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商路
“我隻想好好輔佐他……就算看著他也好。”安瑞鬆了口氣。
卡羅琳雖然還小，但已經能看出她長大後定然是國色天香，況且眼界開闊，學富五車，又有公主之位，比自己要優秀得多。簡直是全方位碾壓。
“阿嚏！”此時，被卡羅琳與安瑞談論的洛林還在天寒地凍當中瑟瑟發抖，“媽的，怎麽這麽冷。”
“老板，你可以去貨車裏麵，那裏好些。”
“沿途的地形我得稍微注意一下，到時候我打算鋪設一條道路過來。”
“交給我就行了。”
“還是我自己來比較好。”
“老板，我得對得起我的每一分工資，你給我很多錢，但我現在一個人都沒幫你殺。”
洛林身子一抖，這家夥是隻知道殺人嗎……
246年1月13日，洛林一行人抵達隆格特城，洛林從馬上下來，敲了敲貨車的門：“格蘭特，下車下車。”
格蘭特睡眼惺忪地從車上下來，他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
“這麽顛簸你也睡得著，大人好興致，”洛林揶揄了一下格蘭特，“既然糧食到了，待會你派幾個工匠去那頭教導一下，對了，有什麽設備要帶過去的嗎？”
“鐵匠鋪裏的都有，防具我也沒有。”
“那防具怎麽辦？”
“皮甲啊，皇帝都沒辦法把王室領的農兵全武裝起來，你心得有多大，真是的，”格蘭特看上去有些起床氣，“要送過去的工匠我已經準備好了，我要去補覺了。”
洛林無言，在交接之後，留在隆格特看了看。
隆格特作為一座軍事要塞，城牆比海斯特的要高大厚實些，而且城牆上置有弩機，格蘭特對於這些還是很上心的。
隆格特的種植業非常不發達，這裏可以開墾的農田太少了，而且非常寒冷，幾乎沒有作物能在這裏成活。
“佩蘭，那種種子，在這裏可以種植嗎？”
“大概是可以的，在更冷的地方都行，不過天氣越冷，果實中的營養就會越少，但種子也會更多。”
洛林自動補充了一下大概要幾代種子才會產生這樣的變化。
因為成活率較低吧，大概這就是物競天擇的道理。
洛林在城中兜兜轉轉，還到城牆上視察了一番。這裏的平民很少，大概是因為現在正在隆冬的緣故，氣溫可以到零下十幾二十度。還好這裏距離海洋河流較遠，隻是幹冷而已，屋內還比較暖和。
冬天很冷會降低工作效率，這一點也要得到解決才行。
領地可以種植更多的棉類作物，然後出口到隆格特，尤其是冬季作戰，士兵穿著冷冰冰的鎧甲戰鬥力會嚴重下降，地方守備軍也是很重要的力量。
至於農兵則不用考慮太多，皮甲本身就很保暖，動物的毛皮可是純天然的保暖物。
格蘭特在補完覺後，才趕忙去找洛林，連連道歉。還好洛林沒走，不然他的心裏肯定會留下一個空子的。
這一批的糧草數目並不多，它們的意義是開啟民營商業重新回到米格蘭領的先河，接下來等到正式的商行入駐，那麽糧食的運輸自然就會啟動了。
格蘭特帶著洛林在隆格特中四處轉了轉，“順便”給洛林看了看農兵的訓練成果。
農兵最好是用奴隸，奴隸沒有戶籍，所以不會被當做預備役征召，至於農兵和奴隸會不會衝突，就不在檢察使管的內容裏麵了。
這就是利用帝國法的漏洞了。
這些農兵有的訓練已經超過三年，除了沒上過戰場以外，對戰鬥技巧理論已經很純熟了，這些農兵倘若真的論戰鬥力，不一定比地方守備軍要差。
之後，格蘭特再送洛林離開，除了隨行的一些工匠以外，格蘭特還贈予了洛林三件上等的皮衣。他知道洛林有一個家眷，還有一件則是給佩蘭的。
佩蘭雖然叫洛林老板，但洛林並沒有把佩蘭當下人看，格蘭特還不知道這家夥有多厲害，隻知道這家夥很能打。傭兵團中間一直沒嚐試吞貨，就是因為三個人看上去實力強悍，尤其是佩蘭，那殺氣十足的眼神一旦露出來，對方就像麵臨一頭猛虎一樣。
洛林夥同傭兵團赴回海斯特，這一路上倒是沒那麽冷了。米格蘭領的氣候屬於冬季寒冷幹燥，夏季溫暖但也不算濕潤。前幾天正好趕上小雪，所以天氣便冷了些。
海斯特夏季的降水還算豐富，旁邊就有一條名為波錫米克的大河。
這一去一回便是兩個星期，洛林直到1月19日才回到海斯特。普隆帝國的曆法是一年12月，1月30日，6日為一周。一般情況下，周一至周五工作或是上學，周六休沐。不過，窮人是沒有這種待遇的，對他們來說，每天都是工作日。
洛林回到了領地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回到子爵府查看有沒有政務積留下來，沒想到安瑞這個小妮子竟然真的把政務基本處理幹淨了。洛林翻看了一下批文，的確不錯。
不過政務內容倒是很簡單，例如清掃積雪啦、請求砍伐某區域的林子啦、申請開采礦石啦，這一類簡單的事情，還有就是哪裏要用錢了。
不過這幾日來安瑞可不好受，財務部長在洛林離開之後，一直在要錢，說是現在就要準備農民的春耕工錢了，不然到時候人家可不願意幹活的，但安瑞並沒有同意，她打算等洛林回來再說。
財務部長好說歹說，但安瑞就是油鹽不進，甚至這家夥還用香水賄賂，不過安瑞哪會接受呢？
洛林暫時沒有動批文。
卡特當然不是真的貪到骨子裏去的貪官，他是有分寸的，該伸手的伸，不該伸手的他也會知道分寸，不過春耕這件事情的確是急著的，因為現在就得開始準備田地了。農田收割之後，要把田壟翻過來，這樣才能充分利用土地養料，而且也要準備施肥，這樣農作物才會生長得好。所以春耕不是真的等到春天才耕的，天氣轉暖些了，就要先行準備了。
洛林打算先批一筆錢用來耕地，如果開春時期，那些民夫恰好趕得上——當然是趕得上的。那就讓那些民夫播種，如果趕不上，再考慮叫那些農民來。大不了秋收晚些。
不過洛林這點倒是真的想岔了，農事豈能耽擱？卡特都快成熱鍋上的螞蟻了，連連哀歎洛林這位新子爵不識事理。好在批款還是下來了，卡特馬上就去讓農務部部長去部署了。
在批完一些積留下來的政務之後，洛林第二件事就是去找卡羅琳。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去投案自首不一定還能救。順便帶上毛皮大衣，送點禮物也是好的。
他知道這樣的態度對上司實在欠佳，哪有把上司撂在一邊，自己一下子就沒了神，這才上任兩周多兩天呢，他就跑了兩周。
要算起來，洛林隻有七分之一的時間呆在領地裏，這領主當得可真夠稱職的。
洛林剛踏進監察府，就大聲道：“殿下！屬下知錯！”
“吵死啦！”
“呃，我可以進去嗎？”
“不可以！”
洛林沉默了，不帶這麽玩的，你好歹得讓我進去吧。
“為什麽？”
“因為我不在！”
洛林腦袋上冒出三個問號，那我現在是跟誰在講話？鬼嗎？
“我在沐浴！”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洛林走了進去，一屁股坐在溫暖舒適的毛皮沙發上，臉上滿是輕鬆寫意。
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麽尷尬的事情的話，莫過於現在了。
洛林閉著眼睛，隻聽見“嘭”的一聲，連忙站了起來。
“無恥！下流！”
王德發？我怎麽了？洛林心中的問號更甚。
“你居然敢進來？！我不是不讓你進來嗎？”
我以為那是開玩笑的啊！
洛林無奈道：“我以為你在開玩笑……啊，那個，你為什麽要這麽生氣？”
“擅闖公主居室，你想死嗎？你不知道別人出浴的時候隻裹著條浴巾嗎？”
啊，我都是穿條褲衩就出來的。
洛林摸了摸鼻子：“這麽生氣幹嘛，我又沒看到。”
“你要是看到了，我保證你今天都出不了這個門！”
哇，狠人。洛林不斷吐槽，走出了房間。
洛林不由得腦補了小說中的YY情節，比如公主的身子被看光了，所以要嫁給自己雲雲……呃，我是不是在想桃子。
“混賬，在外麵等著！”卡羅琳的語氣聽上去很生氣。
我是不是犯了什麽特別錯誤的事情……
誒，這不會是傲嬌吧？
人生三大錯覺，別想了別想了。
這自然不會是傲嬌的，卡羅琳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情感一定是會表達出來的，她很理性，理性到難以想象她這樣的一個孩子會有如此的思想。
比如在宮廷老師對她普及特殊教育的時候，她皺著眉頭說那玩意兒真醜，完全沒有一個女孩子該有的害羞。
待小插曲過後，洛林被卡羅琳叫回了房間。
“我對你很失望。”卡羅琳的語氣說不出的冰寒。
“咋……咋了？”
“閉嘴！你不知道進女性的房門之前要先問一聲嗎？”
“對啊，我問了啊。”洛林剛出口，就發現自己這是欠罵。
“那我讓你進來了嗎？”卡羅琳的臉上滿是陰翳。
媽耶，好恐怖，我要回家，這不是我心目中可愛的小蘿莉。
卡羅琳繼續道：“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為之，但你必須保持對一個女性最基本的尊重，我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兒，你明白嗎？”
“明白！我將堅持以普隆帝國利益為第一原則，維護王室尊嚴不受到侵犯，全心全意為帝國服務，為公主服務，為平民服務。”
卡羅琳的臉色稍微舒緩了些：“好了，這次的事情我暫且原諒你，然後你應該履行你的承諾。”
啥？啥承諾？我承諾了啥？洛林一問三連。
“那個……我……承諾了啥？”洛林還是悄悄地問了出來。
“洛林！！！”卡羅琳一腳踢在洛林的小腿上，洛林卻紋絲不動，稍作片刻，洛林突然誇張地單腳跳了起來：“啊，我的腳，我的腳好痛啊！”
然後，兩人繼續沉默。
洛林感覺自己今天的狀態不對，平日裏自己就算心中吐槽，也不至於變得這麽搞笑，他定了定神：“公主殿下，非常抱歉，我實在是忘了我說過什麽，還請殿下提點一二。”
卡羅琳心中一顫：“你說要給我烤肉，就這樣。”
“那在下去采購食材吧，殿下要一起去嗎？”
“嗯，”卡羅琳有點後悔剛才發火了，“對不起，我剛才說話有點衝動，你……別放在心上。”
洛林將毛皮大衣拿了出來：“殿下，外麵很冷。”
“你送我的？”
“格蘭特子爵送你的。”
“嗯。”
冬日的街道實在冷清，兩人在大街上逛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家肉鋪。
“喲！是子爵大人，這位是……”
“一位朋友。”
“小姑娘你好，大人來是想吃點肉嗎？”肉店老板笑眯眯地看著洛林，“大人，她年紀小，還長身體，俺送您吧就不要錢了。城裏都知道了，您上任之後就降稅了，俺別的不清楚，就知道降稅了，咱們的生活就好過了。”
“那倒未必，稅率就算高，隻要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那高些也不是使，最怕的就是，這錢呐，進了貪官汙吏的口袋裏。”
“是是，小的對這些是一概不知的，大人想要多少肉？”
“一個銀幣能買多少？”
“這個……俺算算，能買到五公斤肉，不是虛報，俺不客氣，既然大人要給錢，那俺就收著。”
“一銀幣應該是一百銅幣才對，這樣算來，肉價還是很貴的。”
“唉，可不是嘛，產肉太少啦！”
“店家，雖然進貨渠道一般都不會輕易對外人說，但我想知道進貨是從哪裏來的，以後我好多弄些，讓大家都吃上肉，生活才會更幸福。”
那肉鋪的老板一下子愣住了。
“啊，沒事的，不說也無所謂，哈哈……”
“不是不是，俺進貨就在城外不遠的地方，大概在海斯特的東邊，那裏有畜牧養殖場。隻是俺覺得，大人能為俺們這些賤民著想，讓俺有些感動。”
“以後不要叫自己賤民了，”洛林搖搖頭，“沒有人生來就該是卑賤的，以後你們要叫自己老百姓。俺們老百姓，這樣。知道了嗎？”
“大人不用在意那麽多的，俺們的確……”
“是老百姓。”
“大人執意如此，那俺以後就叫自己老百姓了。”
洛林忽然有些感慨。
這些人或許沒有經受過良好的教育，或許沒有得體優雅的舉止風範，或許會隨後一個“他娘的”一個“狗屎”，但他們純樸，他們知道別人對自己好，所以他們對別人好。
這就是平民，樸實的平民。
克林德納雖然對自己有所“照顧”，但也隻是想借著自己和皇帝發牢騷而已，卡羅琳雖然對自己優待，但她也不過是看中自己的潛力，將來能為她所用而已。
洛林的臉上倒有些感傷了。
“沒想到你一個貴族還會這樣體恤平民呢。”卡羅琳看得出來洛林並非惺惺作態。
“每個人都是爹生娘養，每個人出生到這個世界上都是什麽都不帶來的。其實我很討厭這種有著高低貴賤區別的……氛圍。”
“你要清楚你是一個貴族，你已經身處在這個階級，就沒有資格為平民發話了。”卡羅琳說出了一句讓洛林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話。
這句話明顯是錯誤的。
我是貴族，難道就不能為平民發話了嗎？
不過洛林沒有將心中的質疑表現出來，隻是道：“我曾經也不過是個山村裏的山民而已。”
“那是曾經，你現在已經不是了。”
目前可以透露的情報：
海斯特氣候為冬季最低到達-15℃左右，平均氣溫-5℃左右，夏季最高溫度到達30℃左右，平均氣溫20℃左右。
海斯特降水量在冬季約為100mm，夏季約為300mm，比較幹燥。但由於波錫米克大河臨近的原因，農業生產並不缺乏水源。
海斯特在冬季轉換春季或是夏季轉換秋季是，會因為寒流、暖流交替導致大風與降海水增多。
由於米格蘭領西部為海洋，因此白天多為東風，晚上多為西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