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苦肉計
況且,阮煜澤是真的對她好。在外人看來,遇到阮煜澤就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她得惜福,不能作死。本能的理智與情感的衝動將她的心占據了兩半,就好像天平的兩端,哪邊重,哪邊就能說服她。當顧承軒離開的時候,本能的理智占上鋒,可是當顧承軒站到她麵前時,情感的衝動又會蒙蔽她本能的理智。
“煜澤,那日你為什麽不帶我走?”
阮煜澤啞然,呆呆的看了她好一會兒,
“我是怕你後悔。”
“那如果我再請求你一次,你還會帶我走嗎?”
阮煜澤依然有些意外,欲言又止,不知從何說起。
“芳青,我不知道你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你為什麽突然這麽堅定的要要離開,所以,我不能給你確切的肯定,我必須得保證帶你走是對的,對你來說是好的,我才會帶你走。”
杜芳青很認真的看著他,
“我保證,你帶我走就是帶我脫離苦海。”
阮煜澤愕然,難道,真的如他所猜測,杜芳青是被人包養的?她心靈上承受不住這樣悖逆,更承受不起來自外界的壓力與謾罵?又或者她是真的愛上自己了,之前的種種是因為她對自己的不自信,又或者是對他的不自信?
“好,那我就帶你走,帶你去一個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地方。”
“嗯!謝謝你,煜澤,你就這樣帶我走,你,不會後悔吧。”杜芳青心裏有些沒底。
阮煜澤輕輕刮了刮她挺俏的小鼻子,
“當然不會!我一直都想把你帶走,讓你的人你的心都屬於我的,僅僅隻屬於我而已。”
杜芳青聽著他這話,有些疑惑,難道……他覺察到了什麽?
“為什麽這麽說?”
阮煜澤輕笑,
“憑感覺,你的人你的心,現在都還不完完全全屬於我。”
聽了這話,杜芳青的心裏有些內疚,她這樣做是不是在利用阮煜澤?這樣做是不是好卑鄙。杜芳青啊杜芳青,若是真的逃了出去,一定要對阮煜澤好,他才是最適合你的。為了讓阮煜澤安心,更為了給他的感情一份安全感,杜芳青柔柔的看著他,驀地捧起他的臉,輕輕的吻在了他的右臉頰上。
阮煜澤僵住了,他不敢相信,杜芳青會主動吻他。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今天卻真真實實的發生了。
好一個杜芳青,原來,你的矜持全部都是裝出來的。你真的好懂男人,好會討男人歡心,欲摛故縱,若即若離。哼哼,男人還真是吃你的這一套。躲在樹後的馬靜宜將他們之間的一言一行看得一清二楚。她恨,她怒,她更妒!
杜芳青,你想拐走我的煜澤哥哥,沒門兒!她翻了翻自己的手機相冊,從裏麵翻出一張男人的照片。而這個男人就在這座院子裏,還有他麵前呆呆站著的杜芳青。
“煜澤,明天早上七點,不見不散,我等你!”臨走的時候,杜芳青緊緊的握著他的手,目光中是滿滿的希望。
阮煜澤重重的點了點頭,一臉堅定,
“好,不見不散!”
夜漸深,隻是夏日的燥熱延長了人們的活動時間。臨近十二點,外麵依然人群熙熙攘攘。阮煜澤早早的睡下,因為,明天早上他得早些起來,將杜芳青帶走。可是剛剛閉上眼睛,門就被敲響了。一定又是母親逼著他喝完牛奶再睡。阮煜澤有些不耐煩的起了床,去開門。
“靜宜?”原來是消失了一個星期的馬靜宜。
阮煜澤讓了讓身子,將馬靜宜讓進了房間。
馬靜宜麵目嚴肅,沒有一點兒笑容,在阮煜澤的床邊坐了下來,微微垂眸,把弄著手裏的手機。
“找我有事嗎?”阮煜澤撓了撓腦袋,在她旁邊坐下。
馬靜宜微怒,“難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就不能像以前一樣,來找你聊天,找你玩,找你傾訴嗎?”她邊說邊就紅了眼圈。
“不不不,”阮煜澤最怕的就是女孩子哭,更何況現在還是在家裏,別讓父母以為他在欺負馬靜宜,“我不是那個意思。”
馬靜宜拭了拭眼角的淚,目光複雜的看著他,
“煜哥哥,”她頓了頓,“你還是像以前一樣,我說的什麽你都相信嗎?因為我是從來不會騙你的。”阮煜澤點點頭,不知道她究竟想說什麽。“我給你看個東西,看看你就明白了。”阮煜澤訝異,
“什麽東西。”
馬靜宜舉起手機,翻到相冊,翻出了那張她偷拍的照片,
“你看,這人是誰?這是哪裏?”
阮煜澤拿過手機一看,這不是芳馨小築,芳青家的院子裏嗎?這個男人.……
“煜哥哥,這個女人不值得你這樣對她,你不能跟她走,我想,你也不會相信照片上那個男人是她的家人吧。”馬靜宜邊說邊繞著阮煜澤轉了一圈兒,仔細的跟他分晰著,“你們認識也有一段日子了,你有沒有見過她的家人?我們同住一小區,我經常打這兒過,這個男人不經常來,可是每次來,都會在這裏過夜,說是家人,打死我也不會相信……”
“不要再說了!”馬靜宜還想說什麽,卻被阮煜澤的怒吼聲給打斷。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裏是有多痛,是有多難過。
可是,長痛不如短痛,此刻,她必須得用殘酷的現實將他打擊醒,不要再執迷不悟,將自己毀掉。
“你先出去,我想靜靜。”末了,阮煜澤拖著疲憊的聲音淡淡的說了一句。
馬靜宜遲遲疑疑不願出去,她想知道阮煜澤此刻心裏在想什麽,他會不會帶杜芳青走?
“煜哥哥,聽我一句勸,這樣為了金錢出賣自己精神與肉體的女人不值得你去愛,她一定是小三,一定是被人包養的二奶!”
“出去!”阮煜澤終於怒不可竭,奔到門口,拉開門,聲嘶力竭的請她出去。
委屈的眼淚不爭氣的落下來,她從未見過阮煜澤發這麽大的火,或許是該讓他一個人好好靜靜的時候了。馬靜宜擦幹眼角的淚,默默的走了出去,並且關上了門。
阮煜澤沒想到,他怎麽也沒想到,杜芳青竟然是他哥的女人。這個偽君子,表麵上一副癡情專一的樣子,可是沒想到暗地裏還.……嫂子,嫂子若是知道了,該怎麽辦!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杜芳青,到底是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要出賣自己!把自己的大好青春藏送在一個已有妻室的中年男人身上,你這樣,豈不是活活的把自己一生給毀了。芳青,芳青……
心裏的痛,無法言說,早知這樣,他寧願選擇不看。阮煜澤陷入了悲傷與迷茫的困局中。
芳青她一定是有苦中的,一定是,不然,她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自己帶她走。她那麽相信他,而他也愛她,就應該接受她的過去,給她一個全新的未來。她說過,隻有他才能帶她脫離苦海。不管怎麽樣,明天,他一定會準時出現在她家門口。
在矛盾與掙紮中,阮煜澤終於說服了自己,再一次做出決定。
阮夢梅見馬靜宜從樓上下來就心事重重的,一再尋問,她又不說。
“靜宜啊,是不是小澤欺負你了,如果是,就跟我說,我去說道他。”
馬靜宜微微搖頭,
“阿姨,煜澤他對我很好,我隻是有些不舒服,您先坐坐,我去個洗手間。”
既然人家孩子不想說,那自己也就不好再問,阮夢梅微微點頭,孩子們都大了,他們自己的事應該讓他們自己解決。
心亂如麻的馬靜宜一個人躲進洗手間裏,這麽做是不是太衝動了,會不會更加堅定了煜澤帶走杜芳青的決心?不,決對不可能,決對不能讓他帶著她私奔。看著鏡中的自己,馬靜宜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點兒比不上杜芳青,阮煜澤要這麽對自己。
心裏的忐忑不安與焦灼,誰也不能幫她承擔,若是她一旦說破此事,那麽依她對阮煜澤的了解,他們之間就再無可能了。她對著水龍頭,將冷水狠狠的澆灑在自己的臉上,緊緊閉上雙眼,痛定思痛,斟酌了又斟酌,不行,女人不狠,江山不穩!
她從一旁的儲物架上,翻找到了一枚刮胡子的刀片,在眼前看了又看,想象著血液從血管裏汩汩流出來時那鮮紅的樣子,不禁有些膽寒,她從小到大都暈血,都怕疼。可是,相比起她心裏的痛,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
刀片鋒利的刀刃緩緩的在她雪白細嫩的手腕兒上輕輕那麽一劃拉,便劃開了一條細長殷紅的口子,隻不過眨眼間,血就如一條小溪般從那條口子裏潺潺流出,奇怪,她竟然感覺不到痛,隻是覺得心好冷好冷,看著鏡中的自己,好卑微,好憔悴,好可憐,直到渺小的模糊……
阮夢梅見馬靜宜去衛生間那麽久都沒出來,剛才她還說不舒服,怕她莫是出了什麽事,忙跑到衛生間,
“靜宜,靜宜,”衛生間的門竟然從裏麵鎖了,她推了半天推不開,喊也無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