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離開
平時醉酒的次數真的少的可憐。
偏昨晚又喝了那麽多。
這麽一場下來,他整個人都滄桑了許多。
鄔易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涼茶,“昨晚,你說是誰家馬車送我回來的?”
“聽福伯說,是宋家的馬車,他眼神不好,隻看見是同姚姑娘相似年齡的一個姑娘,具體分不清是不是她,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
那小廝倒也是個愛絮叨的。
見他表情不太好,又趕緊把今日喬家送來的一個信封遞來。
鄔易示意他退下。
自己則是安靜的拆開信封。
隻是,隻是稍稍瀏覽了一遍,他眉頭就皺了起來。
自己擔心的事,果然還是出現了。
…………
一晚上兵荒馬亂。
次日醒來,秦府中的狀況,跟隔壁相比,不逞多讓。
宿醉的後遺症,此時表現得淋漓盡致。
尤其是申沛,他昨晚從馬車上摔下,腦門磕出一塊青不說,渾身上下都在疼,就跟被人拿著麻袋打過一頓似的。
此時神色懨懨的同正在收拾行李的姚蟬打了個招呼。
然後蹲在一旁若有所思。
正巧這會秦宗也揉著漲疼的腦袋出來了。
等到秦宗出來後,申沛追問他,“是不是你昨夜打了我,以前你就看我不順眼了。”
被人胡攪蠻纏,秦宗此時表情也不太好看。
昨晚記憶朦朧在腦海裏閃現,昨晚到底是誰喝過誰來了?
到底是他喝翻了他們,還是自己被人喝趴下了?
到底誰勝誰負啊。
好不容易擺脫了煩人精,就看見了姚蟬正在收拾著東西。
混沌消散了,他麵帶不解,“姚蟬,你這是做什麽?”
相處的時間太久了,都險些讓他忘了,姚蟬來這隻是受他邀請,隻是給人看病的。
聽到有此一問,直起腰的姚蟬回應。
“這還不明顯啊,我在收拾東西啊,秦宗,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定居到汴城了吧?”
經此提醒,秦宗時也急了,雖說當初來這是為了讓她給家裏的長輩看病,但是那一家子不信任姚蟬,這事也暫時作罷了。
但是那不是他還有隱疾沒發出來嗎?
要是姚蟬一走,他那長輩發病了該咋辦!
況且,在汴城的生活也很舒適啊,他們每天吃吃喝喝,有病人了,去給人看看病。
愜意又自在,為何要走呢。
“姚蟬……”
這一點征兆都沒有,猛不丁的聽見這個消息後,他第一反應就是想把她挽留下來。
但到嘴邊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就見姚蟬站了起來。
他略有些慌亂的眸子,對上姚蟬那雙這黑白分明的眼睛。
姚蟬預料到今日會有此局麵,秦宗還是有點孩子氣的。
她少不得要認真的同他說開,“我知你是什麽意思,但是秦宗,萬事都不能強求,病患跟大夫,最基本的關係就是要互相信任,尊重。
我們去過幾回,你也看到了,阮家並不信我,那我總不能上趕著去給人看病吧。
再說,那阮家那大老爺,我雖曾斷定他有隱疾,但那隻是潛在的疾病,可能明天發病,也可能這輩子就這麽相安無事的。
所以,你說我真的要為這樣的一個人,浪費這麽長時間嗎?
不過我必須承認的是,咱們關係匪淺,汴城的日子也很自在愜意,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的親人也有他們自己的圈子,我們不能因為一個飄忽不定的誘因,一直在這耗下去的。”
見他麵上透出委屈。
姚蟬也心有不忍,再開口的時候,語氣不知緩和了多少。
“我知道你想拿錢來補償我的時間,但是這是不理智的哦,我已經妥協過了一次了,我能等的起他,但是病人能等的起我嗎?
如果此時在青山鎮,有人同樣生命垂危,就等著我呢?
你說,我還能安心的在這留著嗎?”
或許是她這次態度過於堅定。
也或是她說的,確實說到他心坎上了,秦宗不再堅持了。
他頹然的歎口氣,“也罷,我也努力過了,算對得住他們了,接下來就聽天由命吧。”
姚蟬說的不錯,那病,未必眼下就會發病。
如果人家不發病,自己也沒道理把姚蟬一直扣在這,如果不是倆人關係好,姚蟬一直在遷就自己,人家早就走了,何必還這麽語重心長的同他解釋呢。
“那我收拾收拾,也同你們一起回去!”
姚蟬不在,自己何必傻乎乎的在這留著。
一起回去不好嗎。
“哎……”
這咋他也要走?
姚蟬正要勸他別衝動,但人已經匆匆跑回去了。
也罷,當初他來,也隻是為了引薦,眼下她都走了,他確實也沒繼續留下來的必要。
姚蟬歎了口氣,繼續收拾著東西。
手上的動作沒停,可思緒已經亂了。
雖說回去是早就提上議程的事,但是昨晚的事,無異是加快了回程的誘因。
就算過了一晚,姚蟬猶能想到昨天那人抱著自己時,那股陌生慌張的情緒。
眼下情況已經超出她可控製的範圍了。
所以,就像二叔所說的那樣,不管對方是何打算,後悔也好,內有隱情也罷,如果不想承受先前那次的傷害,最後及時抽身。
二叔說的很對。
麵對那樣一個人,她確實是得避開一些。
今天姚家幾人,全都在收拾。
等到姚蟬收拾的差不多時,門房說有客人來訪。
她以為是跟自己約好的盧明月,但到院子才發現,是一道她此時最不想碰到的人。
鄔易見到她發現自己,馬上就要避開,不解之下,健步衝到她麵前。
見到這張昳麗麵孔,昨晚喝醉的記憶,一點一點又再次回籠,鄔易還沒說話,呼吸就漏了兩拍。
本來是要同她說些很要緊的事。
但是見到她後,腦子就亂了,嘴上也跟不上心裏所想了。
尷尬在二人跟前彌漫。
“昨晚……”
鄔易率先開口。
姚蟬端著架子,內裏沒什麽經驗,麵上還要裝出身經百戰的豁達。
“昨晚你喝醉了,我出於往日的情分,把你送了回去,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發生……”
他略有些失落。
早該想到的。
自打那次分別後,這人避他還不急,又怎會再次垂憐他。
壓下心底不該有的思緒,他收斂起不該有的幻想,要同她說今日來此的目的。
“姚蟬,你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