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養隻貓叫Seven養隻狗叫Eleven

  他的身子抖的停不下來。


  耳邊有路饒驚呼：

  “哪！”


  “我的媽呀！”


  “嚇死我了！”


  “快報警呀！”


  “快打120！”


  一瞬間許辰風的腦袋裏像是有萬千煙花炸開，將他整個人炸成了再拚湊不起來的碎片。


  他猛地扔下手裏的玫瑰，玫瑰也在漫飛舞，一切就像場沒有盡頭的噩夢。


  他飛身過去。


  他想抱起她。


  他想趕快送她去醫院。


  可是他的手穿了個空。


  他抱住的隻有空氣。


  他抱不住蓁蓁！


  他們相隔如此之近，卻又是那麽遙遠。


  許辰風絕望的大哭，有黑紅的血從他的眼裏湧出。


  蓁蓁！


  我的蓁蓁！


  誰來救救我的蓁蓁！


  求求你們！

  求求你們！

  請救救我的蓁蓁！

  地上的葉蓁蓁，喘息著，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時有毫不掩飾的開心，她盯著他，吃力的蠕動唇瓣：“辰風，真好，居然，還能，看見你。”


  她甚至想伸手，去摸摸少年蒼白的臉頰。


  可惜，她失敗了。


  她：“別哭，以後，你一定，要幸福啊！”


  許辰風想哭：沒有你我怎麽幸福！


  她緩緩綻開一個笑：“下，輩子，我們，各自，安好，吧.……”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幾句話仿佛耗盡了她全部的生命力。


  辰風很好，可是她累了啊。


  下輩子，她再也不想等了。


  許辰風黑紅的淚，落到地上，與葉蓁蓁的血融合在一起。


  他的衣服上，也是一片片斑駁的紅，與躺在地上的葉蓁蓁，奇異的搭配。


  不，蓁蓁，我絕不放過你！

  我還沒有兌現對你的承諾！

  我還沒有解釋給你聽！

  我還沒有對你訴思念！


  所以蓁蓁，請你等等我！

  你一定要等等我！

  那一瞬間，他都想起來了。


  他想起了他十六歲時被迫分離的戀人葉蓁蓁。


  他想起了反人類、反科學、反宗教的恐怖實驗室，想起了那些狂熱研究分子他的精神力賦異稟，就算身體毀滅，靈魂……

  十六歲的他，聽不懂。


  當他滿心歡喜的回到家，以為迎接他的是家庭父母給予的溫暖，和與戀人長相廝守的美好。


  現實給他的，卻是他被父母下藥後悄悄賣掉，最後死在了研究室有著十八般刑具的手術台上。


  他都想起來了！


  可是，蓁蓁啊，


  蓁蓁啊！

  周圍混亂起來，不多的圍觀者七嘴八舌的喊：

  “呀！不好，那司機想跑！”


  “這是肇事逃逸啊！”


  “快攔住他！”


  “咱們沒車，攔不住啊！這條路平時都不讓走這種貨車的，況且車速還那麽快！”


  絕望中的許辰風，猛的抬起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對準了那逃竄的貨車司機。


  而地上的葉蓁蓁，彎著嘴角，慢慢的，沒了呼吸。


  蓁蓁走了……


  蓁蓁走了！


  蓁蓁走了！！！


  他的耳邊再一次聽到了蓁蓁歡快的聲音。


  “辰風，你聽這隻鳥兒在唱歌，blingbling的！”


  “辰風，這條圍巾好不好看？我織的！”


  “辰風，等我們有了家，養隻貓叫Seven養隻狗叫Eleven，好不好？”


  “辰風……”


  “辰風……”


  “辰風……”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奔潰癲狂的吼聲響徹雲霄，圍觀的路人恍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