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拓跋夫人
李閣老氣的一甩袖子，赫連墨凜此時才慢悠悠的說道：
“輔國將軍，朕本是留下各位重臣商討源池國一事，也派人尋了你，可惜，沒有尋到，母後宮中的侍女突然來報說你在承庭殿中行苟且之事，朕想著竟有人如此汙蔑將軍的名聲，便在眾臣的提議之下來了承庭殿，本欲為你正名，不想，你卻如此不爭氣，竟然與太後……你當真是令朕失望。”
拓跋玉京冷哼，赫連墨凜攏了袖，不屑地看著他，嘴角掛上一絲笑意。“將那傳信之人帶上來。”
很快，禁軍侍衛便壓著一個侍女走上前來，那人竟然是太後的貼身侍婢芳菊，跟在太後身邊多年，她此刻瑟瑟發抖地跪趴在地上，拓跋玉京見了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赫連墨凜斜昵了一眼地上的人。“將你方才與朕和朝臣們說的話，再重複一遍給輔國將軍聽。”
芳菊瑟縮了一下，哆哆嗦嗦道：“是……是……輔國將軍醉酒，摸到……摸到承庭殿來，直接入了太後寢殿，將奴婢們攆到門外，奴……奴婢害怕極了，便想著去找陛下求救，以防輔國將軍犯下大錯。”
聽見是跟隨自己多年的芳菊的聲音，背過身子的太後麵目猙獰，強忍著將人當場生剝了的衝動，手裏緊緊攥著錦被，咬著牙根打顫，才不至於發出聲音。
她竟不知芳菊什麽時候變成了赫連墨凜的人，那奴隸營中爬出來的貨色，當真是好會騙人。
這般蹩腳的理由，在此刻竟然聽上去如此的順理成章。
另一位朝臣站出來指責道：“當時陛下與我等都在場等候輔國將軍，這侍女慌慌張張的撞了上來，攔下了禦駕，更何況，事實如此，我等親眼所見，你輔國將軍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拓跋玉京大聲嘲諷：“如此拙劣的謊言，爾等也信？”
“孝字當頭，太後雖然是朕的母親，但是朕，也要給逝去的先帝一個交代，輔國將軍，朕今日且問你一句，你與太後，是否早就有所苟且？”
赫連墨凜此話一出，朝臣看向拓跋玉京和太後的眼神更加的鄙夷，眾人皆知，拓跋玉京與太後向來走的很近，若是他二人早就有所苟且，恐怕連容王的血脈都要受到質疑。
見拓跋玉京隻是咬牙憤恨的瞪著自己不出聲，赫連墨凜冷笑一聲，瞧了一眼跪著的芳菊。“你說。”
芳菊似是怕極了，猶豫了片刻不敢出聲，過了一會兒，終歸是道：“奴婢……奴婢不知，輔國將軍是經常出入承庭殿，每次來時……都不留我等伺候……”
她的話不言而喻，似是什麽都沒說，又似是讓她二人永遠翻不過身來。
拓跋玉京見赫連墨凜嘴邊嗪著的那一抹得逞的笑意，突然朝著他咆哮道：“赫連墨凜，今日是我強迫的太後，我對太後欽慕已久，今日喝的多了，便生出了歹念，此事與太後無關，是我一人犯錯，要殺要剮，你盡管朝著我來。”
盡管卸了拓跋玉京的臂膀，但是黎睦還是站在他身後強摁著他，以防他衝了聖駕。
“哦？”赫連墨凜玩味兒的看著將過錯全部攬在自己身上的拓跋玉京，又看了一眼床幔裏背對著眾人始終一言不發的太後，幽幽道。
“輔國將軍應當知道與太後私通，這是何等罪行，株、連、九、族！也不為過，你心裏便一點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要為你的夫人和嫡子考慮一下，朕再問你一遍，當真如輔國將軍剛才說的那般？是你強迫的太後？”
拓跋玉京眼眶紅紅的，長吸了一口氣，咬牙。“正是。”
門外的美婦顫了顫。
赫連墨凜冷笑一聲，突然道：“拓跋夫人，請進來吧。”
話音剛落，片刻之後，外室便走進來一位身著華服的美婦，正是輔國將軍的夫人，她眼圈微紅，見了屋內的情景微愣片刻，穩了穩身形才不至於摔倒，緊接著目不斜視、不卑不亢的跪拜皇帝，朗聲道：
“陛下明鑒，輔國將軍所言並非事實，太後娘娘這麽多年來，每每總是命人來府中請將軍入宮，今日之事，又怎麽說的清呢？臣婦認為，此事並非輔國將軍一人之錯，太後娘娘有意觸犯七出，背叛先帝，還請陛下明察。”
拓跋玉京見到自己的夫人也是愣怔了一下，可聽到她說的話，他勃然大怒，罵道：
“賤人，休要在此胡說八道。”
又向著眾人道：“這賤人，是嫉妒我心念著太後，所以才會在此胡說八道，想冤枉太後。”
“我胡說八道？”拓跋夫人氣極反笑，本以為失望的多了便會心如岩石一般的堅硬，不想看著自己愛了數年的男人，如此護著別的女人，她的心仍舊會痛，但她的驕傲，不容許她再流露出絲毫的情緒。
她眼中噙著淚水，冷冷的質問拓跋玉京：“將軍在護著太後娘娘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想過羽兒？想過我李家及拓跋家上千口人的性命？比起太後娘娘的尊嚴，我們的命，難道就一文不值嗎？”
“你……”拓跋玉京此時竟無話可反駁，這些年來為了太後，她確實受了很多委屈。
須臾，拓跋玉京大笑了起來，如同瘋魔了一般衝著赫連墨凜罵道：
“你這奴隸營中出來的卑賤貨色，好一招誅心啊你……你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我了，我告訴你，京畿衛十萬將士還在聽我的號令，若是子時之後我還未出宮，京畿衛就會殺入皇宮，到時候我便殺了你，殺了你們，我自己做皇帝，哈哈哈哈！”
赫連墨凜眸間帶著淩冽的寒意，而後便變得絲毫不起波瀾，窩在袖中的手伸了出來，把玩著手中的小玩意兒。“輔國將軍原來早有反意，隻是這號令十萬京畿衛的虎符，你不會不認識吧。”
拓跋玉京見此虎符卻是慌了，這是他最後的儀仗，是他所有的底氣，他的笑意漸漸消失，低聲質問道：“虎符怎會在你手上？”
隨後，他像是想明白了，轉頭向一旁的拓跋夫人衝了過去，被黎睦死死摁住，隻見他怒目圓睜滿臉的殺氣騰騰，若不是黎睦壓著，他像是能當場手刃了自己的夫人一般。
大吼了一聲：“賤人敢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