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溫
蕭翩翩想替薛錚求情, 可一想到那傻子這回犯的不是一般罪行, 傷了陛下罪該萬死。她不知如何開口, 隻能先詢問楚泱。
楚泱的眼眸似深淵，讓人一眼望不到盡頭, 她輕輕掀著眼皮：“朕還沒想好。”
蕭翩翩似有似無歎息一聲。楚泱還以為太妃是在為她的傷勢擔憂，殊不知蕭翩翩其實是在為薛錚的命運而憂心。
楚泱聽到這歎息聲後，淡淡一笑：“太妃, 朕又無大礙, 你不必憂心。”
蕭翩翩眉頭依舊未展開，她想起楚泱剛才所說的黎晚晴差點死於奸人之手。薛錚對黎晚晴用情極深，怎麽可能去害對方？更不可能是楚泱口中的奸人。她詫異陡生，問楚泱：“陛下所說的奸人是？難道不是薛錚傷你的？”
“不是。”楚泱道，“黎晚晴在逃跑的過程中遇到一夥土匪, 朕追趕她的時候恰好碰到這群土匪, 傷朕的便是這幫人。”
蕭翩翩眉頭驟然間舒展開，眼睛中綻放光芒：“既然傷陛下的不是薛錚, 那是不是該對她從輕處罰？”
楚泱滿是疑惑：“太妃，你似乎對薛錚很上心？”
蕭翩翩不否認, 隻不過她將女兒家心事掩下, 直接大方地說了個理由：“薛錚救過哀家一命, 哀家當然要知恩圖報。能對薛錚的事不上心嗎？”
“哦。”楚泱恍然大悟, “太妃不提起這事, 朕差點忘了。”
蕭翩翩杏眼轉了轉, 在委婉想辦法替薛錚求情：“陛下, 既然薛錚並沒有傷您，看在哀家的份上，你就對她從輕處罰吧。這樣能彰顯陛下的仁慈。”
“哎，哀家向來是知恩圖報之人。如果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將受重罰，而無計可施。”蕭翩翩拿手指在胸脯上輕輕轉著，“那，哀家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估計今後的鬱結之情會更加嚴重。”
蕭翩翩將手指拿下，覆蓋在眉心上點了點：“以後可能又要睡不好覺了。”
楚泱覺得蕭翩翩說的話十分有趣，她定定望著太妃，笑了笑，薄唇彎起，“太妃為了區區一個薛錚，還真是煞費苦心啊，不辭辛苦地說服朕。”
“聽太妃這麽一說，朕暗自尋思著，這事還真有些不好辦。太妃於朕有大恩，薛錚於太妃大恩。”楚泱拇指覆蓋在食指上，摩挲著一個又一個小圈，輕輕說道，“太妃的恩人便是朕的恩人，如此算來，這薛錚對朕似乎也有些恩情。”
蕭翩翩極其讚同楚泱說的這番話，覺得救薛錚有望了，她忙點頭：“對對，陛下聖明，說的一點沒錯。”
“不過。”楚泱語氣微頓，眉心一擰，“薛錚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劫走人，如此膽大妄為。朕若是輕饒過她，指不定她以後還會做些什麽出格的事來。”
蕭翩翩道：“先帝殘暴不仁，致使民間百姓多有怨恨。陛下登基，不是一直想奉行仁政麽？饒過薛錚，正是你仁德的體現。”
看蕭翩翩這麽不遺餘力，楚泱都替她覺得辛苦。太妃向來喜歡安逸生活，從不過問不相幹的事，沒想到這次居然替薛錚說了這麽多好話。
楚泱從沒拂過蕭翩翩的麵子，不想答應都不行。
楚泱沉思片刻，又說：“太妃，看在你的麵子上，朕可以饒過薛錚這回，從輕處罰。不過誰能保證薛錚下次不犯事？若是她下次再做出什麽逾矩行為，你還要這樣保她麽？”
蕭翩翩信誓旦旦說著：“不會有下次，我隻保她這一次，不會讓陛下再為難。”
“好，朕答應你。”
兩人又交談了會，蕭翩翩見楚泱無大礙，已然放心。不想打擾女皇休息，便離開房中。
沒多久，宮中太醫快馬加鞭趕到這家客棧。店主知道這群人身份地位非凡，太醫稍加詢問，他欣然帶著一人一貓來到楚泱房門。
太醫不想泄露皇帝的身份，於是讓店主退下。然後叩門，向楚泱如實稟報身份。得到楚泱的應允後，才敢推門進來。
而這時，小白貓已竄到楚泱跟前了，跳上床，本想往主人懷裏鑽。可當看到楚泱腰間的層層繃帶時，小貓沒有再調皮搗蛋，伸出舌頭輕輕舔著主人手背。
楚泱撫摸著它的耳朵，聲音溫柔：“很乖，這次事情辦得很好。”
“小公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聽到表揚時，歡快擺動尾巴，它圓溜溜的眼睛一直盯著楚泱腰間的傷口，眼睛中微微露出難過的神色。
“朕沒事，傷勢很快便會痊愈。到時候依舊可以每天抱著你去玩。”
“小公主”這才歡快擺動尾巴。
太醫接到消息，知曉楚泱受傷，可沒想到皇帝陛下傷的這麽重。
“陛下，事不宜遲，讓臣盡快為你醫治吧。”太醫滿臉沉重，很擔心楚泱的傷勢。
“好。”楚泱點頭。雖然先前黎晚晴讓城中大夫來醫治過一次，可民間大夫的醫術定是不能和宮中太醫相比的。
太醫小心給楚泱檢查者傷勢，然後打開藥箱，拿出幾副藥效奇佳的中藥來。
“萬幸，陛下並沒有傷在要害處，隻要細心修養一些日子，傷勢便會痊愈。”
第二日，幾輛華麗馬車停在客棧門口。楚泱在宮人們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黎晚晴輕攏裙擺也準備上馬車，這時，蕭翩翩衝她笑笑：“黎姑娘，我們共乘一輛馬車吧。剛好，可以說些心裏話。”
黎晚晴聽後詫異萬分。她都不知什麽時候，自己和太妃娘娘這麽熟絡了。
太妃如此盛情相邀，她哪裏能拒絕呢？黎晚晴回過頭，也衝蕭翩翩笑了笑：“多謝太妃娘娘。”
待黎晚晴往這邊走來，準備上馬車後，蕭翩翩主動伸出手去攙扶。
蕭翩翩白皙柔滑的手在柔柔陽光的襯托下，更是迷人，像是閃閃發光的白瓷器。
黎晚晴愣住，屏息凝神。
蕭翩翩風采卓絕，笑意不減：“黎姑娘快上車吧。”
黎晚晴猶豫片刻，還是伸出手去。太妃身上香味流轉，猶如暗香浮動，讓人聞之很容易深陷其中。
上了馬車後，蕭翩翩放下簾子，率先道：“哀家有些話想和你聊聊。”
黎晚晴想了想，她穿書來到這個世界，和蕭翩翩總共沒交談過幾次。唯一有交集的是，上次在禦花園中兩人一起喝過茶。
這太妃娘娘要和她聊什麽呢？宮中之人都是神秘莫測的，楚泱如此，蕭翩翩也如此。
黎晚晴態度恭敬：“太妃娘娘請說。”
蕭翩翩開門見山：“黎姑娘也是爽快之人，那哀家就不賣關子了。哀家想和你聊聊薛錚，薛將軍的事。”
黎晚晴在心中嘀咕著：太妃娘娘什麽時候，對薛錚這麽感興趣了？
“娘娘請說。”
“黎姑娘，薛將軍對你一往情深，為了你不惜得罪陛下，做出犯上之事。”蕭翩翩歎息，“天下間這麽傻的人，真是不多見了。”
薛錚很傻，可惜卻不是為她犯傻。
蕭翩翩又道：“你也知道陛下的脾氣，最討厭別人的背叛。本來想重重責罰薛錚，在我的再三斡旋下，總算答應對薛錚從輕發落。不過，陛下說了，她隻能饒過薛錚這一回。”
太妃娘娘的口氣中充滿著惋惜和惆悵，扇貝似的睫毛緩緩下垂：“薛將軍心眼實，哀家很擔心她下次因為你，又會做出犯上的事。到時候就算哀家出麵，也保不了她。薛將軍向來聽你的話，黎姑娘你需去好好說道說道她。”
黎晚晴原本還想待回宮後，便去求楚泱放過薛錚，她知道自己說話沒什麽分量，可能到時候會效果全無。她也一直為薛錚的處境擔憂著，如今蕭翩翩主動替她解決了這個大難題。
黎晚晴自是感激萬分，眉宇動容，輕撩裙擺，欲下跪叩謝：“我代薛錚謝謝太妃娘娘。”
不等黎晚晴下跪，蕭翩翩起身，她光滑的手悄然扼住黎晚晴的手肘處，聲音淡雅：“黎姑娘，不用這麽客氣，哀家不過是動了些嘴皮功夫而已。薛將軍曾於我有救命之恩，這些是哀家該說的。”
“多謝娘娘。此番恩情，黎晚晴銘感於心。”
蕭翩翩展顏一笑，攙扶黎晚晴起來，“來，坐下吧。”
太妃笑意輕輕消散，眉間籠罩淡淡清愁：“哀家有些話，不知當不當問？”
黎晚晴見太妃神色有異，而且是在明顯變化著，心中不解：“娘娘但問無妨。”
“那哀家便說了。”蕭翩翩道，“上次哀家夜遊玄武街時，偶然間遇到薛將軍。她模樣惆悵，喝醉了酒，口中一直叫著你的名字。如今她又不惜為你，甘願犧牲自己，這足可見薛將軍對你的情意，黎姑娘當好好珍惜才是。”
前天她撞到醉酒後的薛錚，便暗自猜測薛錚和黎晚晴之間是否在鬧矛盾，故而今日趁著機會，想化解兩人間矛盾。
話至此處，蕭翩翩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明明中意那傻子，如今卻在替薛錚和黎晚晴撮合姻緣，隻因不想再看到薛錚傷心難過。
蕭翩翩覺得，天下間最悲涼的事莫過於此。她眉眼下垂，在掩蓋自己失神落魄
的情緒。
黎晚晴第一次覺得太妃如此親切善良。不僅有一張傾城的妖嬈臉龐，還有一顆純正善良的心，所做之事時時刻刻都在為別人考慮。
準確的說，都在為薛錚考慮。
雖然蕭翩翩誤會了，然黎晚晴還是心存無盡感動。黎國滅亡，她和薛錚不過是亡國賤俘，沒想到太妃娘娘居然為她們百般著想。
黎晚晴聲音柔和，沉思片刻，才緩緩說道：“太妃娘娘，您一直在為我和薛錚的事而牽掛，晚晴無比感動。不過，您誤會了。”
“我和薛錚之間隻有主仆之義，近乎手足一般的親情，並無其它。”想起薛錚的一腔真情，黎晚晴睫毛間染上一層厚厚的愧疚之意，“我知道，薛錚一直傾心於我。不過，我一直都把她當做摯友，隻能辜負她的真心。”
“雖然這些話很殘忍，可事實便是如此。薛錚是個好人，我希望她不要把心思全放在我身上，能早日尋覓到屬於她的幸福。”
誠如黎晚晴所言，這些話在薛錚聽來定是非常殘忍。可對於蕭翩翩而言，卻是一道驚喜。
驚喜程度比她得了上等的翡翠珠寶，還要勝餘，比她得了最珍貴的胭脂水粉還要勝餘。
蕭翩翩抬起眼眸，眼睛中熠熠生輝，如同最燦爛的寶石，連星辰的光芒都被其覆蓋住了。如此說來，她還是有機會的。
“黎姑娘，你是說，你和薛錚間並沒有愛情？薛錚完全是在單相思？”蕭翩翩接二連三問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黎晚晴上輩子再怎麽沒談過戀愛，她也能從蕭翩翩的神色間捕捉到些什麽出來。比如太妃娘娘對薛將軍很感興趣。
從下馬車到現在，蕭翩翩所有談話內容都圍繞著薛錚。
為薛錚擔憂，為薛錚而愁，為薛錚歡喜。太妃所有的情緒也都圍繞著薛錚。
黎晚晴暗自猜測：太妃娘娘莫不是看上薛錚了？她如實回答：“哎，我曾和薛錚清楚解釋過了，奈何她還是沒想通，我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經過交心之談，她已經把太妃當成自己人，許多話當然也不再隱瞞，如實吐露心聲。
“這次逃跑之事，其實主要責任在我，當時我應該勸住薛錚的。可是卻被自由衝昏頭腦，沒考慮到事情嚴重性。”黎晚晴繼續娓娓道來，“太妃娘娘放心，絕不會有下次了。”
蕭翩翩愕然，看著黎晚晴誠懇的麵容。她頓了會，問道：“黎姑娘，你真的很想要離開宮中麽？”
黎晚晴慘淡一笑：“想，不過這是個夢想，我不敢奢求。這個夢想會連累到無辜之人，我也不能這麽自私。”
她曾幾次三番逃跑，可沒有一次成功過，每一次都惹怒過楚泱。這次楚泱能網開一麵，黎晚晴在心中已經謝天謝地了，再不敢生出這個念頭。
最重要的一點，她對逃跑這事已經產生陰影。這次差點被那些可恨的土匪糟蹋，多虧了楚泱及時出現。
其實仔細想想，黎晚晴覺得待在宮中也有好處。吃穿不愁，安全還能得到保障。
想到這裏，黎晚晴又說：“其實經過這次的事後，我反複思考了許多。如今，我對出宮的念頭已經不像之前那麽強烈了，待在宮中也沒有這麽不好。”
蕭翩翩道：“哀家三年前被先帝強迫拉進宮，當時的感覺可能就和你之前的一樣，生不如死，日日想逃出宮去。熬了幾年，先帝終於駕崩。陛下登基，我的日子就更好過了，什麽都不用操心，隻管喝茶養花。”
蕭翩翩說出最重要的話：“其實，陛下沒有你想的那麽壞，那麽殘忍。雖然有時候有些衝動，可陛下的心還是很善良的。你想想倘若她真是個暴君，會一而再再而三放過你麽？會輕易放過薛錚？”
“你們兩個畢竟曾經是她仇敵啊。”
其實，從楚泱為黎晚晴主動擋刀，蕭翩翩便察覺到陛下對這黎國公主很不一般。遠遠不是當初所說的，隻是拿黎晚晴當樂子這麽膚淺。
可能有些感情，楚泱自己也沒發覺到。畢竟這位女皇從小就沒感受過親情，對於感情這種東西天生遲鈍。
蕭翩翩沉吟會，又說出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來：“黎國亡了，你身為黎國前朝公主，肯定會對陛下生出恨意。我猜陛下一定沒告訴你，她滅黎國的真相吧。”
“楚國曾和黎國簽訂過盟約，我楚國割讓五座城池，換三十年邊境太平。可這三十年還沒到，你父皇便駕崩了。你弟弟黎天譽當皇帝後不守承諾，一而再再而三侵犯我楚國邊境，將邊境附近百姓抓走大半。”
其實不用蕭翩翩說，黎晚晴已經知道，畢竟看過原著。這會的她並不是真正黎國公主，對楚泱沒那麽大仇恨。
蕭翩翩想讓黎晚晴心中的恨意全部消除：“黎姑娘，你看陛下並沒有為難你們黎國百姓。相反，為了安定民心，特意給你們黎國人減輕賦稅，優待黎國誠心歸降的士兵將領。”
黎晚晴頷首：“我知道。”
蕭翩翩又坐近了些，白皙的重新覆蓋在黎晚晴的手背上，輕拍數下：“所以啊，不要對她抱有敵意。哀家敢保證，陛下是不會傷害你的。頂多就是有時候耍耍性子，發發脾氣。”
黎晚晴沉默不語，其實她在心中一直反問自己，蕭翩翩告訴她楚泱的這些到底用意何在？
而這時，坐在另一輛馬車中的楚泱，全然不知自己被蕭翩翩和黎晚晴悄悄議論著。她眼眸垂下，小白貓則蜷縮在她懷中，一動不動，樣子十分乖巧。
因為“小公主”不想打擾楚泱休息。
楚泱在想事情，想關於黎晚晴的事。她知道黎晚晴一直想逃離皇宮，卻沒想到對方的逃跑意願居然這麽強烈。大半夜的不分清楚方向，不摸路線，就使勁亂跑，差點栽到賊人手中。
可能楚宮對於黎晚晴來說，確實是個水深火熱的囚籠吧。
馬車緩緩前行，她細細回味著昨夜的場景。
“要不朕還是自己走吧。”
“不，我背你！我一定能把你背回客棧的。”
黎晚晴那不容拒絕的口氣又一次回蕩在楚泱耳邊，那倔強的模樣又一次浮現在楚泱腦海中。
那會楚泱趴在黎晚晴背上，心中有著難以掩蓋的感動。她想，等這次順利脫險後，一定要重重賞賜黎晚晴。
如今她已脫險，那麽該賞黎晚晴什麽好呢？
這黎國公主根本不稀罕榮華富貴、金銀珠寶，最稀罕的便是自由吧。
楚泱睜開眼眸，心中有了主意：要不就還她自由吧。
可是……楚泱又在心中猶豫，隨即又自言自語道：“沒處理完黎天譽的事後，現在還不能還她自由。以後再說吧。”
馬車上的幾個人各懷心事。當馬車抵達宮門口時，三個人的心路曆程終於結束。
楚泱回自己寢宮，黎晚晴回芳華宮，蕭翩翩回琉璃宮。
這幾日，楚泱因為身體有傷，便停了早朝。自登基以來，她難得這麽空閑。
在她空閑的時間中，黎晚晴的影子時常徘徊腦海中。她這麽多年來夜夜膽顫心驚，可在黎晚晴背上，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楚泱這麽聰明的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某日，她借著看貓的理由來到芳華宮。
芳華宮依舊是芳華宮，貓依舊是貓，隻不過自己的心境和之前截然不同。
黎晚晴見楚泱到來後，行禮：參見陛下。”
“不必多禮。”
楚泱到底是因為她而受傷的，黎晚晴關心問道：“陛下，您傷勢好點沒？”
楚泱指著腰間的傷，搖搖頭：“沒有，哪有好得這麽快？”
宮中的太醫這幾日一直盡心盡力給楚泱醫治，太醫們醫術高超，楚泱的傷勢早就轉好。隻是，她不想讓黎晚晴知道。
“那陛下怎麽不回宮去好好養傷？”
楚泱微微皺眉：“朕這幾天沒批閱奏折，也沒上朝，一直待在宮中，整個人都快憋出病來了。如今朕好不容易透透氣，想和貓逗逗，你又要趕朕？”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黎晚晴忙擺手，怕楚泱誤會，想要好好解釋，神色有些慌張。
楚泱摩挲扳指，挑眉笑笑，笑中沒有冷意，又往黎晚晴這邊走近了些。
楚泱身上也有有香味，是一股冷幽檀木香味，不同於蕭翩翩身上的那種玫瑰香味。隨著她的靠近，身上香味不斷傳近黎晚晴鼻中。
黎晚晴不敢和楚泱靠得如此近，不敢正視楚泱的目光，雖然皇帝的眼神好像沒從前那麽陰狠暴虐。在她印象中，暴君似乎每靠近她一次，便代表著又有新的折磨招數。
這是黎晚晴穿越出來的一種本能反應。她不覺間又後退兩步，內心忐忑。
楚泱愣了片刻，眉間隱隱有不悅之色流露。她又往前走，步步逼近，嘴唇微微動著：“怎麽，你還很怕朕？”
“朕有這麽可怕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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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粗長求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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