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蘇醒
“末末，怎麽還不醒？”高北北垂著腦袋眼巴巴的守在病床前，他已經守了一天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床上的人，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看岔眼兒了，他握著季末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邊輕輕的摩擦著，眼眶紅紅的含滿了熱淚
“都是我的錯，沒能保護好末末”他在心裏自責的想，小小年紀的他認知到了自己的弱小，這一刻，他決定改變自己，他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弱小，為了不再受人欺負，為了保護季末，他要變得強大，他握著季末的小手在心裏默默的發誓
——分界線——
“唉····”
虛空中傳來一聲歎息，漂浮在空中的季末睜開了眼，在她周圍，是白茫茫的一片，一眼看不到盡頭，安安靜靜的，什麽都沒有
“結束了麽?”她麻木的想
“癡兒···”空中再次傳來一聲歎息，聲音難辨男女，仿佛像是個遲暮的老人一般幽幽的歎息著
“去吧，癡兒····”隨著那道聲音落下，季末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時間浮浮沉沉著，季末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隻知道自己一直在虛渺的漂浮著沒有定腳點，過去的一幕幕如同倒放的電影般在她眼前重放，她渾渾噩噩的一遍又一遍的經曆著那些人生中最痛苦的時候，地獄也不過如此了吧
“末末？”高北北見床上的人好像有了那麽一點反應，他焦急的叫著她名字
“末末？醒了”他抓著她的手，緊緊的盯著她
聽見聲音的季末終於慢悠悠的轉醒，她眨了眨眼睛，適應了一下室內的光線，手上傳來的觸感讓她終於有了一絲真實感，她慢慢的轉動著僵硬的脖子，看到了眼前放大的麵孔
“哥哥···”她流著淚哽咽的叫著他
“末末，你哪裏不舒服？”看到她哭了，高北北瞬間就慌了，追問著哪裏不舒服，可見也是把他給嚇慘了
季末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向他伸出雙臂
“哥哥，抱”
“末末，對不起···”他緊緊的抱住她小小的身體向她道歉
“哥哥乖”季末抬手摸摸他的頭，隨後閉上眼靠在他肩上，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我的愛人呐，我是多麽的幸運，還能再見到你，這輩子就不要再丟下我了吧，她在心裏祈求著
倆人就這麽安靜的抱了一會兒之後，高北北就小心翼翼的牽住季末出院兒了，季末站在醫院大廳前，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恍惚中她好像看見了那個25歲的高北北在對著她溫暖的笑，還露出了整齊的八顆牙齒，季末向他招招手，然後他就不見了，她正疑惑著，旁邊的小手握緊了她，讓她回了神，高北北疑惑的看著她，她笑了笑，擁抱了一下他
“哥哥，我們走吧”
夕陽的光線折射在倆人身上，過往的人們看著攜手而去的兩個小小的背影，不由的感歎一句歲月靜好。
“說吧，一個個說，為什麽打架，說不清楚全都重罰”
教導主任辦公室裏，教導主任正對著早上鬧事的幾個肇事者大發雷霆，他要讓這幫臭小子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真是無法無天了，居然給他搞校園欺淩，豈有此理，不治不行
“老師，就是他們先打人的，他們欺負我哥哥，還把我哥哥的飯菜都倒在了地上，當時周圍的同學都看到了”
季末首先站出來控訴
“老師，不關我的事，是，是李春華讓我們這麽做的，不照做的話他就要打我們”
其中一個瘦小的男孩子出來指著打人者李春華說道，在他剛說完，旁邊的幾個男孩子也都紛紛認錯指認了李春華的惡行
“你·你們···”
李春華慘白著臉色看著他們幾個，心裏也開始害怕了，他也才十來歲，第一次鬧的這麽凶，他自己都怵，沒辦法辯解
“你呢？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教導主任看著不說話的高北北問他
“老師，學校基本都知道我哥哥有自閉症，他們就是看他這樣覺得好欺負，所以才欺負他的，老師你要為我們做主”
季末委屈的說著，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隨時就要哭出來
“末末，不哭，不痛了”
高北北見狀立馬上前安慰，心疼的想要攬住她，卻發現季末偷偷的向他使眼色，他頓了頓，明白了···
“搶我，飯菜，打我，打我妹妹，重罰”
他一臉凝重的對著教導主任吐出了這幾個字，教導主任看的一愣，隨後他反應過來後
“咳咳···，李春華，你鼓動同學們打架，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響，下次再犯就叫你父母來學校了”
他嚴肅的向李春華說道
“老師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李春華老老實實的認錯
“好了，你犯錯了肯定是被罰的，掃一個星期的班級衛生，記一次大過，向他們道歉，再犯就叫家長，知道沒有”
教導主任講明
“知道了”
“季末對不起，高北北對不起，下次再也不會了”他誠懇的和他們道歉說道
“還有下次？？？”季末反問
“不不不，沒有了沒有了”李春華著急的擺擺手
“哼，沒有就好”季末哼了一句
“好了，都回去準備上課吧”教導主任開始遣人
“哥哥我們走”季末拉過高北北向外走去
“末末···”高北北停下腳步
季末回過頭看他：“？”
“末末，對不起”高北北撫摸著她紅腫的臉頰心疼的說道
“哥哥，你不需要道歉，我已經不疼了，隻是哥哥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打不過就先跑，知道嗎？”季末敦敦教誨著
“嗯，跑！”高北北用力的點頭，表示他一定會跑的最快
季末見狀，揉了揉他的頭：“哥哥乖乖的就好”
高北北順了順頭頂上悲揉起的呆毛，他嘴角微翹著，牽著季末的小手，邁著歡快的步伐向前走去
季末有點奇怪的跟著他的腳步走，她不知道他的心情為什麽忽然變得這麽好，難道被打傻了？這麽一想，她連忙拉住了高北北
“哥哥，給我看看你的傷”她嚴肅的說著
高北北卻腳下一頓，接著才臉紅紅的掀開了衣服，有點害羞的露出了白白的肚子，季末低下頭靠近，細細的檢查著，高北北盯著她的腦袋瓜子
“末末，羞羞”他臉紅紅的想著
緊接著季末有撩起他的褲腳，上麵青了一大片，可把她給心疼死了，她後悔這麽輕易的就放過了那幾個人，應該狠狠的懲罰他們才對
“哥哥不痛哦”她將他衣服整理好，伸手揉揉他的頭發哄著他
高北北轟的一下，臉紅的像煮熟的小蝦，隻見他呆呆愣愣的看著小季末，心裏頭有暖流流過，他捂住了胸口，沒表現出異樣，他還小，不明白那是那是什麽感覺，但他並不排斥，心裏喜滋滋的還很喜歡
“哥哥，你先回教室，還有半個小時就放學了”季末將他送到教室門口叮囑道
“嗯”他一步三回頭的回教室裏去，季末好笑的看著他依依不舍的樣子，等他坐在座位上後她才放心離去
高北北回到座位上後開始收拾好書本後就安靜在坐等下課放學，他的同桌王小明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正想說點什麽，卻不好意思開口，他本身也是有點內向的，同桌這麽久，他們很少說話，但並不代表他就不喜歡同桌，眼看著下課時間越來越近，他終於鼓起勇氣
“高北北，你·你還好嗎？”他小聲的問道
高北北轉過頭看著同桌，輕輕點了點頭，得到回應的王小明很開心，於是他繼續說道
“你沒事就好，我還挺擔心你的”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表示，他知道高北北和季末都是孤兒，沒有家人撐腰，所以著實是真情實意的擔心了一番的
“謝謝”高北北向他致謝，他更加開心了，原來同桌並不是不好相處呀，他放心了
“那個，今天我過生日，你要不要帶上你妹妹一起來吃蛋糕”他害羞的提出邀請
高北北眯起眼，並不想答應他，可是一想到今天發生了這麽多事嚇到了季末，也許吃甜的可以更好的安撫她也不一定他想
“在哪兒？”他問
“在我家”王小明興奮的回答他
高北北皺了皺眉，他和末末還沒有去過別人家裏做客，從來都是學校孤兒院兩點一線
“我要問問末末”他說
“好的好的，其實我家很近的····”王小明立刻應道嗎，然後就跟他叨嗑起了家裏的種種，但高北北壓根一個字沒聽進去，他自說自話沒發現
終好不容易於挨到了下課，高北北拿起書包就往外走，王小明見狀急忙跟上
“高北北，等等我”
他喊道，前麵高北北停留了一下，等他跟上後才抬起腳步，王小明見他願意等自己，心裏很開心，是個好相處的人他此刻想，隻是不久的將來他就為這一刻的想法啪啪打臉
季末在校門口等著，等了一會兒看到了高北北走出來的身影，正想跑過去卻發現他身後還跟著條小尾巴
“哦呦？”她表示有點詫異
待人走進後，高北北忙向她解釋：“同桌，過生日，末末吃蛋糕？”
季末向王小明友好的笑了笑：“你好，我是季末”
“你好你好”王小明開心的回應她
“聽我哥哥說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樂”她笑著說
“謝謝”果然，小妹妹就是比臭男生好說話，瞧瞧，多可愛
“不過今日我們就不去了，你也知道今早學校發生的事，所以···”季末為難的拒絕道
王小明眨了眨眼，是他疏忽了，他看了看高北北又看了看季末紅腫的臉蛋，瞬間明白了
“沒關係沒關係，是我疏忽了，那下次有機會再邀請你們到我家來吃飯，我媽媽煮飯可好吃了”，他再次發出邀請
“嗯呢，那就說好了，改天我們再去，今天先祝你生日快樂”季末說
“謝謝，那···我就先回去了，我爸爸還在那邊等我呢”他指向校門口旁的車說道
“好的，再見”季末回他
“明天見”高北北也向他道別
“那明天見啦”說完他就朝車子跑去了
季末和高北北站在原地目送了他一下
“哥哥，我們也回去吧”季末牽起他的手朝公車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