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元天亮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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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元天亮的信
小鳥叫得好聽,聽者心中歡喜,自由地歡唱自在地翔飛,是行者求之夢寐,而我總覺得鳥兒在說:家,家,家。家在哪兒?鳥兒不認樹是它的家,雖然它把鳥高高舉起。小溪湍急地往前走,尋找家的滋味,它聽說大海就是它的家,實際是在騙它哩。自由的生靈沒有家,運行是它的心地,飄逸的生命沒有家,它的歸途是靈魂的如蓮愉悅。
抽空又來荒山野地拽菜了,隻因心比腿活動得快才跑得這麽遠。再過五天應該是你的生日吧,我有些坐臥不寧。我想當年王寶釧愛去野地也不一定純粹是挖野菜。人常說血脈相通,淚腺也是相通,我現在覺得人的眼睛除了看清這個世界外,它也為著流淚,為情而流淚。這些日子心底泛起的真情摯意融化了我那條幹枯淚腺裏的石頭瓦塊,今天的眼淚才這麽洶湧。曾有昭君拜月和王寶釧跪拜鴻雁,我也在這寂靜的山地朝著你的方向跪拜祝壽,祝你福壽綿長,龍入青雲。我也像王寶釧一樣在人生的路上把許多的背影看作心頭至愛。她不屑浮華,寒窯十八載,用怪石硬木頂門擋外界,為自己守一方思念心上人的純淨空間。但當薛平貴登基後她才活十八天。我想這是真的。都說王寶釧薄氣,我認為這正是她的深厚之處,是她的心願,否則薛平貴心頭沉重不好駕駛。是的,有時消失是最好的愛。我知道浩瀚是纖纖清泉匯聚而成,天的蒼茫是我們每人一口一口氣兒聚合而成,所以我要做一滴增海的雨做一粒添山的塵。但還是想憑天邊的白雲向你遙遙致心。
拽了半籃子兔兔花。我愛極了兔兔花,紫紫的像桐花開在春初季節,我都懷疑我是兔兔花托生的。絨絨的花瓣高高豎起成花牆,如花之廟把花心藏起。即便長成一片也是誰不看誰,而它們自信自強也令人起敬。為什麽叫兔兔花,是花瓣像兔耳朵?想是不是兔子太慌張了太心急了拜這種來仔細看看這個世界?或是兔子太靈動了太多情了老天爺懲罰它變成春寒枯草中的一株寂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