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梁國公府的宴會
李承乾雖然隻念了短短兩句詩,然而每一句都堪稱傳世經典,褚遂良他們自認為有經天緯地之才,卻依舊不能對上這詩。
就算能,那也不如這兩句工整,那還是別站出來自取其辱了。
這些詩句,隨便拎出來一句都足以成為千古名句,這家夥的小腦袋瓜到底是怎麽長的,有那麽多鬼主意,為何以前當太子的時候沒表現出來呢?
莫非是當太子降低了他的智商?
“咳咳,咱們還是來投壺吧!”
房玄齡這個主人見氣氛有些尷尬,就連忙站出來暖場。
“對對對,投壺好,投壺有益身體健康啊!”
一眾人連忙附和起來,因為他們都想趕緊從剛剛的尷尬中走出來。
很快,下人便拿來了投壺用的壺和矢。
對於投壺,李承乾隻聽過,但因為以前太忙,沒空玩,所以這還是第一次見。
在玩這方麵,中華民族是認真的並且很上心的。
投壺自古便是上流社會宴樂時進行的一種投擲遊戲,最早由射禮演化而來,春秋時開始流行。
投壺所用之壺,要細頸大腹,壺頸高約七寸,壺腹高約五寸,內中以小豆填充。
其次是投壺所用的“矢”,“矢”由細而直的柘樹枝來充當,一頭尖,一頭平,而且不能去掉樹皮。
現在做矢用的材料,一般都是柘木,因為柘木材質堅實細密,比較黃重。
選用柘枝做矢,並且不去樹皮,看重的是這種木質的硬度和重量,這樣的矢投出去才有準頭, 不會虛飄。
當然柘木也有它的缺點,就是很少有完全通直的柘樹枝,所以這年頭玩投壺的一般都是些文人雅士。
至於武將權貴嘛,肯定是不會玩這麽文雅的遊戲,矢在他們手中,或許會被玩成標槍,稍不留神,閑情逸致的遊戲就會變成殺人現場。
投壺開始之前,先要指定一位司射主持儀式,而房玄齡,自然就是主持了。
儀式開始時,賓主之間要有一套禮讓的客套話,比如要捧著矢走到賓客麵前說:“我有幾根彎矢,有一套歪壺,今天想奉獻出來,給您添一點兒樂趣。
而賓客則要謙讓一番,要熱情讚美主人的盛情,誇獎酒香肉美,說這些已經夠了,不用再費心思啦,大家坐下來咪西咪西吃飯就行,不用整那麽麻煩。
主人又謙遜地說:“不過是一套彎矢破壺,您不用客氣,來玩一會兒吧。”
賓客擺手說:“我在這裏又吃又喝,已經很麻煩您啦,還是別玩了吧,
主人再讓說:“玩吧玩吧,都是現成的東西,,點也不麻煩,請您不要再推辭啦。”
到這個時候,賓客不好再推辭,便說:“既然盛情難卻,我也隻好聽從您的安排啦。”
說著恭恭敬敬地向主人施禮,接過矢。
每人四支矢,每投中一矢可得一“算,四矢全部投完稱為一局,得“算”多者可得一“馬”。
如果一局當中雙方均未能投中.稱為 “敗壺”,必須重來。
如此一共進行三局,得馬多者為勝。
講清楚規則之後,投壺正式開始,樂人在一旁奏起樂曲,一曲之後,貸主在鼓樂聲中開始依次投矢。
一局下來,得算多者為勝,少者為負。
勝者要為負者斟酒,負者跪拜之後將酒喝下去。
司射為獲勝的一方立起一馬,然後開始下一局。
大家都是身經百戰的人,規則早已熟記於心,所以房玄齡直接跳過了亂七八糟的解說,將壺和矢放好之後,便宣布遊戲開始。
第一個出場的還是李承乾。
或許是想從賦詩行酒令中找回場子,所以幾人同時推選李承乾為第一個人族。
這可讓他有些為難了,因為他對於投壺的規則不是很清楚,聽說就是把矢丟進壺裏,以他的實力,想要丟進去應該沒問題…吧?
手中拿著有些份量的矢,李承乾站在距離壺大概六七米遠的地方,仔細瞄準了一下之後,再用力丟了出去。
砰!
中了!
不過不是中壺裏,而是插進了壺後麵的一個屏風。
頓時。屏風上麵就出現一個中指般大小的破洞。
毫無意義,這矢的殺傷力還是挺高的,並且效果十分顯著。
…站在屏風旁邊的許敬宗有些慌了,他才五十多歲,還沒活夠呢。
“殿下,停!等下官離遠點。”
許敬宗摸了摸額頭的冷汗,然後趕緊往旁邊挪了幾步。
李承乾這才丟出第二隻。
嘶!
這次依舊中了,不過…
咕嚕!
許敬宗嘴唇微微顫抖,眼珠子向上翻著,看著那隻插進自己發髻的矢,臉色蒼白無比。
“要不…還是別行酒令了吧…”
褚遂良鐵青著臉,主動提出結束這個危險的遊戲。
不能再玩了,再玩下去,其樂融融的宴會肯定會變成凶殺案現場。
李承乾的震懾還是挺大,有了褚遂良的提議,感觸最深的許敬宗第一個附和…
李承乾坐回椅子上,右手摸著鼻子,著實有些尷尬。
他擁有趙子龍一層的實力,所以力氣有些大,再投矢的時候,難免會有些控製不好力度和方向。
遊戲結束之後,幾人開始大眼瞪小眼,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而這時候,房玄齡撫著胡須,笑嗬嗬道:“殿下,下官有一事,不知道殿下能否答應?”
李承乾詫異的看著他,“房伯伯有事請講。”
房玄齡笑了笑,語出驚人道:“下官想收殿下為學生,不知道殿下同意否?”
“啊?”
不止是李承乾,就連褚遂良等人,臉色也是一變。
房玄齡是誰,大唐宰相,位高權重,論威望那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而李承乾是皇子,最近更是立下不少功勞,風頭正盛。
現在房玄齡突然提出要收李承乾為學生,這要是傳出去,怕是會引起猜忌啊。
一個朝臣,跟一個藩王,這兩者關係太好,絕不是什麽好事啊。
李承乾呆呆的看著他,“房伯伯,這…這是為什麽?”
房玄齡笑容不變,“說起來,老夫也是心血來潮,起了愛才之心,如果殿下不同意的話,那就算了吧。”
李承乾沉思了一下,說道:“房伯伯,承乾自然求之不得,但是…”
說到這他就閉上了嘴巴,不過在場眾人都明白他想說什麽。
房玄齡和顏悅色道:“古往今來,老師與學生之間隻有師生關係,而無夾私,殿下不用在意太多。”
聞言,李承乾這才重重一點頭,然後站起身來,朝房玄齡拱手行禮道:“學生李承乾,拜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