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相遇
濱海市副市長宋佳瑜初次遇見王雲鋒，隻瞥見王雲鋒四分之一的背影，還是下班時偶然通過門縫看到的。在她的印象中，對麵的那套房子原來住的是一對老人。
“又來新鄰居了，看著還有點帥呢。”宋佳瑜自言自語地嘀咕。
宋佳瑜不是很漂亮的那種女人，但作為副市長，她恐怕是全國最漂亮的女副市長啦。她皮膚白皙，喜歡穿職業套裝，時刻給人以端莊嚴肅的女強人感覺。但這隻是外表，宋佳瑜心中的苦，隻有她自己知道。如果有可能，她更願意成為一個被人嗬護的小女人。
十年前，丈夫因犯間諜罪被捕入獄，徹底打破了宋佳瑜平靜的生活，她不得不獨自一人離開望京，以中央機關派往地方鍛煉幹部的名義來到這個沒有人知道她傷心過去的濱海市。這些年，宋佳瑜從市長助理，到市政府秘書長，再到副市長，她埋頭苦幹，希望用工作衝淡她的痛苦記憶，就連女兒都是留在望京由外公外婆照顧。
晚上，當她看見多日不見的網友“天玄地聖”上了微信時，她迫不及待地與他分享著她的喜悅。
“天玄地聖”是她三年前在網絡上偶然結識的一個很有思想的男人。當時，“天玄地聖”在她經常瀏覽的一個網絡論壇上發了一篇題為《中國的工業化發展階段》的帖子。“天玄地聖”在帖子中說，實際上從1949年至今，中國總體經曆了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建國後的初步建設時期，第二階段是改革開放時期。
宋佳瑜讀罷覺得有趣，就主動給“天玄地聖”留言，談了談“人的幸福觀與尊嚴”問題。因為兩人都比較理性，看待問題的觀點又驚人的相似，所以他們很快成為最默契的談話對象。
宋佳瑜與“天玄地聖”交流一開始都是通過網上留言進行，有時候也會約個時間在網上即時交談，後來隨著大家都比較熟悉了，就幹脆加為微信好友了。每天與“天玄地聖”在微信上聊天漸漸成為宋佳瑜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三年來，兩人從未見麵，因為宋佳瑜害怕見麵會破壞兩個人之間維係多年的這份默契美。
今天與“天玄地聖”在微信上相遇，宋佳瑜非常高興。她給“天玄地聖”講了她大二時，用獎學金買下了平生第一雙真正意義上的高跟鞋，6寸細跟，紅色，鞋尖上有蝴蝶結，最令人心動的是有一根細細的帶子縛在小腿上，在長裙下若隱若現，顯得雙腿分外修長漂亮。其實穿高跟鞋很辛苦，她穿著它去參加大學生藝術節，預賽、決賽、匯報演出一去三天，也並沒有走很多路，回到學校後，她就用盡全身力氣把它扔進了床底下最深處，今生再也沒有見過它。現在她隻穿平跟鞋，同時也學會了不羨慕別人。鞋穿在自己腳上，舒服不舒服隻有自己知道。
接著他們又聊起是什麽推動社會進步的話題。不知不覺，已到深夜。考慮到第二天還要上班，宋佳瑜與“天玄地聖”約定第二天繼續討論，便下線，洗漱準備上床休息。可是不一會兒，她感到言猶未盡，又打開微信，但“天玄地聖”已經下線，她便給他發了一條留言。她說：“剛跟你聊完，感到又有好多話要與你說，於是又上了線，可是你不在，隻好給你留言。突然間覺得自己像剛剛初戀的中學生一樣戀著你、想念著你。還好，我們素不相識，又相距遙遠，否則，我一定會像個跟屁蟲似的整天跟著你，不許你有思念別人的時間！”
宋佳瑜性格剛強，同時心底又是一個感情很細膩的女人，這種矛盾的性格注定她在現實生活中無法對一個男人敞開心扉，隻能在虛擬世界與“天玄地聖”開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因為她覺得隔著手機屏幕，沒有人再會傷害到她那顆深深隱藏起來的心。
宋佳瑜第二天早晨打開微信，收到“天玄地聖”給她回複的留言：“以後千萬不要再對我用這些誘惑的詞匯，我意誌薄弱，我會當真的！好色是天下所有男人的惡習，男人好色大約有兩種樣子：一是表於形的真小人，二是藏於心的偽君子。眼見國色天香的美女靠近，男人無一不是蠢蠢欲動。表於形的真小人們不懂得隱藏，露出一副垂涎三尺的色相，兩眼死死地盯著人家行注目禮，那眼光像鼻涕，甩也甩不掉。將好色藏於心的偽君子男人則是另一番惡心，看起來談吐斯文、溫文爾雅，其實心裏壞水多多。裝作目不斜視、麵不改色，實則衣冠禽獸，斯文敗類，像隻偷腥的貓，一逮到機會就準備暗度陳倉，嘴上還稱自己是正人君子。我就屬於後者。”
宋佳瑜大笑，“天玄地聖”的幽默讓她一整天心情特好。她絕沒有想到，這個讓她開心的“天玄地聖”就近在咫尺，而她還以為他遠在天邊。
又是紐約那個商務休閑吧，張玉蝶接到約翰的通知就從中國趕來會合了。
“勞倫斯副局長今後負責亞太地區情報工作。”約翰有些不高興地說。
“他懂得什麽是情報？”張玉蝶表示不屑。
“我們的行動今後將由他直接領導。”
“什麽？”張玉蝶大吃一驚，“那個隻會喊口號的‘鐵杆反華派’領導我們？上帝呀！他應該去競選參議員而不是在這混飯吃的。”她可不願意把自己的小命放在一個外行手中。
“算了！他和國會情報委員會那幫參議員們私交很好，估計是國會也想多了解一些亞太地區尤其是中國的情報，別得罪他，先這樣幹著吧！”約翰搖了搖頭。
“好吧，希望他不會對我們的行動造成什麽麻煩。“張玉蝶說。
“我這次叫你過來，不是為了說這些小事情。”約翰言歸正傳，“這次開會，局裏一些人極力主張啟動那個‘捕鳥計劃’，準備派殺手刺殺回歸中國的那些頂級科學家們。”
“這一定是那個勞倫斯的餿主意！”張玉蝶說，“你沒製止他們胡來？”
“該說的我都說了。據說萊斯局長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那些人說什麽一定要阻止中國的高科技進步，要殺一儆百，讓所有人都不敢為中國效力。開什麽玩笑，對這些有著很深的學術造詣和愛國情懷的科學家們下手，除了造成一些家庭的悲劇之外毫無用處。”約翰歎了口氣，顯然力不從心，“他們這麽做很可能會導致中國國家安全部門的強力反擊，弄不好來一個全國行動，把我們的潛伏情報網掃蕩得幹幹淨淨的，我們必須阻止這種局麵出現。”
“我們又不是黑社會，怎麽現在這個年代還搞這些打打殺殺的事。”張玉蝶皺起了眉頭。
“唉！有些人就是那麽崇尚武力。現在我們也要卷進去了，由於我們長期負責東亞地區尤其是中國地區的情報工作，這回的這個‘捕鳥行動’就由我們來提供這些目標科學家們的具體情況。為了保證行動順利，你在中國反間諜機構內部不是有一個隱藏很深的線人嗎？讓他多注意那邊的動向。”約翰說。
張玉蝶點了點頭。她在中國反間諜機構內收買的內線代號“倉鼠”，是她手中的一張王牌。
“這是詳細的目標名單，”約翰拿出一張名單，“這些科學家們的具體情況，你通過情報網想辦法全部弄清楚。”
張玉蝶接過名單看起來。
“據說負責保護這些人的是國安部特別行動隊。”
“又是他們？”這是張玉蝶第二次聽到這個機構名稱，第一次也是從約翰的口中。
“這幫人很能幹，你遇到了一定要小心行事。”約翰說，“上次我們好不容易得知有一幫中國特工在紐約活動，結果晚上去圍捕的時候居然讓他們全跑了。估計就是國安部特別行動隊這幫人。”
約翰這個老狐狸也有失手的時候！張玉蝶在心中幸災樂禍。
“他們真有你說的那麽厲害嗎？”張玉蝶對約翰如此高看一個從未謀麵的對手，心中很不服氣。
“這幫人做事縝密，身手敏捷，神龍見首不見尾，是一隻精銳的秘密部隊。不到萬不得已你最好不要招惹他們！”約翰說。
張玉蝶很少聽到約翰用這樣的語氣評價一個對手。她暗下決心：有機會一定要和這隻特別行動隊較量一下，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讓他們也見識一下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