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深入辯論
“我也告訴你一個事實。”王雲鋒說，“其實，中國最偉大的成就不是發展了這點經濟，也不是讓絕大部分人解決了溫飽問題然後一心奔小康，而是結束了中國將近百餘年的貧窮落後和分裂戰亂的局麵，在一片廢墟之上重建了一個獨立自主、自強不息的現代主權國家，讓中國人找到了自己的民族自尊心和統一的國家民族信念，找回了作為一個強者所應有的自信。”
“何以見得呢？”
王雲鋒說：“自進入工業革命以後的這二百多年來，西方憑借工業革命帶來的技術革新和由此帶來的各方麵的社會變革進入了強盛時期，在世界各地獲取了巨大的利益。由此西方便形成了崇尚強者和力量的信念，日本自明治維新進入工業化和國家快速發展之後，全盤接受了西方理念，也是崇尚強者和力量。所以在整個西方世界看來，中國的重生不是在抗日戰爭勝利之後，也不是在建國的1949年，而是在半個多世紀前的朝鮮戰爭。朝鮮戰爭結束了自1840年鴉片戰爭以來，中國在與西方列強（包括日本）的戰爭中屢次陷入慘敗或極其被動的局麵，朝鮮戰爭的結果使中國中央人民政府獲得巨大威望，中國人的自信心大大增強。當時的中國人民誌願軍司令員就此形容：‘西方侵略者幾百年來，隻要在東方一個海岸上架起幾尊大炮，就可霸占一個國家的時代，一去不複返了。’中國在一百多年來第一次贏得了與列強平等對話的權利。如果沒有朝鮮戰爭，中華民族根本就不可能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中國的大國地位也不會得到承認，中國仍會被認為是一個三流國家。任何國家和民族的複興，首先必須是精神上的複興，朝鮮戰爭為中華民族的複興提供了最為強大的精神支持。朝鮮戰爭改變了中國在西方人心目中的地位，使得西方人不再把中國看做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綿羊，真正把中國當成了一隻正在醒來的東方雄獅，一個真正強有力的、可以和他們一較高下的對手。近百餘年來，隻有新中國做到了這一點。今天中國政府帶領中國人民實行偉大的改革開放，努力發展經濟，增強國家綜合實力，其實也是這種精神的延續。”
沉默了一下，張玉蝶說：“我承認中國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比如朝鮮戰爭和改革開放等等。但今天這種限製人民的思想和言論的做法，就離世界主流的民主和自由太遠了吧。”
王雲鋒笑了起來：“你說的這個限製人民的思想，我不知道從何說起。我們稱之為統一思想，但請注意，我們統一的是指導思想，不是人民的思想。任何一個政治團體都有自己統一的指導思想，美國的共和黨和民主黨也是如此，如果沒有統一的指導思想，任何政治團體都不可能有效地進行政治活動，隻會走向散夥。至於你說的我們限製人民的言論，那你請看看你們培植的那些代理人們在幾大門戶網站上發表的種種對於國家和政府的詆毀諷刺言論、各種對於國家政策的不滿吐槽等等，要是我們真的限製人民的言論，會讓這些東西在公開傳播渠道出現嗎？中國有句古話：‘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任何一個政治家都知道，如果我們不鼓勵人民自由地提出意見及發展思想，我們的社會看起來雖然會顯得很平靜，很和諧，但是那隻會帶來整個社會的倒退。”
張玉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王雲鋒繼續說：“至於你所說的民主自由，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民主和自由，中美兩國的國情本來就不相同，選擇不同的發展道路和政治製度本來也無可厚非，沒有統一強大的國家作為保障，任何民主自由都不可能實現。民主和自由應該是以統一強盛的國家為根本依托，以憲法和各項國家法律製度為依據，在國家發展到一定階段，國家各方麵的實力有了長足進步，人民的各方麵綜合素質得到提高，公民社會已經成型，代表社會不同階層利益的各個政治黨派組織在國家利益至上的統一目標下能夠進行相互合作和相互製約時才能實現的。這就是為什麽美式民主自由製度在美國能夠成功，推行到阿富汗、伊拉克、敘利亞時就是那樣一副慘狀，最近這些年的東歐‘顏色革命’和中東‘阿拉伯之春’的教訓也就在於此。中國現階段在深化各項改革，在發展中遇到的各種問題也隻有在保持和平穩定的局麵下通過發展來解決，誰見過國內四分五裂內亂頻發的國家還能夠保持繁榮富強的呢？美國為什麽要打南北戰爭呢？還不是為了維護國家統一，以確保國家能夠擁有發展前進的穩定環境。所以說，當中國的社會主義發展到了更高級的階段之後，當各項社會和政治條件均滿足的時候，采取何種形式的民主和自由製度將由中國人民自己決定。”
張玉蝶大笑：“說得好。真沒想到你對政治有那麽深的研究呢。不過我在中國看到的情況卻是美國人的各項分化滲透戰略正在一步步實現。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你覺得中國還能堅持多久呢？”
“你說的就是美國這些年對中國的全方位滲透吧？包括前幾年有一位前任美國駐華大使發表的‘在中國有3000萬同盟軍’的言論也是你這種思想的體現吧？不知道你是否看過一部在網上的紀錄片《無言的較量》，雖然因為各種原因這部片子沒有大規模地傳播，知名度也不高，但是這部由中國官方拍攝的紀錄片深刻披露了美國對於中國的各種滲透陰謀。現在越來越多的人通過這部片子還有其他渠道了解了美國人的這些小伎倆，美國人的這些手段可以蒙蔽一小部分中國人，但是也隻是一小部分而且也隻是在短時間內能蒙蔽下，蒙蔽不了中國人一世。”王雲鋒不以為然地說，“要是連這點手段都應付不了，中國根本不可能在五千多年的風風雨雨中仍然屹立於這個星球上，耍陰謀詭計的話，我們的老祖宗在幾千年以前就開始玩了，隻是有些事我們不想讓美國人把下巴都嚇掉了。不服的話我們走著瞧吧。”
張玉蝶笑了笑：“說得確實挺有道理的，那麽我們就走著瞧吧！……
王雲鋒與張玉蝶的辯論持續了一個下午。
“不與你說了。”張玉蝶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我餓啦！”
張玉蝶素麵朝天，淡雅可人，她無論任何一個表情，均能令人目眩神迷。即使王雲鋒與她是敵對立場，但仍讓他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你請我吃飯！”張玉蝶說。
“我為什麽要請你？”王雲鋒問。
“我陪你聊了一下午，當然是你請我啦。”張玉蝶說。
明明是她不請自來登堂入室，現在卻理直氣壯地說成是她陪他聊天，這是什麽邏輯？不過，王雲鋒很快放棄與之爭辯的想法。依照他的經驗，和女人講道理是愚蠢的。女人不講理。
張玉蝶征用了王雲鋒的臥室，快速換上自己的衣服。她知道男人在沒有所圖的情況下，通常對等待女人沒有什麽耐心。
“好啦，我們走吧！”張玉蝶站在王雲鋒麵前，撩起一頭如瀑布般的長發，用長梳將頭發利落地盤在頭頂，“好看嗎？”
“人？還是頭發？”王雲鋒問。
張玉蝶頓時氣乎乎地瞪著他。
王雲鋒連忙說：“都好看。”
張玉蝶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好的開始。”
王雲鋒莫名其妙：“什麽好的開始？”
“愛上一個女人的前兆，就是發現她的美麗。”張玉蝶小聲說。
王雲鋒發現自己又一次落入她的語言圈套。
“快走吧，我都要餓扁了。”張玉蝶很自然地挽起王雲鋒的手臂，“你的人跟那麽緊，害得我中午都沒有吃飽。”
“下次我提醒他們注意保持距離。”王雲鋒說。他們一起走進電梯。
“那兩個跟蹤我的人技術很專業，可似乎沒學好與目標保持距離這一課，總在我視線內晃悠，看得人家心煩。”
“跟蹤？我想你誤會了。”王雲鋒早準備好了說辭，“他們是我派去暗中保護你安全的。”
“哦——”張玉蝶做出恍然大悟狀，“保護？”
“對，保護。”王雲鋒說。
“這麽說我還要感謝你啦？”
“大家都這麽熟了，不用太客氣。”王雲鋒說。有時候耍賴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你都被停職了，還這麽忠於職守，佩服！佩服！其實你想知道什麽可以直接問我，何必費這麽大周折，大家都這麽熟了。”張玉蝶說。隻有傻瓜才會相信他的說辭。
“直接問你，怕你為難。”王雲鋒說，“何況，你會說嗎？”
“你沒有問，怎麽知道我不會說？”張玉蝶又問道。
“那麽我問了？”
“問吧！”
“為什麽刻意接近我？”王雲鋒問。
“最初是為了任務，後來是為了一個夢。”張玉蝶說。
“夢？”
“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夢。”
“那你認識約翰？”王雲鋒問。
“我在美國受訓，他是我的老師。你們的檔案裏沒有記載？”
王雲鋒搖頭。
張玉蝶做出很受傷的樣子：“原來我這麽不被重視！”
“作為一顆新星，你剛剛被重視。”王雲鋒說。
“謝謝！”張玉蝶說。
“你認識‘飛魚’吧？”王雲鋒突然問。
“聽說過，但沒見過麵。”張玉蝶淡淡地說，“你認識他？”
王雲鋒點點頭：“我和他有點私人恩怨。他是殺害我妻子的幕後主使。”
張玉蝶很驚訝：“原來那個人就是他！”
王雲鋒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