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4我說順路就順路！

  “感覺怎麽樣？”倪菲兒似乎看出了李凱的異樣，對她附耳低語。


  “啊？沒什麽感覺。”李凱收回目光，繼續若無其事地做作業。


  “切！沒勁。”倪菲兒自覺無趣，自顧自研究起手上的指甲貼花。


  ——顏君儒？好拗口的名字。方言似乎都讀不出來吧。


  李凱忍不住想著，停下筆，又抬頭望向他離去的方向。


  ——雖然不怎麽帥，但還算順眼。


  這以後，李凱總是不自覺偷偷看顏君儒——他早讀時經常打瞌睡，被發現了還裝傻充愣。做操時協調性不太好，經常濫竽充數。還有他上課發言的時候聲音也不大，還特別容易臉紅害羞。唯獨課間時，他身邊總是聚集著一群人，儼然大哥的模樣……


  以上種種，讓李凱覺得顏君儒不該是自己感興趣的對象。她喜歡的類型，應該是能夠在智商上碾壓眾人的學霸，至少要有一技之長吧？而這個人，和想象中的相去甚遠。


  心裏雖然這麽想，但莫名的好奇心還是讓李凱不由自主地關注他。畢竟，這是第一次有人喜歡她，而且對方看著還算順眼，初次萌動的少女心激發出強烈的冒險因子。


  “你最近好像對他越來越有興趣了吧？要不要深入了解一下？”倪菲兒最近似乎閑得慌，天天攛掇李凱與顏君儒親近。


  “下周就期中考試了，今天還有兩張考卷要做。你都做完了嗎？”李凱朝倪菲兒露出八顆牙的標準笑容。


  “無趣！這麽被排擠，咱不反擊嗎？挫挫朱茜的銳氣也好！那廝囂張得緊！早上還搶我的自行車車位，朝我翻白眼！……”大概朱茜又什麽事惹到倪菲兒了，一大早這位女神殿下就開始一個勁地黑她。


  “這家夥的確討厭。”想到自己莫名被排擠，李凱皺起眉頭附和了一句。


  “是吧是吧！長成個球似的，還整天在男生麵前裝嗲……你可不知道她背後可凶悍了！有次敏敏（班裏同學）不小心弄壞了她的綠植，被她劈頭蓋臉地罵！都被罵哭了！活動課上發的禮物，她也霸道地多拿好幾個……”倪菲兒滔滔不絕，手舞足蹈地吐槽朱茜的黑曆史。


  “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有正義感？”李凱一向對女生間的開撕不感興趣。


  “那不是她欺負到姑奶奶的頭上了嗎？死女人！要你好看！……”倪菲兒發泄了一通，看李凱反應冷淡，決定激她一激，“你就不好奇，顏君儒是不是真的喜歡你？你都被排擠這麽些天了，就不問問當事人嗎？”


  “問問他？”李凱一愣。


  ——這一年來，好像都沒和他說過話吧。就這麽莫名其妙地被他拖累，的確應該問問！


  “嗯！我下一個課間就去問。”


  李凱的回答讓倪菲兒猝不及防。她怔了好一會，才回過神，笑容逐漸猥瑣。


  ——不就問個問題麽？還怕他不成？


  李凱這麽想著，很快就到了下一個課間。


  這是個大課間，同學們都聚在一塊聊天。這會顏君儒的身邊也聚集了一群男生，聊得正嗨。


  李凱從教室的一端走向對角線的另一端，臨近他時，心跳突然加快，好似腦門都開始蹦躂起來？

  此刻她離顏君儒隻有兩米的距離。顏君儒的身邊，還圍著四五個她並不熟悉的高個男生。他們見李凱走近，有些意外，紛紛轉頭將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


  ——突然走過來很怪嗎？不管了！


  李凱硬著頭皮直視顏君儒的眼睛，以班長的口吻大聲命令道：“顏君儒！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整個教室頓時鴉雀無聲？


  ——怎麽回事？是不是我的聲音太大了？

  幸好安靜不過幾秒，教室裏又恢複了喧鬧。


  李凱長籲一口氣，盯著顏君儒等待回答。


  不知是否錯覺，此刻突然有無數道目光聚焦到了顏君儒的身上。他的表情，也瞬間變得倉促。好一會，他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坦然說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嗎？就在這裏講吧！”


  ——什麽？這裏？不行！我說不出口！怎麽辦？

  “那個……”周圍的目光好像突然變得灼熱，李凱有些騎虎難下。


  “那晚上一起走吧！”末了，李凱腦子抽筋，竟然甩了這麽一句出來。


  一陣沉默。


  緊跟著一片猥瑣的嬉笑。


  顏君儒瞪圓了雙眼，呆若木雞地看著李凱，有些結巴地回答：“我們……應該不順路吧？”


  ——What？


  他的聲音不大，但此刻李凱的內心瞬間遭受到億萬點暴擊！

  “我說順路就順路！繞一下就好了嘛！”李凱的聲音瞬間提高八度，霸氣回應後轉身就走。


  “啊？……哦。”背後傳來顏君儒疑惑的聲音。


  又一片哄笑聲。


  ……


  李凱沒有回頭再看顏君儒的表情，而是徑直走回了座位。


  這一刻，她的臉好似火燒！明明心中氣憤，卻又莫名激動！明明感覺自己的行為蠢爆了，卻又暗暗期待放學後的同行……這種感覺……好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