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試探性談話

  我簡單跟他們說了一下，那個叫小伶的美女記者的神秘之處。眾人聽了之後，都沒有說話。小花想了一下，說道：“天翔，我們現在還不清楚對方的底細，見招拆招，我們自己多留心一些，慢慢觀察吧！”我點點頭，這時我忽然覺得肚子好餓，便招呼著眾人一起下去吃東西。


  下樓走出去之後，我們發現教授他們也在找飯館，大家同在異鄉為異客，也有三分親近，索性決定一起去吃東西，在附近一家小飯店裏點了兩份雞火鍋，兩盤當地特色的臘肉，兩盤炒野菜，還有兩盤當地的特色油炸冷水魚，由於我們這邊的人比較多，所以菜都是點了兩盤。


  小伶隻是淡淡地看著我，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示，像是剛認識我似的。倒是武教授，以及他那個學生很客氣，一看就是典型的知識分子。


  我記著小花說的那些話，並沒有對小伶有什麽特殊的表示，隻是點點頭就過去了。店老板是典型的湖北人，嘴巴像是抹了油一樣，拚命給我們推銷當地的特產玉米酒，說這酒都是自家釀造的，裏麵加入了好多野生天麻等藥材，用當地話說，叫做“烤的疙蔸火，吃的土豆果，玉米酒合著臘肉喝，除了神仙就是我。”


  我們被他說得興起，也要了一些嚐嚐，還別說，味道還真不錯，魏致遠和林燁磊喝的兩眼放光，連聲說好喝好喝，一口氣喝了好幾杯，而我們其他人都隻是嚐了一小杯。這鄉野小飯館的菜做得還不錯，大家折騰了一天，確實也餓了，就著甜絲絲的玉米酒，風卷殘雲一般，瞬間就把酒菜一掃而光。


  酒足飯飽之後，老板及時送上了茶水和果盤，大家這才感覺到周圍充滿了夜的氣息，除了偶爾傳來幾聲遊客的哄笑聲，附近已經是一片寂靜，群山變成了一隻隻巨獸的影子，蠢蠢欲動的埋伏在我們四周。遠處，隱隱約約地傳來了幾聲動物的嘶吼聲，聲音格外古怪，像是某種動物，又像是有人在怪叫。


  店老板顯得很神秘地說，這些就是傳說中的野人吼叫。那些傳說中的紅毛大野人，在我們看來非常神秘，但是在他們看來，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他還舉了個例子，這東西怎麽說呢？就像是東北人信五大仙，東南沿海一帶信媽祖，你說那些神神秘秘的玩意兒有啥好信的？但是他們就信這些，而且還管用，那就行了！


  話題扯到這裏，大家很自然地就聊起了野人。李玄清首先表達了對於野人存在的質疑。他說自己雖然是慕名來到神農架，但是並不看好我們能看到野人，如果神農架真的有野人存在，為什麽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捕獲到一隻活體呢？


  武教授的學生有些著急，當時就要反駁，卻被武教授給攔住了。武教授顯然有些激動，他握著酒杯，連喝了幾口玉米酒，又摘下眼鏡擦了擦，然後緩緩地說道：“李先生，可能您對這個問題不是很了解。實際上，在三十年前，國家就在神農架捕獲過疑似野人的活體，隻是沒有公布而已。”


  我吃了一驚：“還真的有野人存在？”同我一樣，我們小組的其他人也把驚奇的目光投向了武教授。武教授剛才被李玄清一激，忍不住說了出來，這時候也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又不好改口，隻好默默地點了點頭。


  李玄清繼續用那種滿不在乎的輕佻口氣說：“是嗎？該不會是一隻紅毛大猩猩吧？我聽說好多人說是看到了野人，弄了一把紅毛，結果一化驗，就是紅毛大猩猩的。”

  我也看出來了李玄清的用意，配合他哈哈大笑，說道：“還有，還有，我看新聞報道說有人聲稱在家裏的玉米地裏發現了野人，在蹲守了幾個晚上後，終於逮住了這個野人！結果一看，是自己兒子和村裏的寡婦在偷情！”


  “哇哈哈！”我們組的魏致遠、林燁磊等人頓時哄堂大笑。李玄清果斷做了總結：“所以說，所謂的野人其實就是寡婦偷漢，誰偷誰知道！”這一下子，大家笑得更大聲了，連小花、陳慕青、張夢琪三個女生都忍俊不禁了。


  武教授忽得一下站了起來，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們，說：“你們、你們可以不尊重我，但是不能不尊重野人！”那個學生見狀趕緊站起來扶住老教授：“老師，您別急，別急……”坐在旁邊的小伶卻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她應該是看出了我們的用意，但是卻沒有提醒武教授。


  我也覺得李玄清有點過分了，給他使了個眼色，他卻根本不為所動。李玄清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說：“武教授，您別生氣啊！我這個人啊，最講究尊師重道，但是我確實不太相信野人這個東西，要不您給我指點指點，給我傳道授業解惑一下？”


  武教授還是氣得渾身發抖，他推開學生，自己坐下，倒了一大杯酒，咕咚咕咚喝完了，然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說：“原本這件事情，我是發過誓的，在我有生之年是怎麽也不會說出來的，但是，今天！”


  李玄清不依不饒地跟著瞎起哄：“沒事的，武教授，今天您是為了給我們這幾個迷途的羔羊指點正確的道路，就算是道祖他老人家也會原諒你的！”我狠狠地瞪了李玄清一眼，示意他閉嘴。小花也對著李玄清做了一個靜聲的手勢。見此情景，我們這邊的幾個人都停止了說笑，默默地看著武教授。


  武教授摘下了眼鏡，看著遠處的大山，陷入了沉思中，過了好久，他終於開口了。他有些激動地說道：“你們現在看看這裏，青山綠水，鳥語花香的，還有酒店飯館，是一個多好的旅遊景點！當年我們的那支科考隊來這裏的時候，這裏可是完全沒有開發的，到處都是密林深淵，猛獸毒蟲，石頭縫裏，草叢裏，隨時會躥出來一條從未見過的毒蛇，或者是從未被記載過的神秘毒蟲，人要是被咬到，用不了幾分鍾就沒命了。


  我記得當時最危險的毒蟲，叫做“幹柴棒”，那東西長得真的像一截幹柴棒，倒掛在樹上，不注意看，根本分不清楚，但是那東西等人從樹下走過，就會掉下來，順著衣領往裏麵爬。而且這種蛇比五步蛇還要毒，人隻要被咬了以後，根本走不出大山，就死在路上了，非常恐怖。我們開始的時候，還以為這些聞所未聞的大蟲子才是最可怕的，後來我們才知道，我們錯得有多麽離譜！”


  武教授說到這裏，聲音有些顫抖，也有些嘶啞，一陣大風吹過，吹得我們頭上的燈泡一陣晃動，周圍的光影也隨之發生了變化，遠處的群山，在夜幕中漸漸地模糊成了一團灰黑色的影子。有一些不甚清晰的如風吹過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過來，像是什麽怪物在山穀深處嗷嗷地吼叫，顯得又陰森又刺激。


  小伶低聲問：“你們也遇到了它麽？”她的聲音極低，像是在自言自語，要不是我緊挨著她，可能根本就聽不見。扭頭看看她，她的眼神不再是那種冷漠，反而是一種異樣的狂熱，甚至還有一絲恐懼，像是在回憶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