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左右逢源
宋佳瑜靜靜地坐在餐廳靠窗的角落裏，等待著王雲鋒的到來。好幾天沒有聯係了，就開始有點想念了，昨天王雲鋒終於回複了她的微信留言，告訴他自己出差了才回來。宋佳瑜於是就決定今天請他吃飯。宋佳瑜覺得自己有點奇怪了，隻要能看見他，就是什麽不幹，和他說話聊天也覺得是好的，也許這就是對一個人有了感覺吧。
這時，王雲鋒走了過來。落座後兩人開了一陣無傷大雅的玩笑，把宋佳瑜的思路又往感情的方向調動了幾分，臉上不由得有些燙。她鄭重地向王雲鋒提出，以後不準叫她宋副市長，或者叫她的網名“清雨”，或者叫她的名字“佳瑜”。
“在大庭廣眾之下叫你‘清雨’、‘佳瑜’？那成什麽體統？”王雲鋒笑了起來，“我不可能在辦公室給你打電話也這麽叫吧！”
“那好，咱們說定了，在外麵，叫官稱，在家裏，叫名字。”
“沒問題，你說吧，你喜歡我叫你什麽？‘清雨’還是‘佳瑜’？”
宋佳瑜想了一下說：“叫網名，縹緲了些，還是叫‘佳瑜’吧。”
“對了，我想谘詢你一點事。”宋佳瑜說。
“哦？說吧。”
“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在省公安廳工作，我想問你下如果政府機關中有人向國外機構出賣技術情報，歸不歸你們管？”宋佳瑜問道。
“那要看事情的具體性質，是什麽技術情報？知道是誰在賣嗎？”王雲鋒聞聽此言，警覺地問。
“好像是關於中國發展燃料電池方麵的。這種技術問題我不大懂，所以具體的技術細節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跟市政府秘書長張凡有關，他當市科委主任的時候，從一個下屬單位借閱了一份這方麵材料。最近有人揭發說，他是把材料拿去賣錢了。”宋佳瑜說。
“什麽人揭發的？”
“是匿名，我正在核實這件事。”
“你為什麽不向國家安全機關報告？”
“我不知道這種事歸誰管。好像不涉及國家安全問題吧？”
“那要看他是和什麽人聯係了。有些工業間諜，同時也是經濟和軍事間諜。”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我覺得他是領導幹部，應該由紀委管。所以我通知了省紀委。”
“有什麽消息嗎？”王雲鋒問。
“目前還沒有什麽消息。”宋佳瑜說。
“那這樣吧，這個事情我會讓我在國家安全機關的朋友去追查的。”
“好的，謝謝了。”
兩人又邊吃邊聊了好一會才離開餐廳。回到家後王雲鋒馬上給鐵柱打了個電話，讓他立即秘密地查一下市政府秘書長張凡。接著王雲鋒便接到了一個熟人的電話，約他第二天見麵。
張玉蝶靜靜地坐在她經常與王雲鋒見麵的咖啡館裏，胳膊撐在桌子上，漂亮的纖手抵著下頦，如果不是清風拂著她的劉海飄動，遠遠看去，就像一尊美麗的雕像。
王雲鋒坐在工作車裏，通過望遠鏡看到這個畫麵，心中不由得感歎：她真的很美！
“她最近有什麽異常情況？”王雲鋒向守在他旁邊的鐵柱問道。
“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鐵柱說，“我已經安排人對她近期行為進行分析，還沒有結論。”
“她的情報活動一定隱藏在大家都習以為常的行為中。”王雲鋒說。
“她一是喜歡買衣服，二是喜歡泡酒吧，三是給她送花的人多。”鐵柱說。
“那麽就從這三方麵入手。”王雲鋒說。
“是。”
“到和她見麵的時間了，準備一下吧。”王雲鋒說。
旁邊過來人幫王雲鋒在衣服下麵安裝麥克風，王雲鋒每次與張玉蝶見麵會談內容都要錄下來。
王雲鋒能夠搜集到有關張玉蝶的資料不多，最有用的資料是，她開辦的“新世紀技術谘詢有限公司”還從事著產業間諜勾當。或許這隻是一種掩護，但她幫助美國一家汽車公司對付日本公司的案例，給王雲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中可以窺見她思維的軌跡。
美國一家汽車企業對日本卡車占領原屬於他們的貨運汽車市場很憤怒，想打擊一下這家日本公司，而這家日本公司剛與張玉蝶合作進行過美國分部的新員工培訓工作。她利用以前與這家日本公司合作過的便利條件，收買了該日本公司一名心懷不滿的新入職檢驗員，要他在檢驗時，悄悄用一些外形類似行程開關的微定時電子幹擾器，替換下卡車駕駛室後麵的行程開關。這批汽車運抵美國德克薩斯州後，果然屢屢出現故障，但是飛抵美國的日本專家費盡心機也查不出原因，導致這家日本公司產品信譽掃地，美國公司又重新占領了貨運汽車市場。
王雲鋒分析了張玉蝶竊取情報的慣用手法，發現她有一個改不掉的思維習慣：她喜歡迂回，迂回到別人都想不到的地方下手。思維習慣是由人的性格決定的，一旦形成，難以改變。那麽她在濱海是怎麽做的呢？
技術人員為王雲鋒調試好麥克風：“可以出發了。”
王雲鋒來到與張玉蝶相約見麵的咖啡館，在她對麵坐下。
張玉蝶仔細端詳了一下王雲鋒：“看來美國的太陽還沒有把你曬黑。”
對於這種明顯設有圈套的陳述，標準回答方式應當是不置可否，保持沉默。
“捕鳥計劃已經停止。”張玉蝶說。
“那麽我們的反製計劃也可以取消了。”王雲鋒答。
張玉蝶又講了中情局為保全麵子，需要走走過場的計劃，希望中國方麵不要誤判。
王雲鋒表示可以理解。
張玉蝶“撲哧”一笑，千嬌百媚：“好啦，我們的工作談完了，現在談點別的吧？”
“最近治安不好，你要多加小心。”王雲鋒含蓄地說。
“你增派了那麽多人‘保護’我，幾個小毛賊有什麽可擔心的？不過還是要感謝你。”張玉蝶甜甜地答。
“應該做的。大家都這麽熟了。”王雲鋒說。為了逼迫張玉蝶使用秘密指揮渠道，王雲鋒讓鐵柱增加了明處對她進行監視的人員數量。
王雲鋒在那次突擊行動中表現出的殺傷力令張玉蝶驚歎不已。這個先後救了她兩次命的男人，顯然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麽溫文爾雅，讓她有一種深不可測，同時又怦然心動的感覺。她第一次對自己能否順利完成任務產生懷疑。
“你一定在想：她身份已經暴露了，還賴在這裏做什麽？”張玉蝶說。
王雲鋒沒有回答。
“其實，我在實施一項計劃。”張玉蝶說。
“哦？什麽計劃？”
“迷死你的計劃。”
王雲鋒微微一笑：“這種死法不算太糟。”
張玉蝶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如果我們不是對手，你會愛上我嗎？”
“會！一定會！”王雲鋒信誓旦旦。對於這種毫無邊際的假設，沒有理由不順水推舟地說好話。
“哎喲！我好感動哦！”張玉蝶做陶醉狀，“看在你發自肺腑的分兒上，就送你一個見麵禮吧！”她拿出手機，麵帶微笑地擺弄著。
“你在做什麽？”王雲鋒不解。
“給你發短信啊。”張玉蝶說。
“短信？”兩個人麵對麵坐著還用發什麽短信！
“一個小遊戲。”張玉蝶把編寫好的短信發給王雲鋒，“這是經過加密的信息。如果你能及時破譯出這封密信，或許你還來得及救你的朋友。”
“我朋友？”這時王雲鋒的手機收到了短信，是一些雜亂無章的文字，“這不是惡作劇？”
張玉蝶開心一笑：“隨你怎麽想。”
“關於什麽的？”王雲鋒說。
張玉蝶歪頭想了想說：“襲擊事件。”
對於那次襲擊事件，張玉蝶一直耿耿於懷。今天心情好，她決定跟王雲鋒開個小玩笑。
“再給點友情提示吧。”王雲鋒需要盡可能多的信息。
張玉蝶轉了轉漂亮的眼珠，說：“好吧！友情提示：密鑰是三個字。不能再多了！再多就不好玩啦！”
王雲鋒離開咖啡館後，立刻把這封加密信息轉給鐵柱。這種人命關天的事，她還想著好玩！讓王雲鋒覺得很無語！他打電話給鐵柱，說明情況，指示他“立刻讓技術小組進行破譯”。
“這會不會隻是個惡作劇？”鐵柱也有同樣的疑惑，“如果是正經事，她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你？”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做事雖然有些荒誕不經，但我感覺這次不像惡作劇。”王雲鋒想了想，“你說得也有道理。她如果有正事，一定不會弄個太複雜的東西！你通知技術小組，不要把問題想得太複雜，從最簡單的方法著手破譯。另外，她的手機裏一定裝有加密軟件，否則她不可能幾分鍾時間編出這樣一封密信。以後要多注意她的手機。”
王雲鋒回到辦公室，鐵柱已經等在那裏。
十分鍾後，技術小組“眼鏡”組長打電話報告：密信破譯出來啦，密鑰是“我愛你”。
“噗——”鐵柱口中的茶水噴了一地。他十分欽佩張玉蝶的直白。
“把破譯的內容發我手機上。”王雲鋒說。
王雲鋒很快就收到了“眼鏡”組長發來的密信文本。王雲鋒越看表情越凝重。
“今天星期幾？”王雲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