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商場驚魂

  “星期五，怎麽了？”鐵柱問。


  王雲鋒取出手槍，檢查彈夾：“他們要殺的人是宋佳瑜，時間就是這周。”


  “他們是誰？”


  “上次襲擊我的人。”王雲鋒把槍套掛在身上。


  “張玉蝶密函裏就告訴你這個？”


  王雲鋒點點頭。他拿出手機撥通宋佳瑜的手機：“你現在哪裏？”


  “在瑪斯特商場，剛買完東西，正準備回家呢。”宋佳瑜說。


  “你的司機在哪裏？”


  “我讓他去幫我辦點事，就在附近。”


  “你哪兒也不要去，在商場等我。”王雲鋒說。放下電話，王雲鋒從抽屜裏拿出一部小型衛星電話，對鐵柱說，“我會用這個與你聯係。你立刻召集行動小組‘備勤’。通知樊敏帶幾名偵查員就近趕過去，在宋佳瑜附近展開搜索，提高警惕，注意可疑人員。”


  “明白！”鐵柱拿起電話開始布置。


  “飛魚”開著白色“寶馬”來到瑪斯特商場停車場，在一個靠邊的車位上停下來，但是他並沒有下車。他今天不是來買東西的，而是來看“熱鬧”的。一場謀殺大戲就要在這裏上演，他要親眼看看他的前妻宋佳瑜將怎樣走完她最後的人生旅程。


  在別人的眼裏，宋佳瑜是光彩照人的女副市長，在“飛魚”的眼裏，宋佳瑜永遠是“孩子她媽”。長期以來，他對宋佳瑜的愛和恨，是一直交織在一起的。當年，他們都在國家部委工作，因為不在一個單位，彼此並不認識。在一次校友集會上，經同學介紹他們相識了，此後，當時還叫許漢祥的“飛魚”對宋佳瑜發動了強大的追求攻勢。


  許漢祥比宋佳瑜大三歲，高兩屆，許漢祥常借“校友”、“學長”之名，邀請宋佳瑜參加各種活動，借機博得宋佳瑜的好感，最後他利用他的狡詐精心設計了許多讓宋佳瑜“驚喜”的事件，把宋佳瑜追到了手。隻是已經把他累得精疲力竭，就像參加了一場馬拉鬆比賽，雖然拿到了名次，卻已累得吐了血。


  結婚以後，許漢祥身上的那些農民特點漸漸暴露出來，有些習慣簡直讓宋佳瑜無法容忍，爭吵便成了這個家庭的“保留節目”。這時候，宋佳瑜表現出來的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也讓許漢祥無法容忍。特別是在他們的女兒出生以後，傳統觀念很重的許漢祥更是涼心，他認為，就是因為宋佳瑜在生活中的頤指氣使導致了他們沒能生個接續香火的男孩。許漢祥的這種觀念，被宋佳瑜譏笑為“老農民意識”。農民家庭出身的人大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自卑感，最怕被人譏為“農民”。於是，夫妻間的“世界大戰”終於爆發，已經鬧到了分居的地步。就在這時，許漢祥經約翰介紹，認識了熱情奔放的美國姑娘瑪麗，一步步走進約翰布下的陷阱，並為自己帶來了牢獄之災。

  盡管許漢祥與宋佳瑜曾經有過水火難容的家庭矛盾，但他們畢竟夫妻一場，更何況，她是他們女兒的母親。許漢祥逃到美國以後，受西方觀念的影響，他的思想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女兒的身份已不再低於兒子，而且女兒是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血脈，那種血濃於水的情感，讓他無法舍棄女兒，同時也無法不對前妻有所牽掛。他來到濱海市以後，很快就找到了宋佳瑜的住處，他經常在前妻的住處附近徘徊，遠遠地看上一眼。如果不是宋佳瑜不經意間威脅到了他的情報網的安全，他是絕對不會做出暗殺前妻的決定的。


  活在當下，是他多年來信奉的人生哲學。前妻已經成為過去時，狠狠心，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他已經做好打算，將來要想辦法把女兒接到美國，讓她讀美國最好的學校，讓她過美國最好的生活。隻要把女兒的一切安排好，前妻在地下也是會原諒他的。


  一個年輕女人提著從商店裏買的東西朝“飛魚”的“寶馬”汽車走來，她戴著寬大的墨鏡，別人看不清她的臉，但“飛魚”一看便知她是“蜂鳥”。


  “都安排好了？”“蜂鳥”剛一上車，“飛魚”就急切地問。


  “好了。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就在這時，一輛“途銳”越野車快速開進停車場，王雲鋒從車上下來，一邊打手機，一邊匆匆向瑪斯特商場走去。


  “飛魚”認出了王雲鋒，大吃一驚：“不好！”


  “蜂鳥”問：“怎麽了？”


  “飛魚”說：“他們可能發現了我們的行動。”


  “那怎麽辦？讓弟兄們撤吧！”


  “不行，來不及了，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我們呢？在這裏等結果？”


  “對。就是整個商場炸飛了，也與我們無關。”


  王雲鋒趕到商場的四樓，宋佳瑜正在女性內衣區裏慢慢轉悠。內衣區顧客相對較少，成雙成對的情侶在挑選情趣內衣，幾個結伴而行的少女唧唧喳喳地評估內衣穿在自己身上的效果。如果不是有幾個單獨的男性顧客在一向少有男性光臨的性感內衣區裏四處張望，王雲鋒也嗅不到危險的氣息。


  宋佳瑜抬頭看到王雲鋒，剛要打招呼，王雲鋒微笑著伸開雙臂把她抱在懷裏。宋佳瑜一驚，矜持的天性讓她想要掙紮。王雲鋒在她耳邊說：“這裏有危險！一會兒盡量靠牆行走，站在一些體形比較高大魁梧的人身邊，盡量避免處在周圍空曠的環境下，注意對麵及側麵有沒有行為怪異的人。”

  宋佳瑜乖乖地點頭。她從王雲鋒嚴肅的神情中已經感覺到他不是和她開玩笑。


  “如果聽到槍聲或有人倒地的聲音，不要尖叫，不要驚慌，繼續跟著我的腳步走。”王雲鋒放開宋佳瑜，但左手依然攬著她的腰。


  王雲鋒估計商場裏人多，殺手使用大口徑武器的可能性不大，應當是使用小口徑微聲手槍，所以他一邊用身體為宋佳瑜擋住可能出現的遠程子彈路線，一邊小心地通過櫃台和貨架來遮擋自己，擁著宋佳瑜緩步走出內衣區。他右手口袋裏手槍已經上膛。令他感到高興的是，他已經看到了樊敏和幾名偵查員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顯然她已經接到鐵柱的通知，她一直把手插在衣服裏，隨時可以拔槍射擊。


  宋佳瑜被王雲鋒攬在懷中，能感受到腰間他大手傳來的熱量，還能聞到他淡淡的男性氣息。他身上的男性氣息曾讓她一陣陣迷醉，但是現在，她已經沒有心思去慢慢體會這一切了。


  王雲鋒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副眼鏡戴上。他擁著宋佳瑜，像熱戀中的情侶，對四周商品指指點點，在看似不經意的左顧右盼中，通過眼鏡拍下了嫌疑人的照片，同時發送到鐵柱的手機上。


  “小心。”王雲鋒提醒宋佳瑜注意腳邊的自動電梯。


  到達商場一層，王雲鋒緩緩放開宋佳瑜的腰，握住槍柄，打開保險。


  在腰被鬆開的一瞬間，宋佳瑜突然感到有些失落。十年的獨身生活，宋佳瑜幾乎把男女之間的感受忘記了，今天王雲鋒親昵的舉動，讓她內心深處產生了一種對男性撫慰的渴望。她希望他的手永遠都不要鬆開，因為那隻溫暖的手重新給了她久違的感受。


  王雲鋒帶著宋佳瑜走向停車場。在即將到達宋佳瑜汽車的時候，王雲鋒突然轉向，拉著宋佳瑜快步走向不遠處他的汽車。


  跟在他們後麵的人顯然沒有預料到王雲鋒的這一舉動，短暫驚愕後立刻有了行動。


  王雲鋒在察覺到對方以包圍態勢向這邊靠攏的一瞬間，就知道對方要動手了。


  “趴下！”王雲鋒突然摟著宋佳瑜半蹲在一輛汽車後麵。


  “噗！噗！噗！”微弱的子彈射擊聲，伴隨著汽車玻璃破碎的聲音在他們的周圍響起。他們及時躲開了對方第一輪射擊。


  宋佳瑜雙手抱頭，驚惶地問：“怎麽回事？”


  王雲鋒笑笑：“有些人要殺你！”


  “為什麽？”


  “有機會你好好問問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