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三方圍剿
碗盤撤下,兩人簡單梳洗之後躺在榻上,在帳中說起了今日之事。
“多虧了你今日下令封鎖軍營,讓營地有了防備,否則突然的敵襲勢必讓大營措手不及,損失慘重。”赫連墨凜側著身子,右手拄著腦袋,將受傷的左臂輕輕搭在展清念的腰上。“我料到了唐城有詐,卻沒想到,他還安排了這一手,竟敢偷襲軍營。”
軍營雖然有大軍坐鎮,但是今日回營之後赫連墨凜還是有些後怕,畢竟展清念還在軍營裏麵。
“我也沒想到,不過,還好提前做了防範。”展清念輕輕仰頭看他那張俊美的臉,生怕碰到他受傷的手臂。“對了,我派去接應的人陛下遇上了嗎?”
“遇上了,不僅遇上了,還幫了我大忙。”赫連墨凜輕笑,覺得麵前的這個女子簡直聰明敏銳的讓他覺得遇到她是他一生的幸事。“不過……”
“怎麽了?”展清念輕聲追問。
赫連墨凜自嘲的笑了笑。“你派來的人,正好正麵攔截了董恩承,可是……三方人馬,終究還是讓他的幾千人跑了出去。”
赫連墨凜今日覺得可惜至極,說實話今日交手,對於董恩承他是從心底裏帶著佩服的。“恐怕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當真是董恩承?三方精銳,都攔不住他?”展清念聞言也是一歎。“看來此人當真是極難對付。”
“等到攻雲城的時候再從長計議吧。”赫連墨凜一歪頭安撫的吻了吻她的臉頰。
展清念問他。“陛下身上的傷,也是董恩承的手筆?”
敢傷她的男人,那她當真是記住董恩承這個人了。
“是。”赫連墨凜想起身上的傷,眸子裏帶著冷意,又不得不誇上幾句。“此人不僅行軍有謀,治軍有道,身手也著實了得,一把赤金弓強勁有力,普通人連拉都拉不開,在他手裏卻是盾劍難阻的好武器。”
“陛下起了愛才之心?”最起碼展清念聽赫連墨凜的語氣是這樣的,他欣賞董恩承。
赫連墨凜沒否認。
“怕是難。”展清念道:“董恩承隻忠於源池皇帝,輕易,不會歸順。”
“我知道。”赫連墨凜輕笑,將今日的事情從頭到尾都跟展清念敘述了一遍。
展清念聽著有些生氣。“那唐城太守當真是個白眼狼,若不是陛下救濟,他唐城外早已經屍橫遍野、餓殍從生,他那狗主子早就不顧他們的死活了,他還敢聯合董恩承如此設計陛下,當真該殺,那唐城內估計也餓死了不少人,還不是需要陛下的救濟。”
“唐城內具體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黎睦在做善後。”末了,赫連墨凜親吻她的額頭。“睡吧,明天收拾收拾,若是唐城內安全,我們入唐城去住。”
他始終怕這軍營簡陋,他的小丫頭吃不好睡不好。
“嗯,好,這幾日會到一批糧食,士兵和百姓們的幹糧,陛下不必省著,陛下也累了,快睡吧。”展清念側身吻了吻赫連墨凜柔軟的嘴唇,然後乖巧的縮進他懷裏安睡。
隻是還未等兩人睡著,外麵就鬧了起來,動靜不大,但在今夜格外的惹人注意。
“你睡,我出去瞧瞧。”赫連墨凜起身下榻。
“我跟陛下一起去。”展清念也堅持起身,穿了一件外袍,她還小心地瞧了瞧他手臂上的傷,嘟囔著:“誰這麽大晚上的還不讓人消停,該不會是那董恩承又回來了吧。”
赫連墨凜點了點她的小鼻子輕笑:“他今夜要是真敢來,我必定不惜一切代價將他留下來。”
兩人手牽手出了帳,沙楚堯守在帳外,見兩人出來了,連忙上前道:“陛下,皇後娘娘,是,是容王殿下來了。”
“容王?”赫連墨凜皺眉。“他怎麽來了?”
“……容王殿下此刻,正在趙公子的帳前鬧呢,吵著,吵著說,趙公子拋下了他。”沙楚堯硬著頭皮開口,隻是容王那話,生生如一個棄婦一般,他耳力驚人,聽了個真切。
由於趙言敘身份特殊,所以,現下裏,大家都稱呼他為趙公子。
赫連墨凜聞言一挑眉,那嘴角掛起了笑意,隻是那笑不懷好意,轉頭對同樣驚訝的展清念道:“我們去瞧瞧。”
凡是跟趙言敘有關的熱鬧,他都樂的去瞧瞧。
趙言敘的帳子離得並不遠,沒走兩步就到了。
遠遠地便瞧見了趙言敘如徐徐清風一般的站在那裏,那眼神裏有些無奈。
容王背對著他們,倒是沒穿那種色彩鮮豔的袍子,今日出奇的穿著一身玄色的衣袍,背後背著一個小包袱。
他雙手攥著趙言敘胸前的衣襟,死死的盯著趙言敘的眼睛,兩人離得很近,幾乎貼著。
見展清念來了,趙言敘神情不自然的稍微抬起了雙手,那意思,是在示意自己的清白。
赫連墨凜見此情景強忍著才沒笑出來,他的好弟弟,還真是來得是時候。
“容王,你怎麽跑來了?”
容王聞言,緩緩鬆開了趙言敘的衣襟,慢慢轉過身來。
“陛下。”容王瞧見了展清念抿了抿唇,沒敢再如以往那般沒大沒小的,隻是乖巧的喚了一聲:“……皇後娘娘。”
他眼圈紅紅的,那樣子瞧著很是委屈,見了他二人似是還有一些無措,又帶著幾分破罐子破摔的隨性,與以往的騷包樣子完全不符。
赫連墨凜上下打量了他幾遍,隻見容王瘦了不是一星半點,那小臉上都是灰,頭發也鬆鬆散散、毛毛躁躁的,袍子上髒的不行,而且滿是褶皺。
“怎麽這副樣子?你身邊的人怎麽伺候的?”
容王聞言似是覺得更加的委屈,他隻覺得鼻腔裏頓時一陣酸澀湧上來,偏頭死死的瞧著身旁的趙言敘,好似對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梗著脖子強壓著那股委屈。
“沒帶人來,我一個人跑來的。”
“自己跑來的?”赫連墨凜瞧了一眼趙言敘。“這兵荒馬亂的,你不在崎州城安生待著,到處亂跑什麽?”
容王沒說話,仍舊死死的盯著趙言敘,生怕他一不留神對方就會跑了一般。
是啊,這兵荒馬亂的,天知道他一路走來受了多少委屈,他長這麽大,還從未承受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