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酒酒,我信你,但我不信其他人
“酒酒。”
霍庭墨才開口說了兩個字,就被陸聽酒長長的一段話打斷。
“霍庭墨,如果你派來跟著我的人,事無巨細的跟你匯報完整了。你就應該清楚,那天,邵南城根本連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我。”
“你都沒有問過我,直接就越過了我,就想要處理他,是你從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我。”
“還是你覺得,你手下匯報的情況,比起我告訴你的,更加的無所隱瞞?”
“亦或者,”陸聽酒的語調,慢慢的緩了下來,“是不是在你心裏,我不應該見其他人,”
“前幾天你在餐廳說的——少見其他人,是這個意思嗎?”
陸聽酒說完之後。
霍庭墨暗暗沉沉的眼神,幾度變化。
眸底的晦暗,一度壓到最低。
靜了好一會兒。
霍庭墨還是問出了那個——陸聽酒一開始就明顯想避開,但沒想到繞了一大圈又被繞回來的問題。
“酒酒,”男人低低沉沉的問,“其實你,是在關心他?”
瞬間。
陸聽酒那邊噤了聲。
她也沒有看到,原本是試探,卻沒有聽見她反駁的聲。
男人原本就疏漠的神情,驟然沉了下來。
相比於之前,更是冷上了幾分。
突然。
霍庭墨停下的腳步一轉,朝保鏢圍在中心的人走去。
電話那邊的陸聽酒,像是在現場般。
心底驀地一凜。
陸聽酒驚怒出聲,“霍庭墨!你要幹什麽!”
“是不是他不在了,你就不會再關心他了?”
男人低低沉沉,不辨情緒的聲音響起。
一個沈洲不夠。
還要來第二個?
“霍庭墨!”
陸聽酒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攥緊。
她盡量穩著聲調道,“我不是關心他,霍庭墨,不是關心他。”
“我跟他沒有見過幾次的。”
“但他敢攔你。”
霍庭墨淡無起伏的字落下。
聽見男人未停的腳步聲,陸聽酒忍住心底驀然湧現的慌亂。
突然想到了什麽。
“我想你的手幹幹淨淨的,霍庭墨!”
霍庭墨頓住,黑眸看著幾步之遙的邵南城。
靜了幾秒。
他低低的道,“酒酒,早就不幹淨了。”
又是幾秒的寂靜。
突然。
霍庭墨耳邊聽到順著電話,傳來的徐徐低低的輕笑。
霍庭墨喉間一緊,眼底瞬間湧現不自知的慌亂,“酒酒……”
“這麽說,”陸聽酒還是笑,但笑裏什麽情緒都沒有,“你非要動他不可了,是不是?”
“就算我說別墅裏有人攔住不讓我離開,你也不肯回來是不是?”
“酒酒。”
霍庭墨下意識的想要否認。
別墅裏都是他的人,不會有人對她不敬。
但他預感,他說出來,電話那邊的女孩會更生氣。
“霍庭墨。”陸聽酒眼底收了笑,一貫清越的音連寒涼都沒有,隻剩下平靜。
陳述般的平靜。
“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回來?”
霍庭墨看向邵南城的眼神,驀地變冷。
在陸聽酒以為男人不會回答,準備走一趟時。
才聽見一個低低沉沉的音,從男人口中溢出。
“好。”
掛了電話。
見霍庭墨要走。
一旁的林南上前一步,請示道,“霍總,他呢?”
“隨他。”
霍庭墨冷冷的落下兩個字後,轉身就要離開。
“霍總?”
身後。
邵南城生性薄涼的聲,不疾不徐的響起。
“我不過是攔了她一下,你就要廢了我的腿。”
絲毫不留情,帶著幾分明顯的嘲弄。
“那曾經一度讓她傷心的沈洲,你豈不是,會要了他的命。”
“但他現在,還在圈內,還活得好好的。”
“還是說。”
邵南城盯著他的背影,一字一頓的道,“她心尖上的人,你不敢動。”
這句話裏的嘲弄,不知道是有幾分對他自己。
又有幾分,是對著霍庭墨的。
亦或者,兩者都有。
邵南城說完之後。
霍庭墨站在原地,沒回頭。
“激將法,早就過時了。”
霍庭墨波瀾不驚的一句話說完。
見他上車離開。
邵南城,眸底寒涼更甚。
……
星湖灣。
客廳內。
坐在沙發上的陸聽酒,臉上表情算不上冷。
但較之平常。
也要淡了那麽幾分。
霍庭墨回來得很快。
他說的二十分鍾,實際上也就用了十多分鍾。
“酒酒。”
霍庭墨一進客廳,就可以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女孩。
霍庭墨大步走過去。
在她身旁坐下,順手將她抱進懷裏。
“酒酒。”
霍庭墨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是誰攔住了你,不讓你出去的,嗯?”
“他怎麽樣了?”
陸聽酒抬臉看向他,眸底靜然幹淨。
霍庭墨頓了頓。
垂眸看著懷裏女孩白淨漂亮的臉蛋,嗓音不自覺的寵溺,“是不是門外的那兩個,嗯?”
跟著霍庭墨進來的林南,遠遠的候在一旁。
霍庭墨淡淡的吩咐道,“把那兩個帶進來。”
比林南的應答聲,更快一步的。
是霍庭墨察覺到,他懷裏驀地要起身的陸聽酒。
霍庭墨手下加重了力度,把陸聽酒仍舊錮在懷裏。
“放手。”
“腿沒廢。”
跟陸聽酒清涼的音,一同落下的。
是她想要回答。
霍庭墨不肯放開她,隻是溫聲道,“酒酒,他腿沒廢。”
“真的?”
陸聽酒從接到邵夫人的電話時,就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稍稍鬆了鬆。
霍庭墨沒必要騙她,但還是想要再確認一遍。
“嗯。”
霍庭墨在談及除陸聽酒之外的其他事情時,整個語調就會變淡很多,基本沒有任何的起伏。
“沒傷到筋骨。”
“為什麽不問我?”
陸聽酒抬頭看他,“你問,我可以給你解釋的。”
“還是,”陸聽酒頓了頓,才慢慢緩緩的拖著語調道,“你隻信你手下的人,給你匯報的。”
霍庭墨低眸,深深沉沉的目光,鎖在女孩巴掌大的臉蛋上。
“酒酒。”
他不想,從她口中聽到其他任何人的名字,就算是隻是提及,也不可以。
“解釋,就說明有誤會。”
誤會,意味著不信任。
霍庭墨伸手,撥了撥女孩鬢邊的一縷碎發,動作小心翼翼而又克製。
情深在眼,不經意間,半生的誓言落入她耳。
“酒酒,我信你,但我不信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