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接聽電話後，我小聲問道，“那位？”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是聲音，“江晨，江晨，你快來剛才吃飯的地方，”
我摸索著所熟悉的聲音，一晃神，這是李若男的聲音。
“怎麽了？”我試著問道。
“你趕緊來，頂樓。”
電話掛斷後，我征在了原地，王楠做傻事的那一幕又一次浮現在了我的腦海裏，我來不及多想匆匆發動汽車向吃飯的地方趕去，一路上我給李若男打了好幾個電話，可任憑電話一直響著，李若男就是沒有選擇接聽，在提心吊膽的驅使下，沒一會，我便趕到了樓頂。
放眼望去，我看到了袁新，同時也看到了李若男，袁新坐在頂樓的邊緣處，李若男則是攤到在地上，我的腳步有點沉重，我站在原地喊道，“袁新。”
袁新回過頭後，用著委屈的眼神看著，“我的人生就是一本書，一本狗血的書。”
我的腮幫子稍稍鼓起了一點，直接衝著袁新罵道，“傻逼是不是？你趕緊給我下來。”
袁新搖了搖頭，恍惚道，“一切都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我試著向前走了幾步，扶起李若男後，李若男嘴巴顫抖的想要告訴我什麽，我也懂徐萌，製止住了徐萌後，我又向袁新說道，“袁新啊，你好不容易爬到了經理位置，你不覺得你應該先把事業放在第一位嗎？”
“事業？事業？男人奮鬥事業不就是為了讓自己家人跟媳婦過的好一些，而我呢？媽蛋，這，我想不通啊，我真的想不通啊。”
麵對袁新歇斯底裏的抱怨，我很擔心他會一時想不開，我的大腦也在飛速的旋轉著，突然，我想到了我當初是怎麽勸王楠的。
“弟妹，你去幫我買一瓶白酒。”
李若男一連點了好幾下頭便向安全出口處跑去。
“袁新，我們喝一個如何？”
袁新茫然的扭過了頭，卻跳過我的話題問道，“你能理解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嗎？”
我點了點頭，“我理解，我理解，但你先冷靜一會好嗎？”
“我已經很冷靜了，我要是不冷靜我會立馬從這裏跳下去。”
我沒在多說什麽，而是給自己嘴裏點著了一根煙，靠近袁新後，我吸了一口煙，將香煙遞給了袁新，袁新空洞的眼神看著我，許久後才接過了香煙，跟袁新並坐在一起後，我的雙腿已經開始顫抖了，我恐高，但是這一刻我不能顯露出我的恐高，於是，我假裝很淡定的向袁新說道，“你瞅瞅遠處的高樓？你能想象到這高樓裏的那些上流社會的人嗎？”
袁新隨著我指的地方看去，但卻沒有回答我的話，我哽咽了一會繼續說道，“他們的曾經都是跟我們一樣的，所以我們現在要先把事業放在第一位。”
袁新苦笑了一聲，將香煙彈在了空中，我的目光隨著煙頭看去，這煙頭在空中飄蕩著，那殘留的一丁點星光是那麽的微弱，我盯著香煙看了許久，直到那丁點星光消失的無影無終。
“你告訴我該怎麽做？”袁新問道。
我有點茫然，也有點不知所措，這種事我壓根就沒想過會發生出來，以前隻是在電視上看過，可今天我卻遇到了，為了安慰袁新，我則是轉移話題說道，“你知道嗎？我的前任結婚的那一天我是什麽心情嗎？”
袁新有點同情的看著我，隨後搖了搖頭。
我長呼出了一口氣，道，“那種感覺就跟我們小時候一樣，自己心愛的玩具被別人搶走了，你想拿回屬於你的東西 ，卻不知什麽東西該屬於我們？所以，我一直再努力，我也想平平淡淡的跟一個愛自己的人過一輩子，但我更想出人頭地。”
袁新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我，可肩膀處突然傳來的力量瞬間讓我眼淚滑落了下來，於是我的下一句話也在哽咽中說出，“你知道嗎？袁新，她離開後，我的心好似也被帶走了，我每天都是在偽裝中度過，我假裝自己過的很好，假裝自己過的很幸福，但是眼淚流出來的那一刻，我還是無法騙自己，”
說到這的時候，我的內心是一陣及委屈的感覺，語言也在抽搐中說出，“前段時間，我看到了一句話，有人說，想證明自己有沒有忘掉過去就試著想一想她或他的名字，如果你聽到她名字的那一刻你愣在了原地，這就證明你一直沒有忘記，這就證明你一直再輸。”
話音落後，李若男拿著一瓶白酒走了過來，我一把抹掉了眼淚打開了白酒，“我想說，我天天都在輸。”
袁新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搶過了我手中的白酒，一仰頭，半瓶白酒沒了，袁新皺著眉看著我說道，“做男人好累啊。”
我接過了袁新手中的白酒笑道，“可我們是男人，我們沒得選擇，就算頭被打破了，也隻能繼續向前走著。”
袁新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投向了遠處，我伸出了右手說道，“我們以後的路還很長，別做傻事了好嗎？”
袁新扭頭衝著我笑了笑，隨後掏出手機打開了自拍功能，扭頭衝著李若男喊道，“咱們三個合張影吧？”
李若男控製住了自己的眼淚，站在了我跟袁新的中間，“哢擦”一聲，我們三個人的笑臉被永久的記錄了下來。
“來吧，我們找個地方陪我再好好喝一個。”我最先跳到了平台處。
袁新站起了身，隨後握緊了拳頭，我欣慰一笑，“來，袁新。”
袁新低著頭好似再想著什麽，隨後將自己的手伸了過來，不過卻是把自己的手機放在了我的手裏，看到這一幕後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來啊，袁新，”我試著向前一步。
袁新扭頭看了一眼李若男，笑著說道，“媳婦啊，我這輩不後悔認識你。”
這句話再次戳中了李若男的淚點，李若男捂著嘴沒讓自己流出眼淚。
“我也不後悔，我也不後悔，我不管什麽兄妹關係，我隻想跟你在一起。”李若男衝著袁新大喊著。
袁新欣慰的笑出了聲，接著，身子向後一仰，看到這的時候我立馬伸出了手，遺憾的是我隻抓住了袁新的一根小指頭，這突入其來的力量立馬讓我的手心一滑，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袁新向下墜落著。
“不，不，不。”我伸著最有力的手卻夠不到袁新。
在原地待了一會，我笑著向李若男問道，“你告訴我，這是一個夢對吧？對吧？”
李若男呆在原地，我的身子一軟直接攤到在了地上，李若男算是連滾帶爬的跑下了樓。
在原地冷靜了一會，我還是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這一幕，如果說袁新跟李若男發生的事是一個夢，但我更希望這是一個夢。
。。。
到了一樓後，李若男抱著全身是血的袁新，嘴巴張的很大卻一直說不出話來，我使勁的掐了掐自己，發現這不是夢的那一刻，我開始蒙了，袁新跟李若男的身影放大了我的形單影隻，也放大了我的不知所措，此刻，我的腿好像被灌了鉛一樣，隻是站在原地傻傻的擠出一絲笑容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