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漸露端倪
鐵柱半個屁股坐在王雲鋒的辦公桌上，手裏把玩著筆筒。
王雲鋒與鐵柱相識的時候，鐵柱還是一個剛加入國家安全隊伍的新手。當時，鐵柱父親與一家外國公司做生意，這家外國公司真實背景是外國情報機關的一個掩護機構，王雲鋒正想方設法策反其中一名間諜，於是他找到了鐵柱。鐵柱二話沒說，他以少東家的身份，利用商業往來與那名間諜稱兄道弟，觥籌交錯之間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結果，成功地把這名間諜拉了過來。
通過這件事，王雲鋒有感而發，他給當時擔任國安部反間諜處處長的耿劍雲寫了份專題報告，指出改革開放後，國家安全機關中的一些人員，他們在加入國家安全機關的時候家裏可能隻有個小企業，但是隨著中國經濟的蓬勃發展，十年後這些小私營企業的一部分已經成為大型企業集團，大做國際貿易，於是這就產生了一個怪圈：一方麵，我們的反間諜人員在費盡心機尋找掩護職業、接近敵人的合適身份；另一方麵，一些國家安全機關人員在家族企業中的便利條件根本沒有利用。有什麽比自家企業更合適的掩護機構呢？造成這種巨大資源浪費的原因在於體製不順，因為這些人員不屬於反間諜係統。王雲鋒在報告中建議把這些國家安全機關內有反間諜情報搜集條件的人員組織起來，成立一個新的反間諜情報機構。王雲鋒堅信，如果這些人能夠讓別人心甘情願地把錢放進他的口袋，那麽這些人就有能力從別人那裏獲取高質量的情報。耿劍雲很快批複了這個報告，一個全新的特別行動情報組就這樣誕生了。鐵柱作為這個機構的創始人之一，再加上他天生的情報才能，順理成章地成了王雲鋒的得力助手。
“老板，走吧，開會時間快到了。”鐵柱說，“遲到不好看。”
王雲鋒放下手中工作：“以後別‘老板、老板’地叫，讓其他人聽見多不好。”
鐵柱大笑：“哈哈！怕啥呀。我如果這時候對你稍有不敬，將來你一朝得勢，還不給我小鞋穿呀？何況，要是讓那幫小子知道了，他們還不扒了我的皮？”鐵柱指的是行動隊裏麵那些同樣由王雲鋒訓練出來的部下。
“來，我們分析一下當前的形勢。”王雲鋒說，“如果你是‘飛魚’，馬丁事件之後，你會做什麽？”
鐵柱坐到王雲鋒的對麵，認真地說：“那我肯定會像老鼠一樣，縮回洞裏，觀察一下外麵的情況再說。因為他們需要評估一下馬丁給我們的情報對於他們的行動到底有多大影響，另外他們可能也在研究追捕我們失敗的原因出在哪裏。估計他們不會想到，我們在他們的地盤上對他們進行了監控。”
王雲鋒點點頭，表示讚同：“那就是說，短時間內他們不會有什麽活動。”
“恩。”鐵柱看了看表，“走吧。”
濱海市國防軍工係統係列泄密案專案組的第一次會議，在濱海市局宋國慶政委的主持下召開。會議的主題是關於案件的下一步偵破思路，與會的除了王雲鋒的人以外，都是濱海市局中層以上負責人。
陳忠學根據王雲鋒提供的偵破思路，詳細闡述了下一步濱海市局的工作思路，他要求偵察處長於天抽調精幹力量調查702所擁有終端瀏覽權限的人，對他們的個人背景、財務狀況等要詳細追查。另外要求技術處長周凡加強對702所的技術監控，包括核心的研究設計辦公區域的反竊聽探測、可疑無線信號的檢測以及可疑郵件的追查等。
於天和周凡也闡述了各自具體的實施方案，王雲鋒和陳忠學均表示了認可。
王雲鋒也在會上闡述了利用總部的情報渠道優勢來協助案件偵破的思路。
對於陳忠學的個人背景情況，鐵柱曾給王雲鋒作過詳細介紹。陳忠學的父親是濱海市的老公安了，現在已經退休在家。陳忠學是一個很能幹的人，他充分利用自己身邊所有的優勢，把濱海市國家安全局的工作搞得有聲有色。從最近的接觸來看，王雲鋒也比較認可陳忠學的能力。
按照王雲鋒提供的思路，陳忠學一連幾天對702研究所瀏覽過核潛艇數據庫的人員進行了詳細排查，但毫無進展，所有人員對調查工作都十分配合，甚至主動提出自願接受測謊檢驗，以求快些洗清自己的嫌疑。令陳忠學沒有想到的是，所有人在接受測謊檢驗後，居然是全部過關！
另外對核心區域的反竊聽檢測等技術監控手段也都顯示正常。
難道是我和王雲鋒的判斷都錯了？還是其中有人受過專業的反測謊訓練？陳忠學大吃一驚。陳忠學安排局裏的預審專家對其中有人受過反測謊訓練的可能性進行評估，但結論是否定的，702所泄密案調查再一次陷入了僵局。在案情分析會上，大家一籌莫展。陳忠學問技術處處長周凡，有什麽方法可以檢測出在電腦上截屏和照相的人，周凡說，現在還沒有這方麵的技術手段。
案情分析會結束以後，陳忠學給王雲鋒打了一個電話，說有問題想請教他。王雲鋒說，我馬上過來。陳忠學說，還是我到你那裏去吧，哪有學生讓老師跑路的。王雲鋒便不再客氣，在辦公室泡好了茶等他。
到了辦公室後，陳忠學向王雲鋒簡單介紹了702所泄密案的偵查經過，現在又遇到了一個難題，需要王雲鋒幫他解決。王雲鋒沉思片刻說：“根據你說的這種情況，還存在著一種可能性。”
“哦，還有哪種可能呢？”陳忠學問。
“雖然有人泄露了機密，但泄密的當事人本人並不知情。”王雲鋒說。
“你是說，有人在並不知情的情況下，攜帶特殊竊密設備進入了保密工作區？”陳忠學問。王雲鋒點點頭：“從理論上說，根據我們前期做的‘反向模擬攻擊演示’，隻需要一部照相機就可以把電腦終端顯示的內容全部拍下來。”
“關鍵在於這個照相機？”
“對。但這個照相機不是普通的相機，在這個案子中，要完成竊取機密文件的任務，這個照相機需要滿足三個條件：第一，它必須是一部高度隱藏式的高性能相機；第二，這個照相機要能出入702研究所保密工作區；第三，這個照相機必須始終對準電腦終端顯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