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容王找來
半晌,容王才輕聲的憋出一句。“找人。”
“找人?找誰?”赫連墨凜瞧著趙言敘問容王。“找趙言敘?”
“……嗯。”容王低下了頭,點頭,瞧上去要比以前在崎州城的時候不知道乖巧了多少倍。
“找他做什麽?”
容王抿唇,低著頭不說話,覺得自己皇兄是在明知故問。
趙言敘倒是淡然的很,隻站在旁邊,頗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展清念捏了捏赫連墨凜的手心。“容王一路上也累了,不如讓他先去休息,明日再問吧。”
“也好。”赫連墨凜極聽展清念的話。“這大晚上的,也沒有多餘的帳子,容王,你就先在趙言敘的帳子裏對付一晚上吧,等明天入了唐城再行安排。”
“好!”容王抬起小臉,一口答應了下來,生怕晚說了一會兒赫連墨凜就會把話收回去一般。
“不行。”趙言敘果斷的拒絕,瞧著赫連墨凜不懷好意的欠揍的臉。“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更何況還是一個男人。”
“就湊合一晚,否則你讓他睡哪裏?跟士兵們睡通鋪,除了朕的王帳,就你的帳子最大,這還是朕的皇後為你爭取的福利。”赫連墨凜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赫連墨凜!”趙言敘皺起了眉頭,羞憤的咬牙。
“那就讓他睡在外麵好了,睡地上。”赫連墨凜隨意的說著,打了一個哈欠,牽著展清念的手柔聲哄道:“我們回去睡吧。”
展清念張口還想要說什麽,赫連墨凜連忙“嘶”了一聲。“傷口有些疼。”
“手臂疼起來了?”展清念果然一臉緊張的給他檢查手臂。“讓軍醫再來瞧瞧。”
“不用了。”赫連墨凜摟著展清念往回走,甚至不讓她回頭。“回去早些休息就好了,我就是今天太累了。”
“真的?”展清念半信半疑。
“真的。”赫連墨凜的臉不紅不白。
趙言敘險些被這兄弟倆氣死了,氣憤的回了帳子。
容王在帳外想了想,咬咬牙攥著拳頭也跟著進了趙言敘的帳子。
趙言敘正躺在榻上背對著他,容王繃著臉打量了趙言敘的背影片刻,將背上的小包袱解了下來,隨手扔在一旁的案上。
然後他看了一圈這帳子,卻是簡陋的很,隻有一張床榻和一個小案幾,他今晚真的隻能睡在地上了。
容王也不甚在意,將那小包袱裏的小墊子拽出來扔在地上,掀起袍子就要坐上去,他在心裏冷哼了一聲,自從入了源池地界,他不知道睡了多少晚的地上,這一宿也不算什麽。
還不等他坐下,榻上的趙言敘背對著他往裏挪了挪,讓出了一個能躺下一人的位置來。
隻是趙言敘那動作有些大,挺大的動靜,展示著他的不情不願。
容王一挑眉,站起身痞裏痞氣的走了過去,脫掉髒了的袍子,穿著裏衣躺在了床榻外側。
容王麵對著趙言敘的背側躺著, 他甚至還拉過趙言敘身上的薄被一角蓋在自己的肚子上。
“你做什麽?”裏麵的趙言敘敏銳的開口,卻是沒有回頭。
“什麽做什麽?”容王皺眉看著他的後腦勺。“我從小就有這毛病,晚上睡覺必須用被子把肚子蓋上,否則我就容易傷風……我能做什麽?你一個大男人的怕什麽?”
大男人的?嗬!這話說來諷刺,就是因為他是一個男人他才怕呢。
趙言敘忍著,長出了一口氣,盡量心平氣和道:“容王殿下。”
容王悶聲“嗯”了一聲,他難得離趙言敘這麽近,心中壓抑著波瀾,隻聽趙言敘道:
“我們在崎州城的時候關係還算融洽吧?”
容王沒說話,趙言敘又長出了一口氣,繼續道:“剛入崎州城的時候,你對我也算頗為照顧,我記著你的情意,就算時是後來知道你對我……”
趙言敘說到此處頓了頓,好一頓的在心底裏安撫自己的情緒,但那話簡直讓他難以啟齒,他接著道:
“你對我有別的想法,我在清念麵前,也是能幫你說話就幫你說話的,我也算是還了你的情,我們也算兩清了的,沒必要這般糾纏。”
想著容王剛跑過來的時候紅著眼眶質問他的那句話,他質問他為什麽一聲不響的就撇下他走了?他都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
沉默了半晌,趙言敘終究還是說出那句傷人的話來。“容王殿下,我回應不了你,也不可能回應你……所以,沒有什麽我撇下你的話,除了我們那淡薄的幾乎算是沒有的表親關係之外,我們沒什麽關係,也不存在我撇下你。”
容王攥緊了拳頭,那眼圈不知道是因為委屈還是氣憤又紅了一圈,他死死的盯著趙言敘的後腦,他的發就散落在他麵前,隻要他往前湊一湊就能親到。
可他為什麽要說這般話傷他,在他曆盡千辛萬苦終於尋來這裏的這天晚上,要澆他一身的冷水,讓他從頭涼到腳。
容王突然一把扳過趙言敘的肩膀,按著趙言敘的肩將他按在自己的身下。
他咬著牙,即氣憤又委屈,低吼道:“趙言敘,就是你撇下了我,就是你撇下了我,就是你撇下了我……”
容王聲音裏帶著哽咽,那眼淚不知怎麽的就落了下來,直掉到了趙言敘的臉上。
感受到那是什麽,趙言敘隻覺得身體一頓,腦袋“嗡”的一聲,他甚至忘了兩人此時的姿勢有多讓人臉紅。
“你,你哭什麽?你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姑娘家,我,我又沒怎麽樣你!”
容王雙唇顫抖著,盯著他不說話,趙言敘沒由來的一陣煩躁,他急吼吼地將人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又側過身去背對著容王,胡亂的將被子蓋在自己身上,沒好氣道:“我睡了,別擾我!”
容王盯了他半晌,揩了一把那不爭氣的眼淚,再度躺下休息了。
他嫌他,他不喜歡他,他都知道,那又如何呢?他喜歡就好。
早上醒了來,容王的手臂搭在趙言敘的腰上睡得正熟,趙言敘隻覺得太荒唐,掀開被子越過人羞憤的下了榻,出了帳揚長而去。
容王倒是不在意,也跟著醒了過來,抻了個懶腰,坐在榻上揉了揉眼睛。
他垂眸緩了好半晌的起床氣,這才慢悠悠地起身翻了幹淨的衣服出來。
士兵給他打了水,容王洗了臉,又簡單地擦了擦幾日沒洗的身子,也沒見趙言敘回來,倒是有士兵給他傳話來說是陛下喊他一起吃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