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薑太後與田妃交手(五)
田玉瑤不解的問:“你即知宮中殘酷,又怎會入宮?”
唐月眼中染上一抹感傷,道:“我的人生早已被安排,注定為了家族榮耀入宮為妃。而在即將入宮前,我去找過他,可惜啊!他心裏隻有你一人。倘若他願意帶我遠走高飛,我一定會不顧一切陪他遠走天涯。”
“我鼓起勇氣為自己爭取想要的,可是他不願意。既然如此,就這樣吧,至少我的父母會很高興。”
田玉瑤的目光落在無盡的黑暗中,眼中一片迷茫,喃喃道:“昔日入宮時,漫天細雪為我歡送。那一夜師兄在我窗外吹了整整一夜竹笛,為我送上祝福,他挺拔的身軀披著一身白雪,說不盡的情深意重。”
唐月道:“這樣風華絕代的男子,試問哪個女子不動心?”
田玉瑤道:“可是為什麽我明明看到他的好,偏偏無法動心?”
唐月道:“他的一片癡心錯付於你,你終是辜負了他,如今自食惡果。”
田玉瑤道:“是啊!是我咎由自取。當初我執意入宮,爹娘百般勸說,告訴我皇上非我良人。要我睜開眼睛看看師兄,說他是世間少有的好男兒,若我跟了他必定會很幸福。”
唐月道:“你爹娘是對的,如今你可後悔?”
“後悔?”田玉瑤微微蹙眉,似在努力思考這個問題。半響,又道:“那一天我在父親書房外偷偷瞧見他,隻一眼便深陷其中。”
“等他走了之後,我問父親他是誰?父親說,他是五皇子晉王殿下。我說,我要做王妃。父親當即變臉,叫我不要胡鬧。但最終父親敗給了我的胡攪蠻纏。”
“等他再次找父親時,父親委婉提及此事。萬萬沒想到,他竟一口回絕,毫不留餘地。要知道當時的他謀反失敗,是有求於父親的。”
“我在書房外聽到他拒絕的話,心有不甘。又跑到山腳下攔住他的去路,我威脅他,若不答應,就讓父親與他一拍兩散。”
“沒想到,他絲毫不受威脅。隻淡然說,姑娘若執意如此,本王隻好另尋它路。”
田玉瑤收回陷入久遠回憶的目光,抬眸望著唐月,說道:“你說,一個姑娘家覥著臉威脅男子娶她,且被人拒絕,事後非但不死心,反而對他另眼相看,覺得男子氣概不凡。一顆心竟越沉越深。”
唐月道:“你本可與山河為伴,清風為友,一生一世一雙人,與夫君白首偕老,仗劍天涯。可你偏偏要選擇這條不歸路,如今你該知道宮牆深深,帝王無情,。”
田玉瑤道:“帝王無情?不,你錯了,他的情意盡數給了那個女人。”
唐月不認同的說道:“你我皆知,皇上心中的女人是南將軍的夫人,但凡有幾分相似的,他都會百般恩寵,不過,翻起臉來,冷血無情,顏妃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田玉瑤僵硬的笑了笑,道:“唐月,你錯了,他對儀貴妃是真心真意。我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來,他每次對著儀貴妃笑,皆發自內心,眼底深處裝的都是儀貴妃。而這一點,在顏妃身上從來沒有。”
唐月微微蹙眉,道:“難道傳言說皇上為了南將軍夫人,曾放棄唾手可得的江山,是假的?”
田玉瑤道:“這不是傳言,這是真的,他的確曾為了南將軍夫人放棄過江山。”
唐月疑惑不解,道:“如今皇上變心了?”
田玉瑤微微搖頭,道:“皇上沒有變心,從來沒有。隻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儀貴妃就是傅錦心本人。”
唐月聞言失色,道:“怎麽可能…”
坐在台階上的田玉瑤,仰頭望著站在她麵前的唐月,伸出食指勾了勾,道:“你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唐月見她神色嚴肅,略猶疑,俯身半跪在地上,問:“什麽秘密?
田玉瑤湊過去,幾乎與她的臉貼近,壓低聲音說道:“皇上非皇族血脈。”
唐月聞言並無驚訝之色,反而覺得好笑,說道:“關於此種說法,自皇上登基以來,流言從未斷過,不過是有心人在市井散布而已,毫無可信度。”
田玉瑤撲哧笑道:“你當雲霄門是什麽地方?哪怕是它國皇室秘密,也被我雲霄門挖個幹淨。更何況這根本就不是秘密,不過是先帝為掩住皇家醜聞,未宣揚罷了。”
唐月垂下眼簾,目光閃爍片刻,道:“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如今他是皇上,是天下之主,其它的不重要了。”
田玉瑤又道:“是啊,不管他血脈如何,不重要了。可是呢,還有一件更有趣的事,你一定會很感興趣。”
唐月漫不經心道:“何事?”
“儀貴妃乃薑太後之女。”
田玉瑤神色木然,朱唇輕啟,一字一頓。
聞言,唐月瞳孔驟縮,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下意識的脫口道:“不可能。”
田玉瑤道:“事實就是如此,由不得你不信。”
唐月穩了穩心神,道:“你是如何得知?”
田玉瑤道:“雲霄門雖是江湖門派,但消息靈通,但凡朝廷有風吹草動,門下弟子總能探知。”
唐月道:“就算雲霄門神通廣大,你人在深宮中又如何得知?莫非雲霄門在後宮安插了耳目?”
田玉瑤道:“父親並未在後宮安插耳目。隻是因為我知道儀貴妃非謝琰之女,她是傅錦心本尊。而傅錦心卻是薑太後的女兒,真正的皇室血脈。”
唐月聽得震驚連連,她知道雲霄門的厲害,了解田玉瑤的為人,知道她非信口雌黃之人。
“我明白了,儀貴妃與皇上的身份互換,卻因緣際會走到了一起。如此說來,薑太後對付你皆是為了儀貴妃。”
唐月的聲音透著絲絲懼意,臉色亦是發白。
田玉瑤道:“我就知道以你的聰明,能懂我的意思。”
唐月沉思良久,抬頭望著高牆,道:“以你的身手,宮牆困不住你。”
田玉瑤無聲的歎了口氣,道:“我的手筋腳筋被挑了,逃不出去。即便沒有挑斷,為了言兒,為了家族,我也不能出去。”
唐月回首,神情悲憫的望著田玉瑤。
田玉瑤扯開唇角,淒然一笑,道:“唐月,我知道你也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