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壞女人
望著山藥難為情的小臉餘長安一點笑都憋不住，開口就道：“我可不想讓人知道我年紀最大呢，我覺著二姐姐這個叫法就很好。還有啊，芍藥以後見了我也叫姐姐就好，不必那麽拘謹囉嗦。”
“是。”應著，芍藥看向望著自己發了愣的張元，福身說：“張大夫好，小女子芍藥有禮了。”
出神的張元聽了這話連忙鞠躬作揖回禮：“不敢不敢，王妃是我的師父，您又是王妃的妹妹，按輩分來說我是您的侄兒……”
說著張元沒了聲，又沒忍住多看芍藥幾眼，小心思全被餘長安看在眼裏，心裏不由得就是一陣爽快，沒想到自個兒還有當媒婆的潛質？又跟閻王搶人又跟月老搶生意的，這是要遭天譴的節奏？
正想著，餘光裏出現的三抹身影停了下來，她下意識回頭看去，原是白蘭蘭、屍隱、宋媽三人。
如今他們正站在街對麵盯著自己呢。
“張元，帶我妹妹在藥堂裏逛逛瞧瞧，把我昨日安排的大致說與她，順帶讓裏頭的大夫們認識她一下。”餘長安頭也沒回就說，接著又補充：“我去給知卿置辦衣裳，山藥你就留在這裏陪芍藥吧。”
“姐姐一個人去我不放心……讓山藥陪你去吧，這裏有張大夫招呼呢。”芍藥輕聲說著，山藥也轉過了身，二人順著餘長安的目光看向街對麵三人，芍藥是不解的：“姐姐在看什麽？”
“二姐姐時常這樣發呆，況且她喜歡一個人待著，姐姐不必擔心她。”山藥笑說，餘長安側身看來，笑意滿麵，山藥回她一抹笑，她還是懂她的。
“走吧姐姐，我們進去坐著，二姐姐去的製衣店也不遠，放心吧。”
“姐姐一人在外，切莫去人少的地方……”芍藥還是放不下擔心，叮囑的模樣全是長姐風範，餘長安再三承諾後方才被放了行。
然而再回頭看向街對麵時，哪還有那三人的身影？
“沒想到竟然在這兒碰上了王妃……”宋媽挽著白蘭蘭的胳膊，臉上雖掛著淡笑，皮下的肉卻很是僵冷。
白蘭蘭好像並沒什麽太大的反應，目光全放在遠處：“碰上就碰上了唄，她可以逛街我就不能逛嗎？阿隱，那隻麵人好好看！我想要！”
本來沉默的屍隱一聽這話當即笑若春風，拉起白蘭蘭的手腕就往麵人攤子去了：“小姐要什麽樣的？我都買給你。”
騰騰熱氣從浴桶裏不斷往上冒，兩條病態白的胳膊搭在浴桶邊緣。卿莫離的眸子緊緊盯著素紗窗格，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那兒居然搬來了一隻蜘蛛，不大不小的，現在正忙活結網呢。
這間屋子不住人還不到一月，竟讓蜘蛛占了去？
然而卿莫離腦子裏並不這樣想，他眉宇間醞釀起來的冷色好像連浴桶裏的熱水都暖不開，在餘長安來之前，這個房間裏的一切都是規規矩矩的。
甭說是一隻蜘蛛，就是連灰都進不來幾粒。
陽光從素紗窗格透進來，房間裏不用開窗也亮堂，這樣一來就顯得房間裏隨處可見的燈台很是多餘，這些物件兒原本就是為了黑紗窗配下的。
占了這屋子的，究竟是不是蜘蛛呢？
“貪心的女人。”溫聲從卿莫離嘴裏吐出來，水霧縈繞之下他肅冷的麵容上多了半分笑意。
餘長安占的又何止是這間房？
房門突然被輕輕推開，卿莫離臉上笑意頓收，隻聽腳步聲又緩又穩，不過幾秒來者就已經站在了屏風外頭：“王爺，解小五忙著找車公公，所以命我將幹淨衣裳給您送來。”
聲音有些耳熟。
見卿莫離不吭聲，施兒便透過屏風之間的縫隙去看，誰知還沒看清一灘水就飛了過來，嚇得她往後退了一大步，手裏的衣裳也掉在地上，卿莫離的聲音接著就傳了出來：“滾出去。”
施兒嚇得不輕，求饒謝恩什麽話都沒顧得上說這便跑了。
才出了門她就瞧見側屋裏趴在窗台上偷偷往外看的知卿，心裏一驚之後便是一道計上了心，那會子被卿莫離嚇著的感覺全然消失，可巧碰上端了水回來準備擦家具的秋容，索性故作慌張衝了過去，兩人撞個滿懷，水也灑了一地，秋容揉著摔得生疼的胳膊起來去扶她道：
“青天白日的怎麽這般慌張，見了鬼似的……何時和解小五一樣毛躁了呢？有沒有傷著自個兒？”
施兒搖頭，抬頭頂著一張極度恐慌的臉就說：“我給王爺送衣裳，原以為王爺不在房裏，就看了一下，還沒看清楚就被王爺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就被趕了出來，看樣子他心情很不好呢。”
“你這……王爺一早就在屋裏呢，心情不好興許是咱們早上吵鬧被他聽著了……還有，王爺不喜歡被人看，何況那時候他還在沐浴，你別自己往火坑裏跳。”秋容凝重的說。
房裏，一雙白淨腳下踩著一灘水，一手垂下來撿衣裳——
“這麽說來那個孩子得快些藏起來！”施兒音調突然高了好幾個度，卿莫離觸碰到衣裳的指尖頓在原地。
“為何？”秋容一頭霧水。
施兒這又裝出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就要往側屋裏去：“好姐姐快別問！如今王妃她們還沒回來，這麽大個孩子就在側屋裏，萬一被王爺知道了咱們王妃就慘了！”說罷她壓低聲音就說：“你快去請洛將軍接王妃回來，我來藏孩子，這樣等王妃回來親口解釋就沒什麽大事兒了。”
不知道孩子打哪兒來的秋容一聽這話徹底降了智，連連點頭就出了院子，門口值班的小廝也被她支走去找洛翊，如今整個清屏堂就剩她和卿莫離，以及知卿。
房門打開，施兒臉上浮現得意，在轉身過去的瞬間就裝成了驚慌，盯著門口站著的冷麵人，她撲通就跪了下來：“王爺……”
卿莫離滿目殺氣，大步流星的衝向側屋，誰知還沒進門知卿就跳了出來，使得卿莫離的步子驟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