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無藥可救了
早上，張媽經過村子的那顆老槐樹的時候聽到幾個女人在跟矮婆婆交頭接耳的議論馮興跟黃黑子在關帝廟結拜之事。
張媽向她們走過去：“你們說什麽？馮興三少爺跟黃黑子在關帝廟.……”
“啊，是張媽啊，我們.……我們什麽都沒說。”
那幾個女人趕緊停止了說話。然後互相遞了一下眼神就各自走開了。
“矮婆婆，馮興真的跟黃黑子在關帝廟拜把子了？”張媽問矮婆婆。
矮婆婆歎了一口氣：“唉，看來秦家有麻煩嘍，……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啊。”
“矮婆婆，這麽說馮興三少爺真的……”
“還不是嘛，聽說馮興那個兔崽子跟黃黑子在董家酒樓喝了酒以後就去了關帝廟。看來秦家不會太平嘍，黃黑子是個什麽樣的人啊，張媽你是清楚的。”
張媽知道黃黑子是個心腸歹毒六親不認的人，跟他的同胞兄弟黃麻子在雞公山上為匪多年，他連自己的親舅舅都下得了手。現在馮興跟黃黑子那種人混在一起真是太可怕了，看來矮婆婆說的沒錯，秦家必定有麻煩事了。
這件事必須趕緊告訴秦老夫人，但張媽立刻又猶豫了，因為前段時間為了馮興的事秦老夫人氣得大病了一場，現在再讓秦老夫人知道馮興跟黃黑子結拜的事不是在秦老夫人心中那道傷口上撒一把鹽嗎？張媽思來想去，最後隻能把這件事告訴阿霞大少奶奶。
“張媽，當真有這種事？”
阿霞大少奶奶非常的震驚。因為阿霞大少奶奶明白馮興跟黃黑子混在一起就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馮興走上這條不歸路，她要去阻止馮興，她必須要把馮興從這條不歸路上拉回來。
“大少奶奶，這是千真萬確的事。聽說馮興跟黃黑子在董家酒樓裏喝了大半天的酒，最後去關帝廟發誓結拜。大少奶奶，這件事太可怕了。”
“老夫人知道這件事嗎？”
“暫時還不知道。”
“張媽，你千萬不能讓老夫人知道這件事。”
“是。”
“張媽，你去忙你的吧。”
“是。”張媽望下阿霞大少奶奶，然後忙她的去了。
阿霞大少奶奶急忙去找馮興。
聽說這幾天馮興經常出現在董家酒樓。阿霞大少奶奶來到董家酒樓。董老板苦不堪言的說，這兩天馮興跟黃黑子一直都在這裏吃喝。馮興跟黃黑子來了，他酒樓裏的人也就三三兩兩的走開了。這兩天他這裏幾乎是沒有什麽生意。
“董老板，你說馮興這兩天一直跟黃黑子在你這裏吃喝？”
“唉，還不是嗎，大少奶奶。馮興跟黃黑子剛走一會呢。”
“董老板，你記下他的帳吧，我會把他的帳給補上的。”
“不敢不敢，不就是在這裏吃了幾天嘛，小事小事，沒關係。不過大少奶奶，這件事你千萬不能說是我告訴你的啊。”
“嗯。”阿霞大少奶奶點了點頭。
阿霞大少奶奶從董家酒樓出來，她一邊低頭走著一邊在想:馮興會去哪裏？賭場？消魂樓？或者是跟黃黑子上了雞公山？
“這不是大少奶奶嘛？”突然一個聲音問道。
阿霞大少奶奶抬頭見是診所的朱開朱大夫：“朱大夫，是你啊？”
朱大夫望著阿霞大少奶奶那凸起的腹部，關心的說道：“大少奶奶你懷著孩子一個人出來很危險的，以後最好讓二丫頭陪著。這樣吧，我送你回去，正好我有點事情想問你呢。”
阿霞大少奶奶笑了笑：“謝謝朱大夫的關心。不過我出來辦點事，還不能回去。朱大夫有什麽事你就說吧。”
朱大夫說剛才他在來福客棧遇到馮興，他跟馮興說這兩天老夫人身體不適，馮興怎麽不回去看看老夫人。可是馮興卻怒吼道，說老夫人該死，他跟秦家勢不兩立，有不共戴天之仇。馮興一臉的怒氣，眼光裏冒出凶光。當時朱大夫見馮興十分衝動也就不再多問。
“其實也沒什麽，馮興鬧孩子氣吧，”阿霞大少奶奶淡淡的笑了笑，“哦，朱大夫，你說你剛才在來福客棧遇見過馮興？”
朱大夫點了下頭：“是的，我在來福客棧見到他。”
阿霞大少奶奶又淡淡的笑了笑：“朱大夫，也許這幾天馮興心情不好，他在你麵前口出狂言，你也不要當真。”
朱大夫微笑道：“他還是個孩子，我不會把他的話當真的。”
“這樣就好，”阿霞大少奶奶又淡淡的笑了笑，“朱大夫你先行一步吧，我還要去辦點事情。”
“好吧。大少奶奶你多保重，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會的。”
阿霞大少奶奶來到來福客棧，果然見馮興在一張沙發上躺著。
“馮興，……”
“呦，是秦家的大少奶奶呀，你不是來看我馮小狗的笑話的吧？”馮興從沙發上站立起來，陰陽怪氣的說道。
阿霞大少奶奶皺了皺眉頭：“馮興啊，.……”
馮興冷冰冰的說：“大少奶奶我不是你說的那個馮興，我叫馮小狗，馮興在你們的眼睛裏已經死去了，不存在了。”
阿霞大少奶奶又皺了皺眉頭：“不管你是馮興也好，馮小狗也罷，今天我來勸你，趕緊離開黃黑子，不要跟黃黑子在一起，黃家兄弟倆幹的都不是什麽正經事。你跟他們在一起沒什麽好的結果，那是一條不歸之路，你明白嗎？”
“這都是讓你們逼的，我不跟黃黑子混我還能做什麽？讓我餓死荒野啊？”馮興理直氣壯，把這些怨恨都發泄在阿霞大少奶奶身上。
阿霞大少奶奶輕聲的說：“馮興，你說的是什麽話，誰逼你？你自己想一想，這些年來大家對你怎樣？其實沒有誰逼你，是你自己不爭氣，難道你一點都不認識到自己的錯嗎？”
馮興沒給阿霞大少奶奶的臉色，衝著阿霞大少奶奶道：“我的事用不著你管，那個老東西教訓我，你也來教訓我，可是現在我與你們秦家沒任何關係。我是馮小狗，你要教訓的那個馮興早就死了。”
阿霞大少奶奶倒抽了一口涼氣，馮興這樣對她說話讓她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憑良心說她是希望馮興能夠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之前盡管二少奶奶經常在她的麵前說馮興的不是，但她還是對二少奶奶說馮興還是個孩子，不要去計較他，總有一天馮興會認識到自己的過錯。然而馮興不但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過錯，還把自己的怨恨發泄在她的身上。
“馮興你別激動，有什麽話好好的對我說。其實啊我不是在教訓你，我是在提醒你，跟著黃黑子是條不歸路，你該明白這一點。”
馮興平靜了一下心情，望著阿霞大少奶奶：“其實我都明白，唯有大少奶奶跟他們秦家人不一樣，之前大少奶奶確實沒有虧待過我馮小狗，我馮小狗這輩子會記著，下輩子也會記著。不過從現在起我的事大少奶奶最好不要管。否則就別怪我馮小狗反麵無情。”
阿霞大少奶奶搖了搖頭：“馮興，我真不敢相信你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我幾乎不敢相信麵前站著的這個人是你。”
“我變成這個樣子都是讓你們秦家逼的！我恨你們！恨你們秦家所有的人！”馮興又激動起來，“你想想看，整個西瓜灣幾乎都是你們秦家的，可是那個老不死的東西卻給我那點破地，說的是讓我回去振興什麽家業，其實就是要把我掃地出門。整個西瓜灣的人都知道，我是秦家三少爺，可是你們就這樣對待我！”
“馮興，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你跟我走，立刻走！否則你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阿霞大少奶奶知道在這個時候馮興已經完完全全聽不進去她的話，馮興失去了理智，隻有等馮興冷靜下來再來找馮興談談了。
“馮興，你不要激動，我走還不行嗎，但等你冷靜下來了我再來找你。”
“不必！從此以後我跟你們秦家一刀兩斷再沒有任何關係。”馮興憤憤的回了一句。
“也要跟我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一刀兩斷嗎？”這時候二丫頭扶著秦老夫人走了進來。
張媽知道阿霞大少奶奶是去找馮興，同時她也料想到如今馮興聽不進任何人的話，阿霞大少奶奶去找馮興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因此張媽不得不把這件事告訴了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得知阿霞大少奶奶獨自一人去找馮興的時候臉都嚇變色了。阿霞大少奶奶現在懷著孩子，一旦跟馮興發生衝突動了胎氣如何得了。因此秦老夫人急忙讓二丫頭陪著她去追趕阿霞大少奶奶。
在村口，朱大夫告訴秦老夫人他剛才在鎮子裏遇見阿霞大少奶奶，阿霞大少奶奶當時說她來鎮子裏辦點事情。朱開還說了剛才在來福客棧遇見馮興時發生那些不愉快的事。
“老夫人，馮興三少爺是怎麽啦？”
“沒什麽，耍小孩子氣吧。”秦老夫人回答道。
那是秦老夫人她們的家事，朱開朱大夫也不再多問。他看著秦老夫人跟二丫頭急匆匆的向鎮子方向走去。
因此秦老夫人跟二丫頭直接就找到了來福客棧。
“阿霞你沒事吧？”秦老夫人心急如焚的問道。
阿霞大少奶奶對秦老夫人笑了笑：“母親，阿霞沒事。阿霞隻想跟馮興聊幾句話。”
秦老夫人瞟了馮興一眼：“他現在變了，六親不認了，連我這個姑姑都不認了，你還跟他說什麽呢？”
“母親你別生氣，也許馮興是一時的糊塗，鬼迷心竅罷了。我們給他時間，他會想明白自己的過錯的。”
馮興吼道：“老子有什麽錯？老子心裏麵像明鏡似的，你們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其實沒一個是好東西，都是一丘之貉！”
“阿霞你聽聽，他說的是什麽話？”秦老夫人有點動氣，“真是不可救藥了。這些年來我是怎樣疼他的，難道他自己就不記得了嗎？”
“老不死的你疼過我？其實你是為了給自己贖罪！”
二丫頭忍不住插話說：“三少爺，其實這些年來老夫人對你就像自己的親兒子，你怎麽說出這種話，你摸一摸自己的良心。”
“我呸！二丫頭你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
馮興那雙眼睛狠狠地瞪著二丫頭，眼光裏冒著仇恨的光芒。二丫頭被嚇得兩腿發軟，臉色發白。因為馮興似乎把她當成仇人了。
秦老夫人肺都氣炸：“馮興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沒有姑姑你早就流浪街頭了。姑姑把你當成是自己的孩子那樣疼你，姑姑讓你上學堂，你卻天天逃學，在外麵跟人打架，你把姑姑氣哭多少回？長大了你也不學好，又賭又嫖，你把秦家的臉都丟盡了。姑姑真想狠狠揍你一頓啊！”
阿霞大少奶奶說道：“母親你不要生氣，馮興的年紀還小，還不懂事，說的都是氣話。”
“他今天說的是氣話？明天他就敢發出狠話。”秦老夫人用拐杖在地上狠狠地頓了幾下，“看來千錯萬錯都是母親的錯，當年要不是母親可憐他，如今也不會弄成這個結果。”
“母親這不是你的錯。母親宅心仁厚，樂善好施，也許是馮興偏聽了什麽，才產生對母親的一些誤會。但總有一天，馮興會明白母親的一片苦心的。”
說到這裏，阿霞大少奶奶轉過臉跟馮興說：“馮興，你相信我，其實在秦家大院裏沒有誰看不起你，尤其是你姑姑。”
“我呸！其實你們秦家都是一丘之貉，都是蛇蠍心腸的人！”
“阿霞你聽聽，”秦老夫人指著馮興，“這個白眼狼說的什麽話？你還勸他幹什麽，他無藥可救了，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老東西，你們不讓我馮小狗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馮興大聲地吼著，然後怒氣衝衝的離開了來福客棧。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啊！”秦老夫人一陣心絞痛，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二丫頭急忙扶著秦老夫人：“老夫人您消消氣，把自己氣壞了不值得啊！”
阿霞大少奶奶也趕緊扶著秦老夫人：“母親你沒事吧？”
秦老夫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唉，真的要氣死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