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初次交鋒
自從知道了王雲鋒身份，張玉蝶一直在不斷搜集有關王雲鋒的資料，她想知道王雲鋒淡然的外表下麵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根據資料顯示，王雲鋒的妻子陶靜是在十年前的一次意外事故中去世的。她花費了很多時間，終於弄明白這次“意外事故”原來是場暗殺行動。一個偽裝成快遞送貨員的殺手在刺殺王雲鋒時，陶靜用身體擋住了殺手射出的子彈。這個殺手竟然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一名間諜私下雇用的。她判斷，這個美國間諜就是“飛魚”。王雲鋒對妻子的感情很深，妻子死後，他一直不近女色，他生活中的一個重要目標就是要抓“飛魚”報仇。
張玉蝶以往看情報資料都非常理性，王雲鋒的資料讓她動情，她幾乎含著眼淚看完這些資料的。王雲鋒是個感情專一的男人，她能夠清晰感受到王雲鋒對妻子深沉的愛。
曾經被別人認為是鐵石心腸的張玉蝶，在經過這麽多年打打殺殺之後，終於為一個男人動心了。她清楚地知道她對王雲鋒的愛慕注定是不會有結果的。愛情，還有許多其他的重要因素，不隻是單純的欣賞或心動這樣簡單。
想到王雲鋒，張玉蝶突然湧出很想見見他的念頭。不知道王雲鋒一進門發現她躺在他的沙發上看電視會是什麽表情？這個想法令她開心地大笑起來。
鐵柱根據外勤人員的報告，在秘密指揮中心將張玉蝶一天的行程列了一個圖表，以便於分析。
“停職反省”的王雲鋒在家裏閑著難受，就信步來到秘密指揮中心。他看了看鐵柱擺弄的圖表：“她這一上午都做了什麽？”
“喝咖啡。”鐵柱說，“在611研究所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喝咖啡。”他特別強調“611研究所”。
這時，外勤人員報告：“目標乘出租車在碧海花園下車，進入18號樓2單元807室。”
“碧海花園？”鐵柱撓撓頭，“這個地址聽上去怎麽好像很熟悉？”
王雲鋒聽到鐵柱自言自語，放下手中的卷宗，平靜地說：“那是我家。”
“噢，對，是你家。”鐵柱想起來，“她怎麽會有你家鑰匙？”
“上回和宋佳瑜在樓道裏聊天，忘了帶鑰匙被鎖在外麵，結果叫開鎖的來才進的屋，所以為防萬一我給了宋佳瑜一把我家的備用鑰匙，碰巧張玉蝶又教宋佳瑜英語。弄把鑰匙對她來說應該不是什麽事兒。”王雲鋒站起身說，“我回去看看。”
“她去你家是什麽意思？”鐵柱說，“要不我安排兩個弟兄和你一起回去？”
“沒事，不用這麽大費周章的。估計她過來就是示示威而已。”王雲鋒說。
王雲鋒回到碧海花園，下車，上樓。站在自己家門口，先敲了敲門：“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張玉蝶在裏麵說。
王雲鋒打開房門。
張玉蝶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穿著王雲鋒過大的浴袍，長發垂在身後。在陽光照映下，原本不透明的浴袍也稍稍看得到玲瓏的曲線。王雲鋒敢打賭，她除浴袍外，什麽也沒穿！
張玉蝶一邊用毛巾擦幹頭發，一邊說：“我想洗澡，可是擔心我家已經被人安裝了監視探頭，所以借你的浴室用一下。”
“沒關係，歡迎你常來，隻要你覺得方便。”王雲鋒說，“需要喝點什麽？”他暗示她是客人。
“咖啡，謝謝。”
王雲鋒衝了兩杯咖啡，端到客廳。張玉蝶在弄頭發。王雲鋒不得不承認，縱然是不合體的浴袍也掩蓋不住她美好的身材。浴袍開衩處露著誘人的長腿，領口露出一片雪白柔嫩的肩膀，把女性優雅迷人的風姿展露無遺。
“謝謝！”張玉蝶用毛巾裹好頭發，赤腳蜷在沙發上喝咖啡，“你在研究‘洋務運動’？”
王雲鋒瞥了一眼他昨晚隨手丟在茶幾上的書，說：“隨便看看。”
“你對清朝的‘洋務運動’有什麽看法呢？”
“隻是隨便研究了下。”
“哦，那我先說說我的看法吧，中國這三十多年的改革開放與洋務運動恐怕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呢。”張玉蝶說。
“哦？你仔細研究過？說來聽聽。”王雲鋒說。尋找讓對方感興趣的話題是情報人員的一項基本技能，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因為王雲鋒自己平時就很喜歡研究軍事、曆史、政治等相關的資料。
“我也是隨便了解了下的。中日甲午戰爭之前，清政府搞了三十多年的洋務運動。洋務派以“自強”“求富”為旗號，采用西方先進生產技術，創辦了一批近代軍事工業。在李鴻章等人的主持下，江南製造局、金陵製造局、福州船政局、天津機器局等一批大型近代化軍事工業相繼問世。短短幾年中，中國就已經具備了鑄鐵、煉鋼以及使用機器生產各種軍工產品的能力，產品包括大炮、槍械、彈藥、水雷、和蒸氣輪船等新式武器，裝備了部分軍隊。他們還開辦了天津北洋水師學堂、廣州魚雷學堂、威海水師學堂、南洋水師學堂、旅順魚雷學堂、江南陸軍學堂、上海操炮學堂等一批軍事學校，為國防事業作出了重要的貢獻。最重要的是通過洋務運動建立了北洋海軍，使得中國擁有了當時世界第六、亞洲第一的近代海軍艦隊，這在當時可以說是一支足以影響整個亞洲局勢的海上力量。同時，洋務運動還使得當時中國的GDP大大超越了日本，是日本的兩倍有餘，總之從當時的情況看，洋務運動讓中國的綜合實力遠在日本之上，沒人會相信日本能占有優勢。”張玉蝶說。
王雲鋒明白，這是要拿洋務運動來說事了，就耐心地聽著，看看她還有什麽花樣。
張玉蝶繼續說：“可是我發現現在經過三十多年的改革開放後，很多中國人已經開始有些沾沾自喜了，尤其是現在中國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之後，更是認為中國已經超越日本，距離趕上美國已經指日可待了。可是很多人都不想想，洋務運動那個時候中國對比日本更有優勢，現在中國對比日本也隻不過是經濟總量略有超過，科技、教育等很多方麵都還有較大的差距。”
王雲鋒知道下一步她就要把矛頭指向現階段中國共產黨執政所存在的問題了，標準的心理戰流程。
“我查過中日甲午戰爭的有關數據資料，當時中國不但在經濟上大大超越日本，就連北洋海軍的總體實力也在日本之上。”張玉蝶說，“就當時的情況而言，即使不能說中國的軍力勝過日本，也可以說至少不遜色於日本。”
王雲鋒笑了笑，說：“接下來你會問，為什麽當時中國在經濟、軍事實力都不遜色於日本的情況下會輸掉了甲午戰爭，而且還輸得這麽慘？就是輸掉這場戰爭使得中國的現代化發展之路被迫中斷，陷入了半個多世紀的貧弱和動蕩之中，還險些被日本亡國滅種。為什麽呢？我們不是輸在人員數量不足、軍事素質不佳，也不是輸在裝備落後，更不是輸在經濟實力不足或者人民的愛國熱情不足等方麵。我們輸在哪裏？你的標準答案是：輸在製度的落後腐朽和腐敗上。就和今天中國的情況一模一樣，對吧？”
“恩。你真聰明。”張玉蝶一時無語，王雲鋒準確地說出了她心裏想說的話。
王雲鋒笑著搖了搖頭：“標準的心理戰策反八股文，看來背了很多遍吧。”
“我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中國這些年的發展確實很快，但並沒有自己吹噓的什麽太平盛世那麽了不起。”張玉蝶說。
“不錯。”王雲鋒說，“我讚同你的說法，中國這些年在經濟發展方麵取得的這點成就確實也沒什麽值得吹噓炫耀的，不過我要提醒你，我們黨和政府從來沒有回避過在發展經濟時所產生的一些問題比如腐敗、教育、公平、環境汙染等，也一直都在采取各種措施解決這些問題，同時我們黨和政府也從來沒有宣傳過我國已經處於什麽太平盛世，反倒是你們在國內培養扶持的那些公知、民主鬥士、大威等‘第五縱隊’的骨幹一直在諷刺攻擊我們國家的各項發展政策和各種問題時愛用‘太平盛世’這種說法，這應該是你們自己的理解錯誤吧。誰見過麵臨這麽多外部威脅和內部問題而且國家還尚未統一的太平盛世。”
張玉蝶沒想到王雲鋒會讚同自己的說法，一時間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