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繼續追查

  「還有其他情況嗎？」鐵柱問「眼鏡」組長。


  「其餘的全部是音頻數據文件，大部分數據文件因為強行複製竊取的原因，已經無法解碼。我們只解出了其中一組。」


  「關於什麼的？」鐵柱又迫不及待了。


  「內容很雜亂，像是竊聽的錄音。」


  「竊聽的錄音文件？


  「恩。是的，音頻數據文件經過特殊的壓縮處理，聲音失真，不過音質還算清晰，就是一段段經過篩選的錄音文件，不過由於聲音失真，已經無法準確提取聲紋特徵，沒法做聲音比對了。」「眼鏡」組長說。


  「具體的是關於什麼內容的呢？」


  「內容很雜的，專業性很強。」「眼鏡」組長說，「你們誰知道這個『雙相鈦鋁合金複合材料』？」


  王雲鋒聽到這個名詞之後心中一沉。他非常了解部隊的裝備，雙相鈦鋁合金複合材料這個東西是用於戰略轟炸機研製的，用這種複合材料製作飛機的機身不但耐高溫和低溫腐蝕，而且自身的強度高重量輕體積小，可以有效提高戰略轟炸機的航程和有效戰鬥載荷，大力提升我國對於敵對勢力的核常威懾能力，現在敵人還竊取到了關於這種材料的情報，這說明敵人的觸角已經伸到了國防190研究所。他自到濱海以後，首先就熟悉了這裡的幾家國防研究所的情況，702研究所是研製核潛艇的，190研究所是研製戰略轟炸機的，而611研究所則是研究洲際導彈的。現在看來，190研究所也出現了泄密問題。他感到自己的任務更重了。自從發生馬丁叛逃投誠事件之後，國家安全部門大大加強了各個國防研究所的保密措施，這些情報是在之前泄露的，還是在之後泄露的呢？要是在之後泄露的，那問題可就很嚴重了。


  「從你那個組裡再抽出兩個人，加強對190研究所的監控。」王雲鋒對樊敏說。


  「是！」樊敏回答。


  「對於『磚頭』中被解密出來的文件內容，所有人一定要嚴格保密。」王雲鋒對大家說。


  「是！」大家齊聲回答。


  根據調查，「磚頭」中有關099級攻擊核潛艇的資料正是趙凱陽瀏覽過的資料內容。資料無疑是通過他那個隱形眼鏡泄露出去的。


  第二天，王雲鋒飛回瞭望京市，向國安總部彙報了前一段時間偵破702所核潛艇資料泄密案的情況，雖然沒有抓住幕後黑手，但是弄清了702所泄密的根源所在並及時進行了處理，堵住了安全保密漏洞並防止了更惡劣情況的發生，總部對王雲鋒他們在濱海市取得的階段性成果表示滿意，同時也要求王雲鋒他們對於在此次偵破行動中發現的涉及190研究所的線索要及時跟進，爭取儘快弄清外國情報機構在濱海市國防軍工系統中的潛伏滲透情況並進行有效處理。


  王雲鋒回到濱海市以後，在整理文件時，突然冒出一個想法：為什麼不利用當時馬丁給的那些帶有濱海市特徵的情報挖出『內鬼』呢。為了縮小知情範圍，他只叫了鐵柱過來，給了他一份文件，說：「好好看看這個。」


  鐵柱也沒說什麼，認真地看了起來，過了一會，他問：「頭，這不是總部的下一步工作指示和上次我們解析的『內鬼』出賣的部分情報嗎？」


  王雲鋒點了點頭：「是的，我想利用這部分情報把那個『內鬼』給逼出來。」


  「逼出那個『內鬼』？你是想利用這些情報對相關人員再度進行分隔觀察？」


  「對。上次在破702所泄密案時我就想這麼做了，但是當時具體工作主要是交給陳忠學他們去辦了，就不太方便。這回我們必須要做好。」


  「不過這些情報就是當時『內鬼』出賣出去的，要重新引起他的興趣恐怕要下點功夫啊。」鐵柱說。


  「恩，所以在撒出去之前，我們要再加工一下，弄一些與時俱進，比較有吸引力的新東東進去，讓那個傢伙眼前一亮，以為自己又搞到了什麼寶貝。」王雲鋒說。


  鐵柱明白了：「好的，這個我去辦。」


  「這個計劃還需要樊敏的配合，你找時間告訴她『內鬼』的事。」王雲鋒說，「我們考察她們這麼長時間了，她那隊人可以排除嫌疑了，以後就可以放心指揮了。」


  樊敏根據王雲鋒的指示，在濱海市國安局附近的一棟舊單元樓租了一間房子來做「秘密指揮部」，這個「秘密指揮部」對濱海市國安局是完全保密的，連陳忠學都不知道。除了王雲鋒他們幾個人，誰也不會想到這間普通的單元房會是個小秘密基地。


  鐵柱開著途銳越野車來到了單元樓門前，瀟洒地下了車，上樓道進了房門。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剛一進屋，就覺得光線有點暗，他摘下墨鏡，好奇地打量著屋子裡面，因為是用舊的單元房改造的，所以面積不是很大，也就一百多平米的樣子，同時也比較簡樸。


  「鐵隊長有何貴幹？」正在整理文件的樊敏聽見房門開了，一抬頭見鐵柱來了，便隨手打開了音響，放起了《梁祝》，經過特殊處理的《梁祝》的音樂聲可以讓潛在的竊聽者沒法聽清房間里的任何聲音。


  「沒啥事，就是過來看看美女，順便拿份文件來給你看看。」


  樊敏瞪了鐵柱一樣，接過鐵柱遞來的密碼文件箱，她早已習慣了鐵柱的嬉皮笑臉。


  「密碼？」樊敏問。這個密碼箱帶有自毀保護裝置，連續三次輸入密碼錯誤或是強行開啟，都會啟動內置的燃燒裝置燒毀裡面的全部物品。


  「我們偉大祖國的生日，八位數。」鐵柱說。


  樊敏輸入國慶日期之後，密碼箱打開，裡面是一份情報分析報告。她越往下看，臉色就越凝重。報告中詳細列出了國安部特別行動隊所獲得的已泄露情報中有關濱海市特徵的種種痕迹。作為一名偵查員，樊敏清楚地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濱海市國安局內部有『內鬼』」這個想法讓樊敏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樊敏放下文件，非常緊張的看著鐵柱：「你這份文件上的內容可靠嗎？」她仍然不願意相信自己所熟悉的同事中會有「內鬼」。


  鐵柱攤開雙手，一副無奈的樣子。


  樊敏聯想到王雲鋒捨棄濱海市各種先進設備一應俱全的指揮中心不用，卻在最近密令她另外租房子弄這個「秘密指揮部」，還對濱海市局的人全部保密，她意識到這恐怕不是惡作劇也不是捕風捉影似的胡亂猜疑。實際上也沒人會拿這種敏感問題當兒戲的。


  「要找的這個人，有大致範圍了嗎？」樊敏問。


  「還沒有，從理論上講，濱海市局的每個人都有嫌疑。」鐵柱說。


  「那你為什麼現在告訴我這些？在事實弄清楚之前，我也一樣有嫌疑。」


  「你不是『內鬼』，已經排除你的嫌疑了。」


  「為什麼？」


  「如果你是『內鬼』，我們上次在馬來國執行任務時，我和王隊長我們就不可能活著回來。」鐵柱很隨意地說，「如果一定需要一個理由，那我們能活著回來也算是了。」


  「那個時候就已經得到了關於『內鬼』的情報？」


  「應該說比那個時候還要早。」鐵柱說，「只是在去馬來國之前，我們還沒有足夠的理由排除你的嫌疑。」


  「那麼你們為什麼這麼信任我？」


  「當然是我的直覺告訴我的啊。」鐵柱又開始嬉皮笑臉了，「我對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的，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是一個好女孩，絕對不會是『內鬼』的。頭也這麼認為，所以我們就賭一把嘍。」


  樊敏知道，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敵情不明，王雲鋒和鐵柱是在拿命來賭她不是「內鬼」！她的心中一陣小感動。


  鐵柱向樊敏介紹了王雲鋒的計劃，讓樊敏從機密文件接觸人員範圍入手，通過分析對比敵人獲取的我方內部機密文件的詳細內容，逐步縮小嫌疑人範圍。樊敏這才明白，當初王雲鋒為什麼通過陳局長安排她負責調閱和管理機密文件檔案。對於王雲鋒和鐵柱的信任，樊敏覺得心中暖洋洋的，鐵柱那副整天嬉皮笑臉的不正經模樣看起來也沒那麼討厭了。


  鐵柱最後特別叮囑樊敏：「一定要注意保密，在取得確鑿證據前，誰都不要告訴，包括陳局長。」


  「我明白。」樊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