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狀元
所以,別怪他形事不坦蕩。
誰讓她得罪自己在先呢。
姚蟬一行人在慢慢朝前趕路,這會城中好像出了什麽大喜事,路人紛紛圍在道路兩側,似是在夾道歡迎誰。
本想快些離開。
但是前麵有商販有路人,馬車根本行走不快。
但是漸漸地,那些低頭討論的路人,好像有些變了,不在交頭接耳,反而看著他們,捂著嘴偷偷樂嗬些什麽。
姚蟬有點不解。
秦宗也是如此。
大地方的人,都這麽奇奇怪怪的嗎?
“姐姐,他們在做什麽?”
姚子安忍不住,扯了下她的下擺,滿是好奇的詢問。
姚蟬也不知道他們笑啥啊。
可她也不能裝不懂,摸著他腦袋,笑眯眯道,“可能是在歡迎我們吧。”
“姐姐騙人!”
話音剛落,她妹就不留情的拆穿了她。
視線再落回她弟臉上,小不點也板著臉,一副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哄的樣子。
他們笑歸他們,自己不疼不癢不就好了?
喂給弟弟妹妹熱水後,姚蟬不再提及這個話題。
馬車內清幽寬敞,同外麵的喧鬧聲,形成巨大對比。
隨著馬車顛簸,外麵的吵鬧聲越發明顯。
敲鑼打鼓以及炮仗聲也越發靠近。
月秋有些害怕,抿抿嘴,依戀的靠近姐姐。
姚蟬拉她入懷,手捂住她耳朵,將那嚇人的炮仗聲隔絕在外。
秦宗此時也滿是疑惑,難道今日有人娶媳婦?
不然怎會這般熱鬧。
可沒等他派人詢問,已經有手下來報。
“少爺,今日是殿試放榜的日子,新科狀元還有榜眼探花已經出現在前麵的禦街上,路邊此時已經堆滿百姓,大家都等著瞻仰新科狀元的風采呢……”
怪不得,怪不得如此熱鬧呢。
他們今日來的也是湊巧,竟然能看到狀元遊街。
她粗粗算了下,從省試結束到現在,已經有些時候了,他們在青山鎮收到消息,也是結果出了後,汴城的人往回報信的。
她在家耽擱準備了些許時日,走水路進京,出了意外,再修整,再趕路,算來算去,也該殿試出結果了。
隻是不知道這次的新科狀元是哪個幸運兒。
也不知道鄔易他這次成績如何。
因為他讀書的緣故,先前自己惡補過一陣事關這方麵的知識,也知道殿試結果一般分為五甲,第一、二甲賜進士及第,第三、四甲賜進士出身。
第五甲賜同進士出身。
凡事進士,皆被稱之為‘天子門生’。
不過能走到殿試那步,已經是超過九成的讀書人了。
嗨。
已經不是同個世界的人了,再多想這些有什麽用處。
她正要同秦宗說一聲,一同去湊個熱鬧,這種隻有在史書上記載過的盛況,如果不參與的話,那豈不是抱憾終身?
加上回去了,這龍鳳胎也該入學了,讓他們看看狀元遊街,沒準沾了喜氣,將來也能有個好前途呢。
她剛剛張口,秦宗為難的視線已經投來。
她麵帶不解。
秦宗神色幾變,張嘴,又閉上,最後耐不住她好奇眼神攻擊,支支吾吾,“姚蟬,這次的新科狀元,你也認識……”
“我認識?我怎麽可能認識。”
她麵帶笑意,示意他別開玩笑。
但對上他認真的眸子,笑容僵在臉上。
別是她猜想的那般。
別是她猜的那樣。
鄔易,是他得了狀元吧?
消息來的太快太急,以至於在一瞬間,她身上力氣被卸去大半。
姚蟬的神色有點恍惚。
農耕時代,士農工商,階層已定,不同階級之間就像是堅固的堡壘,輕易不能打破,但不管哪個圈子的人,都希望自己的晚生後輩可以走仕途,封侯拜相。
想達到這一結果,讀書是唯一途徑。
整個朝代人數眾多,讀書人更多。
但想登上這條青雲之路,哪是披荊斬棘幾個字眼可以概述的。
不管誰戲文還是百姓口中,狀元那都是文曲星轉世的。
得到進士已經很難了,他還得了狀元!
那狀元好得嗎?
聽人說殿試成績要從五點評判成績,一為學識悠長,詞理精絕,二為才思該通、文理周密,三為文理俱通,四為文理中平,五為文理疏淺。
一個就很難,這還五點。
都說寒門難出貴子,那多數因為寒門子弟,閱曆,名師教導,涉獵層麵都比不過權貴人家。
鄔易他呢,年幼就在村子裏讀書。
就算聰慧,也不至於,不至於拿到狀元啊……
姚蟬心亂如麻。
秦宗敲了下她腦門,“現在呢,你什麽打算,是要繼續湊這熱鬧嗎?”
“不不,咱快讓地兒……”
雖然當初是好聚好散的,但是咋的說呢,要是大家過得都好,或者是都不好,再見麵的時候也不至於太過尷尬。
可如今呢,她還是平平無奇籍籍無名,人家已經一步登天了。
這種差距落差,又怎麽能讓人坦然麵對。
秦宗也是這個意思。
當下喊了車夫從隔壁巷子路過,不跟遊街的狀元郎們打照麵。
不過那巷子雖說是巷子,但寬度依舊不窄,足夠兩輛馬車並排而行。
從巷子出來,已經到另外一條行人看客比較少的街道了。
中間的這排房舍,算是把他們同遊街的依仗隔開了。
姚蟬鬆了口氣。
腦袋還是有些混亂。
鄔易,他竟真的成了狀元。
她也說不清楚這是什麽滋味,似乎是情理之中,但又有些不切合實際的茫然。
手背上被兩隻暖熱的小手覆蓋,她驚訝的抬頭,望見的就是那兩張擔憂的小臉。
“姐姐沒事……”
合該高興才對的。
她剛露出笑容,就聽見車外傳來數道孩童的歡呼聲。
他們似乎是跟著馬車走了一段時間的。
這麽調皮的嗎?
“鄉巴佬進城,東張西望,鄉巴佬到來,快些避讓,我是鄉巴佬,我是鄉巴佬……”
鄉巴佬這個詞,好像自打進程後,就一直甩脫不掉了。
好端端的,怎會得這個稱號?
她疑惑,秦宗同樣不解。
繞著馬車檢查了一遍,終於在車後,看見了一塊諾大的紅布。
上麵竟用毛筆寫著數個大字,鄉巴佬那幾個字,格外的顯眼刺目。
怪不得小孩子們一個勁拍手唱呢,原來出處竟在這。
“氣死我了!”
秦宗氣勢洶洶,作勢要去揭那紅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