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算學課
第二日在特殊的放假之後，一眾學子紛紛垂頭喪氣的回到了書院，等著繼續上課。
“哎，聽說咱們下一次放假就是年假了誒。”
“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記得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哩。”
“所以說咱們才這麽悲催啊，到年假之前的一個月，聽我表哥說，書院的慣例就是不放假，專心備考的啊。”
原本因為回來上課就心情不太美妙的一眾學子聽到這樣的小道消息，隻覺得更是一點都提不起興趣。
卻說陳夫子因為顧寧煙力挽狂瀾，甚是興奮，在酒桌上麵很是興高采烈的和夫子們碰杯，然後樂極生悲竟然在床榻上躺了好幾日方才能夠下床。
所以在所有的學子們都在議論紛紛的時候，他們原本的學舍夫子陳夫子沒有出現，站在大家麵前的是教授算學的阮夫子。
顧寧煙看見阮夫子麵上躍躍欲試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一定和自己之前交給阮夫子的九九乘法表脫不開關係。
果然，阮夫子連對今日為什麽是自己出現在這裏都沒來得及解釋，就表情很是興奮的命令所有的學子拿出自己的紙筆，按著他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全部記下來。
顧寧煙眉頭一挑：看來阮夫子是準備直接讓所有的學子死記硬背下來再說啊。
沒想到阮夫子和她從前時代的老師的教學方式居然還是有點異曲同工之妙的：比方說不管你懂不懂，先找到公式讓你套進去再說？
顧寧煙雖然心中五味雜陳，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照阮夫子的要求，和其他的同窗們一起拿出自己書匣子裏麵的紙筆，一筆一劃的聽寫著阮夫子說下來的內容。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其他的學子們雖然聽得雲裏霧裏，但是對於阮夫子的要求也是半點不敢馬虎的。
所以在阮夫子搖頭晃腦的背誦完所有的數字之後，阮夫子方才心滿意足的向所有人一一道來這一張表格的實際意義。
雖說這張表格是顧寧煙告訴阮夫子的，可是她在一開始告訴阮夫子這張表格的時候，就已經非常明確的表示，自己不願意讓別人知道這張表格是從自己這裏流傳出去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之前新生大比的時候，顧寧煙還能夠清楚地記得從自己身邊經過的白馬書院的學子口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和可能是和她來自一個時代的。
顧寧煙沒有什麽興趣在這裏認識老鄉，畢竟是敵是友都不清楚，如此貿貿然的暴露自己，這樣的蠢事顧寧煙不願意做，也不會做。
因為她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她還有自己想要保護和愛護的江慎行，江慎行身上的單子已經太重太重了，她不願意因為自己給他帶來更多的不必要的壓力。
果然阮夫子很尊重自己的這個小徒弟的想法，他在再三確認這是顧寧煙的真實想法之後，才勉強同意不告訴別人這是顧寧煙想出來的，但是他同樣也不願意跟其他人冒領這樣的功勞。
在阮夫子看來，這是名垂千古的好事，他如果當著自己學生的麵連這樣的便宜都要占的話，那麽他在顧寧煙麵前如何擺的出為人師長的架子和尊嚴呢？
在師徒二人商議過後，便決定讓阮夫子以一個莫須有的高人形象來解釋這麽一個九九乘法表的由來。
果然阮夫子就是這麽和其他學子們這麽解釋的。
顧寧煙抬起頭很是俏皮的衝著自家師父一個眨眼，然後趕緊低下頭像往常上課一般認真的恭恭敬敬的聽課。
阮夫子心中一暖。
這就是自己在晚年的時候收下的最珍貴的寶貝和財富，也是他在自己研究了一輩子也沒有研究透的算學上麵的希望和方向啊。
在授課結束之後，阮夫子借著自己這次上課的便利，便強製要求所有的學子都得老老實實的將表格背的滾瓜爛熟才行。
顧寧煙他們這個學舍就是阮夫子選中的用來驗證九九乘法表的偉大性的最好例證啊。
不顧及台下的學子們頗有微詞的表情，阮夫子心情大好的向著自家徒弟一招手。
“顧寧煙，下課之後隨著為夫一起出來一趟。”
顧寧煙心下有些疑惑，畢竟自己昨日才和阮夫子講過麵啊，從前都是兩天見一次，今日怎麽這麽突兀？
不過她轉念一想，阮夫子可能是還想和自己繼續討論一下關於九九乘法表的推廣的問題，所以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疑惑，老老實實的跟著阮夫子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劉山長的屋舍。
顧寧煙心中的疑惑更甚。
“師父，你怎麽帶著我到山長得屋舍來了？”
顧寧煙不動聲色的靠近阮夫子，想要提前套個近乎，打聽一下具體是有什麽事情。
沒想到一向都是不拘小節、非常好套話的阮夫子居然今日非常的嘴嚴。
他頭也不回，板著一張臉就義正言辭的回答道：“就這麽一小段路你心急什麽？難道師父我還會害你不成？”
這麽一說顧寧煙就心中有底了：畢竟不會害我那麽就是有好處咯？
心下大定，顧寧煙就幹脆卸下了所有的心防亦步亦趨的跟隨在阮夫子身後，樂顛顛的追問。
“師父覺得那個九九乘法表是不是很好用啊？”
“師父你今日怎麽還特意換了一件新衣裳？我之前還沒發現哩，沒想到師父你一收拾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一般，實在是精神啊！”
“師父，你這帶我到底去幹什麽呀？你現在不說等等也會告訴我的，就這麽一小截路，您藏著掖著又有什麽用啊？”
聽著顧寧煙好話跟不要錢一樣，不停地往外倒，阮夫子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越來越掩飾不住。
最後聽到顧寧煙居然用自己堵她的話來堵自己，原本就有點老頑童一樣的阮夫子再也憋不住了。
他立住，轉身，然後將自己手中捏著的書卷卷起來，“啪”的一聲，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顧寧煙的腦袋上。
“四書五經讀到肚子裏了麽？你就這麽和為師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