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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雪夜跪求

  容王剛剛將爛醉的趙言敘撿回容王府,府中下人便匆匆來稟報,說是宮中出事了,宮中太後的眼線逃了出來,並將太後寢殿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容王氣的眼眶充血,目眥欲裂,匆匆的往皇宮趕去,他從小便覺得拓跋玉京待母後是極好的,連帶著對他也是極好,可是就算再好他也不是他父皇,他父皇是皇帝。


  母後糊塗啊,怎麽可以做出這種事情來。


  適時宮門已然落了鎖,夜間的雪越下越大,容王匆匆下馬,腳下一滑險些摔倒,他顧不得,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仰頭對著城樓之上的禁軍首領大喊:“本王要進宮,開門,開門!”


  今夜值守的禁軍是皇帝的親信,與皇帝一起從奴隸營中爬出來的,能有今時今日,定是對皇帝死忠的,他看了城樓下一眼,皺眉正色道:

  “原來是容王殿下,容王殿下是知道宮中規矩的,宮門已經落了鎖,宮中已經宵禁,容王殿下不要讓下官難做,要進宮,還請容王殿下明日再來吧!”


  “本王有要事要麵見陛下,耽誤了大事小心本王殺了你們,快給本王開門!”容王不顧形象的大喊。


  “容王殿下,下官隻是遵守宮中規矩辦事,宮門落了鎖,早朝之前,斷沒有打開的道理,若是今日下官給您開了宮門,那明日下官的腦袋便要分家,還請容王殿下見諒。”


  容王咬牙,他當然深知這一點,但他無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後受辱而無動於衷。


  宮門外的一輛馬車上,拓跋夫人素手挑起簾子。


  她苦笑一聲,衝著車夫吩咐道:“走吧,回府。”


  容王府的大管家帶著侍從趕到,跟在容王身後,不敢出聲,隻見容王瘋了一般,搖晃著宮門,可宮門異常堅固,並非他一己之力可以撼動的。


  “開門,開門……”


  宮門上的禁軍見此,喊話道:“容王殿下,莫說您此刻進不去宮,就算進了宮,陛下也已經休息了,您也是見不到陛下的,容王殿下,何必如此,若您再對宮門施暴,下官,便要放箭了。”


  容王咬著牙,眼眶紅的充血,沉默良久,他後退了幾步,雙膝彎曲,竟直直跪在了雪地裏,此刻的雪越下越大,落在他的臉上、睫毛上,瞬間化成水。


  “既然本王今夜見不到陛下,那本王便在此跪等!”


  宮門之上的禁軍首領皺眉,看著這越下越大的雪。“容王殿下,這雪越下越大,殿下當心身子,還是回去等著吧,今夜您是無論如何也見不到陛下的。”


  容王不語,閉了閉眼睛,隻是在那跪著。


  身後的管家連忙給他披上大氅,勸慰了幾句都不見他的絲毫回應,隻能為他打著傘,遮擋一下雪,卻也被容王攆走,管家無奈,卻也隻能就這麽由著他。


  天還未亮,赫連墨凜便起身準備早朝,展清念迷迷糊糊的也跟著醒了,被他壓在身下。


  “乖,你再睡會兒,朕去早朝,下朝了陪你一起用早膳。”


  說著,他輕啄她的唇角,眯起眼睛沙啞著嗓子在她耳邊低聲問她:“月事走了嗎?”


  展清念羞澀的閉上眼睛不敢瞧他,蚊子一般的小聲“嗯。”了一聲,惹得他愉悅的大笑。


  宮門口。


  早朝的朝臣們早就三三兩兩的在此等候,但見容王麵色青白的跪在宮門口,身上滿是積雪,不由得小聲議論了起來。


  昨晚知道內情的朝臣也隻能在心中感歎一句容王的不易,畢竟皇室醜聞,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出去亂嚼舌根的。


  宮門緩緩打開,朝臣們依著次序入宮,直奔宣德殿。


  容王緊緊盯著敞開的宮門,身上卻僵的無法動彈半分。


  宣德殿。


  赫連墨凜禦座高懸,神色晦暗不明,讓人捉摸不透,朝臣之中已經沒有了輔國將軍的身影。


  赫連墨凜命欽天監選上上好的良辰吉日,年後便完婚,一應用度遵循祖製,不繁不簡,隻是日子恐怕有些趕,畢竟帝後大婚是國之大事,往前,就算是花費幾年時間準備的都大有,可赫連墨凜堅持定下了。


  年關將近,本是各部忙著年尾之事已經有的忙了,今,又多了帝後大婚的事宜,赫連墨凜便將今歲的年歲祭祖祭天取消,等到大婚之時一並辦,反正帝後大婚,也是要祭祀的,左右差不得幾日。


  雖有不妥,但赫連墨凜堅持,六部又能輕鬆些許,隻就這麽定了下來。


  源池國的事情在昨日宮宴之上已經有了結果,無論是退兵還是和親,都被北國拒絕了,已無需再議,赫連墨凜隻又指派了韓王相陪源池兩位皇子,並將其二人留了下來待婚禮之後再走。


  輔國將軍缺席早朝一事,朝臣們不知情況的問及,周王神色晦暗的瞟了一眼禦座上端坐著的帝王,等待著那皇室巨大的恥辱降臨,卻隻聽赫連墨凜道;


  “拓跋玉京結黨營私,豢養私兵,早有反意,昨日,已然伏誅!”


  此話一開,朝下一片嘩然,赫連墨凜鎮定的將朝臣們的反應盡收眼底,對上周王探究的眸子,他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繼續道:

  “拓跋玉京的罪行之多,罄竹難書,這些是朕收集的他的多項罪證,其中有戍邊大將親筆書寫他克扣邊關將士軍糧的狀詞、還有在前戶部尚書府上收集到的結黨營私、私吞賑災銀兩的書信,等等,每一樁,拓跋玉京百死莫辭。”


  阿裏將一遝罪證呈上,嘩然的群臣爭相看了,大呼罪臣誤國。


  到此,赫連墨凜這才下令,念及拓跋玉京已然伏誅,拓跋夫人大義滅親有功,又正直帝後大婚,隻著令隻沒收全部家財以充國庫,涉案人員由刑部進一步調查,涉案之人全部下獄,重者斬首,輕者貶黜,朝廷永不錄用。


  緊接著又是任免自己的親信進入京畿衛,赫連墨凜有意抬舉微生懷遠,竟將他從宮中禁軍直接調到了京畿衛大營。


  雖是抬舉,京畿衛卻也是一塊硬骨頭,赫連墨凜需要他來為他啃下來,讓京畿衛真正成為保衛皇城的最後一道屏障。


  朝中說了許多,赫連墨凜卻終是沒有提及三堂會審之事。


  兩極殿。


  赫連墨凜抬起雙臂站在殿內,展清念親手為他換著常服,她的小手在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遊走著,惹得他心裏直癢癢。


  阿裏進來輕聲道:“陛下,容王殿下來了。”


  赫連墨凜冷笑一聲:“傳他進來。”


  容王被人扶著走了進來,看著正在內室背對著自己正換著衣服的帝王,他推掉攙扶著他的內侍,摔跪在地上,低頭恭敬地拜了拜,有些虛弱道:“臣弟參見陛下。”


  赫連墨凜仍舊含笑的看著展清念,看也不看他,隨口道:“嗯,起身吧。”


  換好衣服,兩人走出來,坐在餐桌旁,內侍魚貫而入,數道精美可口的早膳被傳了上來,赫連墨凜冷眼瞧著仍舊跪在地上的容王。


  “容王怎生還跪著,昨晚沒跪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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