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皇上要削藩
“我問你,王爺去哪兒了?聽說,王爺一早就不在府裏了。”
劉忠緩緩低下頭,鎮定的答道:“回側妃,王爺昨天夜裏就出去了。”
慕容如玉‘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怒不可遏的盯著劉忠:“昨天夜裏就出去了?!怎麽沒人告訴本妃?!”
劉忠處變不驚的繼續答道:“王爺說了,側妃昨天大婚,忙了一天,想必十分疲累,這點小事就不必驚擾側妃。”
雖說慕容如玉是從將軍府迎進門的側妃,但是王府上下誰都知道王爺根本不喜歡這位側妃。隻不過擰不過太妃才不得不迎進來的。
慕容如玉緊緊的絞著手中的絲帕,眼底掠過道道寒光。
這句話除了諷刺還是諷刺!莫說自己忙了一天,就連進門還隻是一頂軟轎從偏門抬了進來,沒有喜宴,沒有賓客,自己何累所有?!
不僅如此,新婚之夜,丈夫棄她而去,跑到別的女人房中纏綿流連,半夜離府,一去就是數月!
大婚之日,自己獨守空房也就罷了,可如今自己竟如同守活寡一般被拋棄!
一夕之間,自己成了整個天朝百姓茶餘飯後閑聊的話題!
顏玉七啊顏玉七,不除掉你心頭最愛,你叫我慕容如玉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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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皇上,楚王殿外求見。”
書案中的那一抹明黃慢慢的抬起頭,眼睛抬也不抬,淡淡的說:“傳。”
開門、關門,然後是一陣窸窣:“微塵顏人鏡參見皇上。”
不卑不亢。
顏龍訣這才從奏折中抬起頭來,滿臉笑意:“皇兄快快請起!”雖說語氣甚為欣喜,可在那黝黑如墨的眼眸中,笑意卻從未直達眼底。就連身子也是正襟危坐在龍椅上,沒有一絲起身相迎的意思。
“謝皇上。”精明如他,如何會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看到站在一旁的諫官吳宗道和李秋來,顏人鏡繼續說道:“吳大人和李大人也在。”
李秋來抬手作揖,打趣般笑道:“是。楚環王近來稱病不朝。今日能在奏事房出現,想必身體大好了。”
“一點小病,有勞李大人掛念。”
自先皇駕崩,新皇登基以來,皇上有意削藩,明裏暗裏奪去了他多少兵權,就連十幾年前被先皇貶去將軍之職成了二十萬禁軍教頭的衛遼也被他重用,如今坐鎮邊關,成了他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一枚棋子。
七弟如今重傷未愈,想必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刻,他定會派自己的心腹抵達邊關,慢慢的削弱自己的勢力。
兵權這東西,就如同咆哮的洪水一般,一旦自己敞開了這個閘門,就隻有眼睜睜的看著它流失,最後的結果就是想收也收不回來。
“朕……昨日收到邊關八百裏加急。說是寧王遇刺,以致遼邊部落蠢蠢欲動,意圖起兵。”顏龍訣邊說邊觀察著顏人鏡的神色,想從那微皺的眉頭裏看出些什麽。
顏人鏡裝作詫異地問道:“竟有此事?!微臣實在不知!”
若不是知曉,顏人鏡恐怕真的會被他這位哥哥以假亂真的樣子給騙了過去。
“皇兄久居天朝自然不知。軍務繁瑣勞累,寧王傷重,朕已經派了丞相之子官居二品都統的沈漢雲去接管了寧王手上的兵權。希望能讓寧王安心養病。”
顏人鏡身子一怔,沒想到皇上動手這麽快,不過幾天時間,就已經接管了靖綏地區。看來,自己也是時候做些什麽了,一直處在被動的狀態,吃虧的隻有自己。
“回皇上,微臣以為,沈都統年輕氣盛,且從未涉及軍中之事,若是將靖綏地區全部接手,隻怕有心無力會亂作一團。”
顏龍訣的嘴角浮起一抹譏諷的笑意:“那皇兄以為如何?”
“微臣認為,齊王驍勇善戰,有勇有謀,又是皇上胞弟,讓齊王去鎮守靖綏,一來可以震懾邊遼部族,而來,若真有起兵作亂之事,齊王也能凱旋而歸。”顏人鏡暗自揪心。
若是皇上想將自己連根拔起,那就還有一半的可能讓齊王趕赴邊關,好在自己身邊埋下一根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能紮得自己千瘡百孔的大鉚釘。如果沒有,那就是自己失算了,隻能讓沈漢雲那家夥接了兵權。
“啟稟皇上,臣以為不妥。”
說這話的是諫官李秋來。李秋來一直主張皇上削藩,此次寧王病重,正是奪權的好時機。一個沈漢雲已經足夠,若將齊王派了出去,不僅大才小用。要是出了什麽差池,豈非斷了皇上的左膀右臂?!
“愛卿但說無妨。”
“臣以為,不過是靖綏地區,掌管著不過五萬兵馬。若說沈都統不熟悉軍務,可寧王又何嚐不是從這一步做起?再派齊王接管,實在是沒這個必要!”
吳宗道冷嗤一聲:“你是齊王的上席太傅,自然護著你自家門生。這份私心也自然是有的。李大人的得意弟子若是寧王的話,估計方才這番話也隻有在心裏默念的份了吧!”
李秋來連忙反唇相譏:“吳大人此話差矣,本官此言並非存有私心,而是為了我主江山著想,社稷為重!”
李秋來主張沈漢雲接管,吳宗道和顏人鏡卻主張齊王接管。局勢一時之間有些僵持不下。
顏龍訣淡淡一笑,緩和著周遭的氛圍:“朕以為,李愛卿言之有理,此時無需再議!”
“可是皇上……!”顏人鏡百折不撓,依然想在最後關頭掙紮一番:“臣以為,邊關終年苦寒,且藥材短缺。寧王傷重,何不將其接回天朝以養重傷?!”
顏龍訣的臉色瞬間蒙上一層幾不可見的寒霜,就連吐出的聲音也如數九寒天一般,冰冷入骨:“皇兄難道忘了先祖遺訓……藩王無詔不得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