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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出手相救

  他不信邪的,又努力扒開麵前的碎發,好讓那張可怖的臉,更加清楚些。


  姚月秋不似受驚害怕的樣子,眉頭皺起,倒像是苦惱多一點,她看了下前麵排到隊伍前麵,已經在秤米的大姐,再回頭又歎了口氣,摸出兜裏一枚大錢放到飴糖旁。


  一個大錢能買一個饅頭了,她也隻有這麽多了。


  把錢給他後,姚月秋又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哥哥的旁邊。


  最近幾日,家裏大人雖然在瞞著他們些什麽,但小孩子敏感,哪兒能看不出不對勁的地方?

  往常天天來家的二叔,最近好些日子不見蹤跡。


  他們裝睡的時候,還聽見大姐跟三叔他們說,最近又找了什麽地方之類的雲雲。


  二叔被水衝走了,下落不明。


  她不希望二叔淪落到這個乞丐伯伯的地步,但也在盼望著如果真的到這一步了,能有人像她這樣,能幫幫二叔。


  那乞丐目光中帶著嫌棄。


  一腳踢開了糖塊跟銅錢。


  “哎!”


  姚子安站起身子,又氣又惱,作勢去撿。


  而在這時,誰都沒發現,龍鳳胎所在的位置上麵,那個有些年頭,邊緣都腐化的烏黑笨重牌匾,在秋風中吱呀作響,隨著周圍的動靜輕微震動。


  周圍小販吆喝聲稍微大些,都隱約有塵土落下。


  小小的姑娘不會掩飾情緒,心疼的捧著哥哥撿回來的糖塊,小心的吹著上麵的塵土。


  這是她省了好些時候,連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糖啊。


  小小的瞳眸內,滿是心疼,惋惜。


  就在這時 ,一輛急速行駛的馬車,從路的盡頭疾行而過,笨重的車轍轟隆隆的駛過,帶著整個青石板以及周圍的房屋,都以相同的頻率震動起來。


  而那貨棧上麵的牌匾,似乎再也無法承擔一般,從上麵跌落。


  有人抬頭正巧見到這一幕,不由發出驚叫。


  這種老舊沉重的牌匾砸下來,成年人都要傷筋動骨,更何況是這麽小的兩個娃娃。


  姚蟬一直注意著這邊動靜,也就付錢的時候,稍稍轉移了下注意力,在聽見身後有尖叫聲的時候,心上就浮現一股不安,下意識的扭頭,但在那難以接受的畫麵湧現在眼底時,她瞬間癡傻!

  那牌匾落下的速度有多快啊。


  她想跑過去救人,但已經來不及了!

  “子安,月秋!”


  姚蟬驚叫出聲。


  姚子安感受周圍異常,更感覺到重物落下的聲音,想跑已經來不及,情急下隻能先護住妹妹腦袋,閉眼等著巨物砸在身上帶來的痛楚,可是,該來的疼痛沒有襲來。


  但有一道巨響在耳邊響起。


  紛亂的腳步朝他們跑來,緊接著他被攬入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大姐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們沒事吧,身上不疼吧,說話啊,別嚇唬姐姐啊。”


  姚子安睜開眼,一個諾大的牌匾,就落到他幾尺開外的地方,跟那個牌匾一起落到地上的,還有一截被砸斷的竹棍。


  姚蟬抱著倆人,四處張望著,剛剛那一切她看的真切,如果不是這跟竹棍斜著撞出偏移了牌匾原先要落下的位置,那牌匾要活生生的把龍鳳胎壓在身下的!

  說句不好聽的,被這玩意砸下來,輕點的頭破血流。


  重點的,沒準還要斷了幾根骨頭呢。


  她拍著倆人後背,既是安撫他們,也是在平息著自己的不安。


  這幾日,怎麽就不順到這個地步?

  她茫然四顧,到處找著剛剛仗義出手的人。


  可惜,周圍滿是熱心詢問的路人,根本找不到出手的人。


  “不怕,不怕!”


  姚蟬低聲安撫。


  …………


  江斌在縣衙後宅的偏廳等人,縣太爺遲遲不來,展平陽靠在椅子上小憩。


  他先前是在定州當一個七品武官,前段時間家裏出事,大哥走鏢被殺,大嫂得知噩耗,跟著殉情,爹娘白發人送黑發人,承受不住打擊,跟著相繼臥床。


  他得知案犯還在逍遙法外,氣不可怒,辭官回來,發誓要把人抓回來。


  來這連續幾日了。


  除了知道他零星下落,其餘一點結果都沒有。


  偏偏這幾日,青山鎮下麵的鄉村洪水泛濫,縣太爺分身乏術,捉拿凶手又擱淺了下來。


  他為了抓人,連續三四日沒睡過一個囫圇覺。


  現在等待的功夫,忍不住小憩。


  就算難得閉眼休息,睡夢中也是不愉快的畫麵,他好像回到了被劫鏢的那日,他大哥,還有其餘兩個一起長大的師兄弟,被人用刀子抹了脖子。


  至親好友們渾身是血的躺在血泊裏的畫麵清晰刺目。


  他發出痛苦的囈語。


  明知是夢,卻又從那漩渦裏掙脫不出來,好不容易強迫自己醒來,睜開眼,卻跟剛進來的縣太爺打了個照麵。


  睡夢中的無措跟懦弱,現在還殘留在他臉上,眨巴了幾下眼睛,區分開現實跟夢境中後,他又恢複到平日那種不苟言笑的神態。


  “縣太爺,現在可有案犯下落了?”、


  田知縣擺擺手,沒回答他的話,倒是先喝了幾口茶潤了下嗓子。


  這幾天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見他著急聽後續,才一臉憂愁道,“走訪了好些人,隱約找到一個疑似見過他麵目的百姓,但是對方好像被案犯的殺人手法嚇著了,死活不肯出麵,所以畫師也無法得到準確的消息,咱們的抓捕也隻能告一段落。”


  會懼怕,擔心對方上門報複,不敢是情理之中。


  男人點點頭,前段時日逃回來的鏢師倒跟對方打過交道,可惜那時候他們遮擋的嚴實,並看不到真實樣貌。


  “失蹤的人數還在增加嗎?”


  以前從來沒有失蹤先例的青山鎮,自那人逃竄到此處後,就時不時的有人下落不明。


  迄今為止,七個失蹤人口的家屬,每天都會來催問可有下落進展。


  案件一籌莫展。


  倆人都有點頭疼。


  這時候,田知縣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對了,前幾日那醫館不是有人來報案,說是倆學徒被人砍斷了手腳,那倆人彌留之際,我手下的捕快曾經去問過,說那人就是跟傳言所說的那般,臉上有個碗大的疤的男人……”


  彌留之際?


  他猛地抬頭,那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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