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方二爺夜鬧秦家大院
後來秦山大少爺跟阿霞結婚了。秦海二少爺也結了婚，秦海的媳婦叫潘三妹。二少奶奶比秦海更看不慣馮興這種遊手好閑的人。
一天二少奶奶壯著膽子跟秦老夫人說：“母親，那個馮小狗太不像話，外麵都在說他的醜事啦，我真擔心他壞了我們秦家的名譽啊。”
秦老夫人皺了皺眉頭，片刻才歎了一口氣說：“母親何嚐不是，母親正為這件事發愁啊。”
二少奶奶說道：“母親，你讓他走不就沒事了嗎。”
“唉，俗話說請神容易送鬼難啊，當初母親.……”秦老夫人把後麵的話咽回去了。
“二少奶奶，”阿霞大少奶奶走了過來：“母親的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在母親麵前提馮興的事了。”
“我說錯了嗎？”二少奶奶哼下鼻子，心裏很不服氣。
秦老夫人的心情不好，說了一聲：“都少說兩句，都回自己屋裏去吧。”
“是，母親。”阿霞大少奶奶輕聲的說了一聲，然後望了二少奶奶一眼就轉身回去了。
二少奶奶還想說什麽，秦老夫人望了她一眼：“怎麽還不回去？你讓我靜一靜行嗎？”
二少奶奶見秦老夫人似乎有點生氣的樣子，非常不高興的離去。
可是就在八月間的一天夜裏馮興又做出了一樁讓秦老夫人非常生氣的事情：——
那天天黑以後，二丫頭經過走廊，突然聽到隔壁村周久三的女兒秋妹子正在馮興的房間裏跟馮興調情。二丫頭很是納悶，這周久三的女兒秋妹子不是要嫁人了嘛，怎麽還會來跟馮興調情呢？真是個壞女人！這個馮興三少爺也是這樣，太不正經，在外麵亂來也就罷了，竟把人家的女人帶回屋裏來，太不像話了。
二丫頭想把這件事告訴秦老夫人，但走到秦老夫人房門口她又猶豫了。因為畢竟這不是什麽好事，一旦這種事情從她口中傳出去難免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自己隻不過是一個丫鬟，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罷，於是她趕緊回自己房裏去了。
但第二天天還沒亮，秦家大院卻突然響起一陣嘭嘭的拍門聲。
“開門，開門，快點開門！”
“來了來了，是誰啊？天還沒亮呢。”老憨叔打著哈欠起來開了門，見是天河村方家的族長方二爺領著一大幫子打著火把的人站在門外，“呦，原來是方二爺，您這是……”
“給我進去！”方二爺大手一揮。
方二爺的話音一落，那幫打著火把的人就直接往院子裏湧進來了。
老憨叔急忙阻攔道：“方二爺你們這是幹什麽，天還沒亮你帶著一大幫子人闖進來要幹什麽？”
“你去告訴秦老夫人，”方二爺正色道，“我們不是來鬧事的，我們是來問她要人的。”
“對，我們是來問秦老夫人要人的，叫她趕緊把人交出來，不然我們就要砸東西了。”
方二爺領著那幫人吵吵鬧鬧的一下子就全部湧進了秦家大院裏。
老憨叔慌忙跑去報秦老夫人。
大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急忙陸陸續續的開門從屋裏走了出來。
老憨叔心裏著急，顧不了什麽，冒冒失失的拍響了秦老夫人的門：“老夫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天河村的方二爺領著一大幫子人闖進大院來要問老夫人要人啦！”
“問我要人？真是莫名其妙。”秦老夫人說道，“老憨，你去告訴方二爺，我馬上就來。”
老憨叔又慌忙的跑了回來：“你們都不要亂來，秦老夫人馬上就到。”
不一會，秦老夫人拄著拐杖從房裏出來，然後緩緩地走到方二爺麵前問道：“方二爺，天還沒亮帶著這麽多人闖進我家裏來這是什麽意思呀？”
“秦老夫人，既然您這麽問道，我就不繞彎子了，”方二爺開門見山的說，“我們是來問您要人的。”
“問我要人的？”秦老夫人聽得糊塗，莫名其妙，成了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方二爺，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問我要人？要什麽人？”
方二爺回道：“秦老夫人，你家馮興三少爺昨天晚上把方七八的媳婦秋妹子帶回家裏來了，這事難道您不知道？”
聽方二爺這話，秦老夫人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但秦老夫人很快就淡定下來。馮興在外麵的名聲是不好，但說馮興把一個大活人從外麵帶回來秦老夫人還真有些不相信，因為秦老夫人也聽說了周久山的女兒秋妹子馬上就要嫁人了，在這個時候秋妹子怎麽可能會跟馮興回來呢？於是秦老夫人說道：“方二爺，這種有損我家聲譽的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啊，您想想看，馮興還是個十多歲的孩子，他怎麽可能把方七八的媳婦秋妹子帶回來呢？方二爺你是不是弄錯了，或者偏信什麽謠言了？”
方二爺硬邦邦的回道：“秦老夫人，我方二沒真憑實據是不敢來問您要人的。現在秋妹子就跟您家馮興三少爺在一起。不信，您把您家馮興叫出來一問便知。”
秦老夫人見方二爺說話堅決，這方二爺在天河村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不會犯渾的，難道馮興真的幹出了那種事嗎？
這時方七八撲通一聲跪到秦老夫人麵前：“秦老夫人，我的媳婦秋妹子就在您家裏，昨天晚上有人親眼看到您家三少爺拉著秋妹子進了大院，我求求您把我的媳婦還給我。雖然我跟秋妹子還沒有拜堂成親，但是已經過了彩禮了，下個禮拜初八就是我們結婚的日子。就算您家三少爺喜歡秋妹子，但是她也成了我的媳婦了啊！求求秦老夫人高抬貴手，把我媳婦秋妹子還給我吧。”
秦老夫人眉頭皺起來了，方七八說的有板有眼，看來這件事不是空穴來風，她沉思片刻說道：“方七八你先起來吧，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一定讓你把你的媳婦秋妹子帶回去，並且一定不會輕饒了馮興那個畜生。”
“謝謝秦老夫人，謝謝秦老夫人！”方七八給秦老夫人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你先起來吧，”秦老夫人扶起在地上磕響頭的方七八，然後轉過臉對身邊的丫鬟二丫頭說：“二丫頭你去把馮興那個畜生給我叫出來！”
“是，老夫人。”二丫頭回答道，但二丫頭依然站在原地不動。
“二丫頭你是怎麽啦？還不趕快去。”秦老夫人又說了一聲。
“是。”二丫頭偷偷地望了秦老夫人一眼才慢吞吞的離去。
“慢！”方二爺說道，“我得派幾個人跟著去，並且大院的每個角落都必須搜查。”
“方二爺難道您怕我把人藏起來？”秦老夫人望著方二爺。
方二爺說道：“秦老夫人，有句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哪怕鬼敲門，搜查一下難道您害怕了？”
“笑話，我有什麽害怕的。”秦老夫人笑了笑，“不做虧心事哪怕鬼敲門，你們要搜查就搜查吧。如果您在我家大院裏搜查出方七八的媳婦秋妹子，馮興那個畜生就由您處治，如果沒有這種事情您就得給我一個說法。”
秦山大少爺這時走出來說道：“方二爺，您要在我們家裏搜查這樣做未免太霸道了吧。”
方二爺回答道：“秦山大少爺，這不叫霸道，如果馮興把方七八的媳婦秋妹子交出來，我們也沒有必要去搜查，你說是不是？”
“唉呦，方二爺您還說不霸道，”二少奶奶走到方二爺麵前，“天還沒亮您就帶著這麽多人闖進來，不叫霸道那就是來打劫了，或者叫夜闖民宅。方二爺，夜闖民宅也好，打劫也罷，都是要吃官司的，這事您想過沒有？”
方二爺楞了一下，但方二爺很快就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意。方二爺知道二少奶奶有些背景，她表哥是警察局長，不過方二爺手中握著的是理，而且他跟縣長老爺也有一點交情，二少奶奶這些話嚇不倒他。他靜靜地的望了二少奶奶片刻，然後不急不慢的說道：“二少奶奶，要是老朽搜出方七八的媳婦秋妹子難道你們就不怕吃官司嗎？”
秦老夫人接話說：“行了。方二爺您就派幾個人隨二丫頭去吧。”
方二爺叫了四五個人跟著二丫頭向馮興住的屋子走去。
這時候二丫頭心裏極度的緊張，也非常的後悔，也非常的害怕，如果昨天晚上她把馮興帶著周久三的女兒秋妹子回來的事告訴秦老夫人，也許今天這件事就不會那麽被動。現在秋妹子就在大院裏，一旦讓方家的人找到，秦老夫人就難下台了，秦家的顏麵也就掃地了。怎麽辦呢？ 二丫頭想現在去告訴馮興趕緊讓秋妹子走，可是方二爺派人緊跟著二丫頭，二丫頭沒有機會這麽做。沒有辦法，二丫頭隻得走到馮興住的屋子，拍著門往裏麵喊道：“三少爺，你趕緊起來吧，老夫人有要緊的事叫你。”
“天還沒亮叫什麽叫？”馮興很不高興，非常惱怒的衝著二丫頭吼道。
二丫頭心裏跳得慌，緊張極了。她害怕天還沒亮來拍馮興的門把馮興惹怒了。同時她更害怕方二爺他們在馮興的房間裏搜出秋妹子。但事已至此，二丫頭沒有辦法，她還得硬著頭皮說道：“三少爺，天河村的方二爺帶著一大幫子人來問老夫人要人，方七八說他的媳婦秋妹子就在你這裏。”
“放她娘的屁！”馮興大聲地吼道，“方七八那個狗東西，等老子出去非揍死他不可！”
接著砰的一聲，馮興打開房門怒氣衝衝的出來。他見幾個人跟在二丫頭後麵，其中的一個就是方七八。馮興上前一把揪住方七八的衣領罵道：“方七八你個狗東西胡說八道什麽，你找死了是不是？”
方七八被嚇得有點發蒙，一邊掙紮一邊說：“馮……馮興，你別這樣凶，我.……告訴你，你把我媳婦交出來，大家就……就相安無事，不然，不然.……”
“老子凶又怎麽樣？你個狗東西吃錯藥了，還是想女人想瘋了？跑來問老子要女人，老子又問誰要女人？”
“我……我不問你，.……問誰？你拐了我的媳婦秋妹子。”
“方七八你說老子拐了你媳婦秋妹子？你再說一遍，老子打得你變狗爬回去！”
“三少爺請息怒，息怒，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粗。”方七八身邊的那個男人說道，“有句話叫做真金不怕火來煉，你就讓我們進去搜一搜，如果方七八的媳婦秋妹子不在你房裏，你不就是清白了嗎？你說是不是，三少爺？”
馮興望了那個男人一眼，想了想，說道：“好好好，這還像句人話，老子就讓你們進去搜，讓你們把整個大院翻個底朝天，要是找不出秋妹子，老子跟你們沒完！二丫頭，你帶他們進去搜！”
二丫頭領著方家的人進馮興房裏搜了一遍，沒有見到周久三的女兒秋妹子。二丫頭心裏懸著的一塊大石頭才終於落了地。她心裏想或許周久三的女兒秋妹子早就離開大院了。於是對方家的人說：“你們可能弄錯了，這裏沒有你們要的人。還需要到其他的地方搜嗎？”
“當然要搜，”又有一個男人說道，“說不定人被藏起來了。”
“你說話嘴巴給老子放幹淨點，誰把人藏起來了？”馮興指著那個說話的男人。
二丫頭身邊的那個男人又說：“三少爺，你消消氣，有理不在聲高嘛。既然你沒有把人藏起來你就當我們在放屁吧。”
馮興有點氣急敗壞了：“老子就讓你們搜，搜不出來老子刨了你們家的祖墳！”
在馮興的房間裏沒有搜出方七八的媳婦秋妹子， 二丫頭又領著方家的人把整個大院搜了一遍,，結果依然沒有他們要找的秋妹子，最後隻好垂頭喪氣的來到族長方二爺麵前。
“人呢？”方二爺問道。
派去搜查的人搖了搖頭：“沒有。”
方二爺眉頭皺成一團了，沒有搜出秋妹子，看來接下來的事就有些麻煩了。他兩眼狠狠地盯著方七八：“方七八你不是說有人親眼看到秦家三少爺把你的媳婦秋妹子拉進大院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