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校後記
審校後記
譯事難哉,《原則》這本書翻譯和審校尤其不易。不僅是因為語言、專業及文化差異,主要是因為橋水奉行創意擇優,在工作中有一套獨創的工具、軟件、行為準則和詞義,有時連美國人也很費解。我在審校的時候,也常常感到很難將其中真義準確地傳達給中國讀者。
既然瑞已在《原則》中詳述了方法和原則,我就聊聊瑞和中國。
瑞是地道的美國人,但上溯幾輩應該是來自威尼斯一帶的意大利北方人。(也許幾百年前他的先祖和馬可·波羅是近親,要不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如此摯愛中國。)
20多年前,瑞把他年僅11歲的兒子麥修送到北京史家胡同小學上學。當時這所小學條件很差,而且麥修不會中文,獨自一人被寄養在瑞的朋友顧阿姨家,顧阿姨老伴用自行車接送麥修上下學。又過了些年,我的一個朋友問瑞,你為什麽把年幼的孩子送來中國,你不覺得太冒險?瑞脫口而出,他不去風險更大,是中國改變了麥修,讓他懂得了生活。
麥修回國5年後又重返北京,曆經周折創辦了中國關愛基金會,專門救助中國的殘疾孤兒。瑞對這一舉動非常讚同,全力相助。前些年的每年夏天,瑞都在自己居住的美國小鎮上舉辦捐助中國關愛基金會的慈善晚會,每次看到應邀出席的那麽多美國人,為地球那一邊素不相識的中國的殘疾孤兒出錢出力,我總覺得應該對他們感恩一生一世。
我妹妹曾是中國關愛基金會的駐京員工,她曾和瑞、麥修一起去陝西的孤兒院,她說瑞左手拎著一大包嬰兒尿布,右肩扛著奶粉,和他們一起趕路,簡直就像外來的民工。我後來碰到民政部門的一位官員,他說:“你們老板就是活著的白求恩。”
瑞常說,他最缺的就是時間。後來顧阿姨老伴,一位普通的退休教員去世。瑞放下所有的事情,專程飛到香港辦好簽證,再飛到北京為這位普通的老人送行,也真是有情有義了。
瑞來中國,經常會請當年他認識的“聯辦”老友喝頓茅台,像高西慶、王莉、王波明、汪建熙等。這些老友打趣,問瑞為啥這麽喜歡中國。瑞說,我知道,你們說我上輩子是中國人。
橋水在全世界都不設分公司,唯獨在中國設有全資的子公司。瑞多年前就在公司說,別總想著美聯儲又說了什麽,你們會看到,不久的將來,人們會盯著問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又說什麽了。
《原則》簡體中文版出版了,瑞在中國的新長征開始了。
王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