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藝成出山雛鷹展翅
“猿兄······”燕雲喉嚨裏堵塞著，眼裏熱淚滾動。
就要分別了，白猿相伴自己多年，誰說隻有人類才有情感，在這幾年光陰中，白猿就像一個慈愛的長輩，對自己無微不至關照，眼看就要離別，這一別還不知有沒有見麵的機會。
白猿似乎也說不出話來，隻是拉著燕雲，示意他往石壁上看。
一條條刮痕密布在石壁上。
“猿兄，這是你為我記下的天日？”白猿點了一下頭。
“猿兄······”燕雲一把抱著白猿，再也忍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
他拉著白猿，將石壁上那些痕跡一條條數下去，整整二千一百九十條，也就是說，自己已經在這裏呆了整整六年。
六年的時間啊！那是多麽漫長，可燕雲覺得眨眼就過來了。
真是山中無歲月，不知這六年裏，外麵是什麽情況？阿裏木叔叔是否還在做生意？那老少乞丐怎麽樣了？還有毒娘子姐姐是否落入到了祁連雙煞之手？
還有······
燕雲決定離開了，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完成。
“猿兄，你和我一起離開，好嗎？”
白猿無言地搖了搖頭。
“猿兄，你我相伴六年時光，要不是你，哪有我燕雲今日，和我一起走吧，給我一個報答你的機會。”
白猿還是搖了搖頭，望向石室。
“猿兄，你要陪師傅？”
白猿點頭。猛地扭轉身奔進石室。
那道石門立即關上。
“猿兄······猿兄······”燕雲拍打著石門。可卻再也聽不到任何回音。
“師傅，雲兒已學成你的武學，雲兒要走了，一定不會忘記你的教誨，猿兄，多謝你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師傅就拜托你照看了，我會回來看望師傅和猿兄的，我走了。”
燕雲一步三回頭，走到了石洞門口。
那珠千年龍涎果仍然一如既往地盤在那裏，下麵依然是雲霧蒸騰，自己就要從這裏出去了，就要從這峭壁上飛躍而上，去了結所有的恩怨，去完成師傅的遺願。
燕雲的目力已非從前，他仰頭看見了峭壁上峰頂的白雪，估摸著這段距離至少有八十丈，雖然擔心著自己能否上得去，但卻絲毫沒有畏懼感。
但自己所學鷹揚九式的輕功身法並沒有經過實踐，隻是在洞中學得要領，狹小的洞穴無法給他提供施展的場地，何況再好的身法都需輔之以內力，自己內力究竟有多少，燕雲沒底，但心中卻有一個堅定的信念。
仔細觀察了峭壁的形勢，在石壁的縫隙中偶爾長出一顆碗口粗大的雜樹，而且還有一些地方岩層突出，完全可以站立人。
燕雲的心踏實多了，隻要自己不慌亂，那些地方是可以借力的。
為了保險起見，他拔出了寶劍。
這把劍是玄機老人當年所配之劍，名青雲，直到臨走之時白猿才將它取出贈與燕雲。
劍的鋒芒恰如劍名，寶劍一出鞘，便青光畢露，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一旦不能站在那些樹上或突出的岩石上，也可將寶劍插入石壁縫隙中。
調整了一下呼吸，燕雲一個跨步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那珠龍涎果樹粗壯的樹幹上，這裏是他再世為人的起點，更是他再次踏入江湖了結恩怨情仇的第一步，是他人生一個新的開端，是他實現理想，完成師傅重托的起始平台。
下麵山穀的風如浪潮般盤旋回環，怒吼著，不斷給燕雲壯膽。
這是第一次真正應用所學得的技藝，麵對的不是有生命的敵人，而是矗立了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的陡岩，它不會主動向自己進攻，而是等著自己去征服它們。
所以燕雲此刻反而不再心急，他不斷調息自己的呼吸，盡可能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慢慢地氣沉丹田，雙手如雄鷹的翅膀展開，猛吸一口氣，雙腳用力一蹬······
“嗖······”隻聽山風在耳際厲嘯，整個人筆直地如一隻離弦之箭往上直竄而去。
第一次使用鷹揚九式，更不知道自己內力修為，燕雲這一竄可是用盡了所有的力道。
在峭壁上十多丈有一塊突出的大岩石，岩石下麵不遠處還稀疏地分布著幾顆樹，燕雲原計劃盡最大努力飛躍到那塊岩石上，再不濟，下麵那樹幹也可落腳。
沒想到這一上竄，竟然直直的竄出了差不多三十丈。
本來鷹揚九式的要訣還在於當真氣快要用盡的時候，可再次調換真氣，做到連綿不斷。
但燕雲第一次使用，當然難免疏忽，加上這一下出去了三十來丈，著實讓他心裏一驚。
人就是這樣，驚詫之際，大腦就會缺氧，思維短路，燕雲忘記了換氣，整個身子突然下落。
好在他臨危不亂，手中寶劍連同整個身子奮力向岩壁撞去。
火花四濺中，寶劍半截插入岩層，燕雲止著了下墜之勢。
整個人掛在寶劍上，懸在半空，下麵是震耳欲聾的山風呼嘯，是看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燕雲穩定了一下心神，已經有了經驗，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直落下去。
當撲通直跳的心再次平靜下來後，隻見他將寶劍用力一拉的同時，身子急速旋轉，僅憑心中一口氣，硬生生再次往上竄去。
有了第一次的失誤，燕雲沒有犯同樣的錯誤。
力道未盡之時，他已看準了略微突出的岩石，手中劍尖輕觸岩石，同時真氣一換，借力使力，猶如一隻急速騰空的雄鷹，盤旋而上。
近兩百丈高的懸崖，就這樣被他征服。
當燕雲站在高高的山頂，當望著腳下的深淵，他心裏打翻了五味瓶。
這裏本是自己的葬身之地，有誰會知道居然變成了自己重生的福地，冥冥之中似有天數。
師傅一代奇人，淡泊名利，一生唯一的宏願，便是維護武林正義，自己該怎樣才能不辜負師傅的遺願？
白猿乃天下靈猿，為報師傅活命之恩，甘願一生守護師傅，其忠誠可昭日月，自己更是受益良多，白猿為自己做出的犧牲，如何報答？
燕雲的心變得沉重起來。
接下來該做什麽呢？是先創立玄天門還是先訪查仇人蹤跡？
燕雲決定先到外麵看看，六年了，多少個日夜，看看外麵的世界發生了什麽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