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奔赴戰場

  鐵柱個頭不高，但身體很結實，短短的頭發，方方的腦袋，再搭配上那雙小眼睛，站在路邊十分顯眼。王雲鋒看到他的時候，他也看到了王雲鋒的車。他戴上時髦的太陽鏡，朝身後擺了擺手，停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一輛轎車遵命離開。王雲鋒把越野車停在鐵柱麵前，鐵柱爬上王雲鋒的越野車，指著表說：“老大，你整整遲到十分鍾！”


  “中途遇到一個汽車拋錨的，載了她一程。”王雲鋒把車子駛上快車道。


  “是女的吧？”鐵柱問。


  “是。”王雲鋒答。


  “挺漂亮的吧？”鐵柱又問。


  王雲鋒想一想：“沒太注意，好像不太醜。”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哈哈！”鐵柱說。


  王雲鋒終於聽出點味道：“哎！我說你小子什麽意思？如果不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才懶得載她呢！況且，我還白搭了一百元錢……”


  “哦！停！”鐵柱打出“停止”的手勢，“這種事越描越黑！我也是過來人，我能理解你。”


  “你能理解我？你理解什麽？我……”王雲鋒不得不承認，這種事情還真是說不清楚，他隻得識相地閉上嘴。


  鐵柱得意地哼著小曲，望著車窗外的景色。他刻意與王雲鋒鬥嘴，隻是希望緩解一下辦案的緊張氣氛。王雲鋒安排他抓緊時間先趕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王雲鋒一定會和愛妻道別之後才過來。


  “你的寶貝公子沒和你一起來？”鐵柱問。


  “這是辦案，又不是旅遊，我讓我媽來照顧他了。”王雲鋒答。


  “哦！這樣啊！住處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安排在宋佳瑜的隔壁了。我們這次一定能為嫂子報仇！另外濱海市局的於天處長說要給我們安排住處，我說不用了。”鐵柱說。


  “好的。”王雲鋒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很痛。幾年前，他的妻子小靜死於宋佳瑜的前夫、美國中央情報局間諜許漢祥、代號“飛魚”之手。這次根據馬丁提供的情報，再通過海外情報處的各方麵渠道提供的信息來看，這次的泄密案與“飛魚”有關，王雲鋒憑直覺感覺“飛魚”似乎與濱海有些關聯。


  “宋佳瑜方麵有什麽動靜？”王雲鋒問。


  “沒有，急死我啦！”鐵柱問。


  “不要急，如果‘飛魚’與這次的案子有關，一定會來濱海找她的。”


  “如果他不去，我們費這麽大的勁就全浪費了。”


  “不會的。”王雲鋒說，“隻要有機會，他一定會去。宋佳瑜對他有著很重要的意義。”


  “宋佳瑜沒有對你起疑心吧？”


  “應該不會，我隱藏得應該沒有問題。”王雲鋒說，“宋佳瑜是一個很不錯的女人，‘飛魚’的背叛讓她失去了作為女人的全部自信，每天把全部精力撲在工作上，挺可憐的。”

  鐵柱笑問：“你猜她知道你真實身份後，會是什麽反應？”


  “她一定想吃了我。”王雲鋒苦笑，“但是沒有辦法，她目前是濱海市副市長，又不是嫌疑人，隻能算是一個可能會找到‘飛魚’的線索，上麵不會批準對她進行監控。而我又不能放過抓到‘飛魚’的任何機會，隻能這樣了。”


  多年來，王雲鋒一直在通過多方渠道關注“飛魚”的一舉一動。自從妻子小靜被殺後，抓捕“飛魚”就成了王雲鋒生命中的頭等大事。當他得知“飛魚”被調到約翰手下做情報分析員時，他就斷定約翰絕不會浪費這麽好的情報資源，有朝一日一定會派“飛魚”重返中國。於是，王雲鋒將目光鎖定在了“飛魚”的前妻宋佳瑜和女兒身上，因為他知道“飛魚”在美國多年，一直沒有再婚，有機會回中國，他一定會設法與自己的前妻聯係，哪怕隻是遠遠地看看。於是王雲鋒秘密調閱了宋佳瑜的檔案，同時也通過各種渠道進行了了許多的側麵調查，對於她的個性、愛好、專長、忌諱等情況也了解得比較清楚了。於是王雲鋒在她喜歡看的論壇上發表了一些觀點鮮明的文章，引起了她的注意，然後兩人時不時地通過網絡留言進行聊天，再接下來兩人相互加了微信好友。經過這幾年的微信聊天，宋佳瑜已把他當做無話不談的知心朋友，他也在宋佳瑜身上發現了許多可愛之處。


  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現在“飛魚”終於顯露蹤跡，給妻子報仇的機會終於到了。王雲鋒隻希望宋佳瑜永遠不要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隻把他當做一個好朋友。但他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越野車在街道上飛馳，鐵柱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望著窗外的夜景，好不愜意。


  第二天早上，濱海市國家安全局局長辦公室裏，局長陳忠學看著手裏的文件眉頭緊鎖，702研究所核潛艇資料泄密案讓陳忠學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卻是一點進展都沒有。盡管上級沒有點名批評，但他卻總感到有人在背後嘲笑他。不過就算真的有人嘲笑他也確實不冤枉，前幾天國安部總部向濱海市局發出了核潛艇泄密案的案情通報和通知702研究所加強保密工作的文件，那時他才知道702所出了事，在自己管轄的地盤上出了這麽大事自己卻一無所知，還要總部通知處理，真是丟臉丟大了。令他感到丟臉的不僅僅是泄密案本身，而是現在明知道泄密的源頭，卻始終查不出敵人獲取情報的途徑。


  就在此時，陳忠學接到了已經趕到濱海市的王雲鋒的電話，得知702研究所的泄密案有了突破性進展，心中先是一喜，接著就是一憂。喜的是，這段時間一直困擾他的這個泄密案，終於看到了曙光；憂的是，這本來是他負責的案子，現在卻陰差陽錯地到了王雲鋒手裏，如果此案一破，豈不是更顯出王雲鋒的足智多謀，自己的無能？他本來計劃等王雲鋒一行到了之後，借口到王雲鋒那裏去“學習交流”，可以探探王雲鋒的口風，了解下總部的意見和想法，可王雲鋒偏偏要到他這裏來“匯報”，最後他隻好同意在自己的辦公室接待王雲鋒。關於王雲鋒他們，他是早有耳聞了，自從國安總部成立了特別行動處之後，很多國內國外的秘密行動就由他們來承擔了，尤其是王雲鋒領導的特別行動1隊更是成績卓著，在多次的秘密反間諜和秘密反恐行動中立下了汗馬功勞，使得整個國安係統內部都知道他們的強悍。這次由王雲鋒他們來濱海市協助偵查，可見總部對702所核潛艇資料泄密案的重視，要是自己的表現再差強人意，那以後想往上麵升遷可就徹底沒戲了。算了，順其自然吧。想到這，陳忠學歎了口氣。

  王雲鋒帶著鐵柱來到陳忠學辦公室的時候，陳忠學已經把茶泡好了。這還是王雲鋒第一次到陳忠學的辦公室來，王雲鋒落座以後，開門見山地說：“陳局長，關於702研究所泄密案，鐵柱他們從別的渠道了解到一些情況，並根據這些情況，成立了一個‘模擬推演小組’，采用‘反向模擬攻擊演示’的方法，找到了一些線索。下麵就讓鐵柱向陳局長匯報一下。”


  “模擬攻擊演示？”陳忠學問道。“是的。”鐵柱說，“這個主意是王隊長想出來的。就是在來濱海市之前以702研究所為目標，假設如果我們是敵人，會從哪些薄弱環節來下手。我們根據內部掌握的702所資料共發現三處可以利用的漏洞：一是資料數據錄入環節；二是資料數據庫管理環節；三是辦公終端瀏覽。這三個環節，終端瀏覽的漏洞最大。”


  “問題出在辦公終端瀏覽環節上？”陳忠學心裏倒抽了口冷氣，人還沒到濱海市就能通過自己的手段弄到702所的詳細資料並進行模擬攻擊演示，還立即找到了泄密的漏洞，這是多麽可怕的偵查能力啊，怪不得能成為總部秘密行動的主力。


  “是的。”鐵柱說，“702研究所數據庫和所有終端雖然具有防複製功能，但是我們發現，辦公終端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任何擁有瀏覽權限的終端用戶，都可以自由瀏覽數據庫內容。理論上說，隻要用一部照相機，就可以獲取電腦屏幕上的機密文件內容。”


  陳忠學一拍腦袋，仿佛如夢初醒一般：“原來如此，我們明明知道情報是從702所泄露出去的，就是不知道泄密點在哪裏，現在好了，知道了泄密點，就可以采取相應的對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