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胃不可鬥量
“吃吧。”洛林幹脆不再跟她解釋，讓她自己消化一下上麵的內容。
洛林和瑞爾的交談可不真的是因為她的顏值(不過誰知道到底有沒有這個成分呢？)，他知道那個灰衣刺客大概才是主事的人。相比這個見識短淺的女人，那個灰衣刺客的認知極大可能固有化嚴重，也就是說難以聽進他人的說法。如果能換一個人去說的話，至少比自己強。
最主要的目的，是挖出到底是誰幕後指使他們來行刺自己，挖出來的一條線就是大做文章的好機會。王室如今仍然礙於雷多特家族在基層的勢力不得不把雷多特的權力放給他們，倘若這件事情能做出一番文章，不說雷多特家族有可能連著一大片被連根拔起，至少能讓他們接下來收斂一點。
不管是不是雷多特家族，即使是畢維斯也好，凡是敵對自己的，必然是因為改革觸動了他們的既得利益的頑固份子，挖出任何一條線都是好事。
“我……嗯……我可以信任你嗎？”
“我沒有必要騙你，以你的影響力，我策反你一點用都沒有，而我想要殺掉你也不過動動手的事情。你覺得我有必要欺騙你嗎？”洛林的語氣中帶著一些輕蔑，雖然瑞爾不滿，但這樣一來她反而會更信任洛林。
年輕人就是好忽悠，打心理戰這種東西，洛林最擅長了(洛林：我最擅長的不是這個啊混蛋！)。
“嗯……但、但是我的師父也不會欺騙我的……才對。”
洛林循循善誘道：“你的師父會不會欺騙你另說，再說，要是你的師父被欺騙怎麽辦？雷多特省的那些人是怎麽說我的？”
“他們……說戰爭因你而起，你攛掇了皇帝和宰相，才會讓塞納帝國打進來的。什麽的……總之說法很多。”
很好，確認是雷多特省了。
話說這樣用話術對付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真的好嗎？
嗯，雖然已經算是個成年的女人了，但在洛林。看來這等心性隻能算是小女孩。
“好吧，我告訴你他們的動機。他們從來跟平民百姓不是站在同一個隊伍的，帝國憲政之後的所有法律都是以平民利益為先的。正是因為我觸動了那些貴族階層了利益，他們才會醜化我、汙蔑我，好讓他們得到更多的支持，去對抗憲政。”
“嗯……我覺得……你應該是對的，吧？”瑞爾弱弱地說了一句。
“看現實就行了，你的見識還太短淺。難道你進入米連德省一路以來都沒有看到城鎮裏的情況嗎？老有所依、幼有所養、壯有所為、婦有所歸。”
“那個……我坐船來的……不過，布克城好像的確是這樣的。”瑞爾眨了眨眼睛。
洛林笑道：“那就對了，你去大街上隨便找幾個人問，問他們對生活的看法如何，你去吧。”
瑞爾吃掉手上的一串烤串，真的按照洛林所說地走到了那個攤販主麵前，兩者交談了好一會兒，瑞爾才卷著眉毛走了回來。
“他怎麽說？”洛林的臉上依然擺著微笑。
“他說，工作時間變長了，但是生活變得好多了。他以前是雷斯瓦特人，所以不清楚這裏幾年前是什麽樣子，但雷斯瓦特的改變卻是很大的。隻是……”
“怎麽了？”看著瑞爾奇怪的表情，洛林有些疑惑。
“不能在街頭跟兄弟們比誰小便滋得遠了，而且也不能隨便蹲坑了。”
“……”
好家夥，我直接好家夥。這絕對很奇怪吧？這絕對是個奇怪的怪大叔吧？這些人都玩得這麽嗨的嗎？
看著攤販主透紅的鼻子，洛林就知道這家夥大概是喝得有些醉了，不過手上的活卻依舊靈巧，做出來的烤串仍是香氣四溢。
“你吃飽了嗎？”洛林問道。
瑞爾一個人就把十串烤串都吃完了，被洛林問起，不免臉色通紅，但更讓她覺得尷尬的是……
“我……還沒吃飽。”
“老板，來十串烤串！”
“好嘞！兩位客官胃口真好，嘿嘿，”攤販主應了一聲，“郎才女貌很般配啊，哈哈！”
（洛林：等等，你這個愚蠢的作者不會又給我安排後宮吧，這種事情不要啊！）
作者：這種事情太棒啦！
咳咳，洛林自然是不會有這種想法的。麵對攤販主的算是“恭維”的說法，他隻是付之一笑。
反觀瑞爾就有些羞澀了，不過這也隻是普通小姑娘的心態罷了。
大概是心理上對洛林認同了許多，便將洛林當成了半個自己人。在十串烤串再次上桌之後，瑞爾便不顧雅姿地狼吞虎咽起來。
“慢慢吃，別噎著。”洛林看著瑞爾幼稚如一的表裏，心中便生出些許看女兒的心態，見瑞爾吃得歡快，心情也變得好些了。
瑞爾的手心上皺紋很多，畢竟身為刺客，平日訓練繁雜，這也不奇怪。反觀手背則較為光滑。
本應有著一副瓜子臉的瑞爾因為臉頰添了幾分嬰兒肥而變得有些圓乎乎的感覺了。白裏透紅的臉頰上綴著兩顆異於常人的暗紫色眼瞳，倒有些令人稀奇。狐狸眼形配上小巧的鼻子與嘴巴，倒是走出了一副可愛風格的路線。
隻是，下起刀來那絕對是一點都不可愛……
洛林端詳著瑞爾的麵孔，接著視線逐漸開始下移。按理來說，女性刺客若是有一副男人求知若渴的身材的話，劣勢將非常大，因為身體不易平衡。但這家夥，似乎是個例外？
即使纏著裹胸，也能……
“你、你看我幹什麽？”瑞爾看洛林看自己看得入神，心情有些慌亂。
十六七歲的小女孩正值大好青春，心中總有些臆想也是正常。洛林隻是一笑：“隨意打量而已，你認為我會饞你身子嗎？”
“會。”瑞爾認真回答的樣子讓洛林有些好笑。
洛林笑著搖了搖頭：“不會的，我們走不到一塊去。你我是兩個世界的人，一般是走不到一塊去的。我嘛，性格使然，沒有深入地交流就不能產生愛情，沒有產生愛情又談什麽這些關係呢？”
“但我師父說過，大部分男人都是大豬蹄子，”瑞爾反駁道，“尤其是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家夥，隻把女人看成是一種用來證明地位的資源而已。”
“人與人是不能一概而論的，”洛林並不多解釋，“用眼睛去看，用腦子去想，用心去感受。”
“哦，”瑞爾吐槽道，“你有點像我師父。”
“吃你的烤肉去。”
“吃吃吃，在你眼裏我就會吃嗎？”瑞爾不滿的眼神看著洛林。
洛林聳肩道：“是啊，你除了吃以外，至少我沒看過你做過任何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瑞爾凶道：“屁！我還會做飯洗衣服洗碗，師父的起居生活都是我安排的好不好！”
“哦，那你可真棒棒。”洛林毫無誠意地說出這些話來。
瑞爾心中腹謗，想著不和這種人一般見識，便自顧自地把烤串吃完了。
隻見洛林仍是直勾勾地看著她，她便也直勾勾地用眼神懟了回去，隻是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道：“還有嗎？”
“有什麽？”
“烤串……”
你的肚子是有多能裝啊！二十串烤串，如果不動用魔法的話，洛林根本吃不了這麽多。
所謂，人不可貌相，女人的胃不可鬥量也……
女拳：搞性別分待？吃我一拳！
作者卒，全劇終。
哎哎哎，開玩笑的，先別上刀片啊。
洛林是真的不知道，瑞爾的肚子是怎麽裝得下那麽多吃的的，如果把那些烤串壓實了，再怎麽說也比胃要大吧？
“差不多了，回去吧。”洛林拿了幾根烤串下肚之後便站起身來。
“回去？去哪兒？”瑞爾問道。
“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回看守所了，難道你要跟我回家？”
“看守所……”
“嗯哼，難道你覺得我應該給你開個旅館嗎？”洛林攤手道，“師父還在看守所裏，自己卻睡著柔軟的大床，你良心不會過不去？”
“不會啊。”瑞爾眨巴著眼睛。
“……服了，走吧，別磨蹭了。”正當洛林打算伸手去拽瑞爾的時候，熟悉的聲音突然傳入洛林的耳朵。
“喲，半天不見，我說你去哪兒了呀？”往日可愛俏皮的聲音在此刻卻將洛林嚇得渾身一顫，這無關於洛林到底做了什麽，隻是來自潛意識中的本能反應。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洛林轉身道：“回去再說。”
“好，”卡羅琳噗嗤一笑，“看把你嚇的。”
盡管瑞爾很不情願，她還是被戴上了堅固的鐐銬，被拴在看守所裏。洛林當然是要她回去的，不讓她和灰衣刺客交流，自己帶她出來幹什麽？
“那個是什麽人？”卡羅琳看到洛林將瑞爾送回看守所，心中有些疑惑。
“下午的時候行刺我的兩人之一。”洛林答道。
卡羅琳微微傾著腦袋：“行刺你？那你還帶她出來？”
洛林點了點頭：“嗯，有用的。這次來的不出意料，極大可能指向了雷多特家族。順著這些事情挖下去，能為王室推行新政掃除一大障礙。”
“嗯……這些我不太了解，你自己決定。前線那邊情勢很好，兩邊已經開始對峙了，但敵人對峙肯定對不過我們。我們的糧食絕對夠。”
洛林搖頭道：“後勤可能不再是我們要打擊敵人的點，既然敵人已經出現了火炮和飛空艇這樣的工業產品，這大概率是因為他們的農業產出已經開始過剩了。所以不要對此抱有太大希望，正麵作戰能擊垮敵人才是最可靠的。”
“知道了，這次你不用去前線了吧？”卡羅琳問。
洛林笑道：“你是指揮官，當然你說了算。”
卡羅琳會心一笑，便牽著洛林的手走回了佩克城的監察府。
十一月十五日，冬季風裹挾著大雪降在了冥國的土地上，厚雪積壓以至於路西法的軍隊被迫分成兩段。考慮到敵人的戰術詭異多端，路西法暫停了行軍。
營帳內，吉爾吉斯、路西法與一概軍官會談。
營帳外是大雪紛飛，鋪陳在群丘上的大雪遠遠看去就如同起伏不斷的雪色海浪。哨兵們站在自己的崗位上凍凍得滿臉通紅，若非已經習慣了寒冷的冥土，換上一般的塞納人，在這樣的環境下怕是耳朵都要凍出繭來了。
與外麵的環境相對，這支軍隊駐紮地的營帳中，則比外麵要溫暖得多。
集團軍總指揮營帳內，燭台上的火光搖曳著，把玩著映在布簾上的影子。一張長長的會議桌下，暖爐之中的火光跳動著，向外散著熱氣。
軍官們坐在會議桌前，神情嚴肅地談論著軍事上的各種問題。一張基本將桌麵覆蓋了的軍事地圖上，擺設著十幾種形狀與顏色不一的方塊棋。
“根據前線的戰報，敵人的軍中出現了一種飛行速度奇快的空中飛行物，其速度相當於鷹騎兵的數倍，除高射炮外難以對付。但高射炮精度不足，同樣難以形成有效的打擊，如果不除掉這種威脅，我們的戰爭將陷入被動。”大抵是經過了戰爭的磨礪，又或是與路西法之間相處的影響，如今的吉爾吉斯身上已經褪去了數月前的鋒芒，多添了幾分沉穩的氣息。
“就目前看，我們沒辦法正麵對抗敵人的高速飛行器。它們的速度太快，我們唯一對付它們的辦法，一是引開它們的注意，敵人的高速飛行器數量有限。二是利用高射炮威脅，若是讓它們毫無顧忌的攻擊，我們會陷入絕對的被動。”軍官阿克蘇道，阿克蘇來自冥國冰峰軍校，雖然缺乏實戰，但軍事理論充分，分析問題通常能注意到別人忽略的細節。
“還有鷹騎兵，敵人的高速飛行器速度極快。如果讓鷹騎兵撞擊這種高速飛行器，或許能夠對其造成傷害。”一名軍官提出了額外的建議。
坐在正席側位的路西法沉思著，一會兒微微搖頭，一會兒又微微點頭，似是在思考某種方案的可行性。
正當場麵沉靜下來時，路西法突然站起身來：“我們從寒凍森林東進，森林之內，敵人的高速飛行器——我們暫且稱為戰鬥機——便無法輕易索敵。任何空中飛行的單位都極需要依靠情報索敵。倘若我們的軍隊從寒凍森林東出，那麽敵人的戰鬥機就難以對我們形成有效的打擊。”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