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曆江湖尋仇路
路,就在自己腳下!
東、南、西、北,再高的山,擋不著自己的去路;再寬闊的深淵,阻不住自己的腳步。
燕雲清晰的記得不遠處那塊突出的山岩下那間小屋,那是一個極為短暫的夜晚,那裏有過極為短暫但卻美好的回憶,雖然整個夜晚自己都在昏迷中,至今他還猜想得出月娥姐姐麵對自己時那種焦灼而關切的神情……
她看著自己時略微紅潤的臉、晶亮的眼神,她溫潤細膩的手······
一幕幕猶如剛剛發生的一樣。
小屋依然還在,那道進屋的門沒有關,隻是讓蛛網全部侵占了。
屋裏失去了原有的光澤,沾滿了塵灰,床上的被子被掀在一邊,那是自己被月娥塞進暗洞時從自己身上掀開的,還是當時那模樣,隻是早已布滿塵灰。
“月娥姐,你在哪裏?”
燕雲心裏灌滿了鉛,他想要大聲呼喊,可卻隻能在心底呼喚,他沒有親人,當月娥說要把他當弟弟時,他就把這個姐姐深深植根在了心底。
數年光陰,世事蹉跎,月娥姐是被那兩個惡煞所害,還是……?燕雲不敢去猜想,但他誓要找到那兩個惡棍。
這是祁連山的一個支脈,姐姐稱那兩人是‘祁連雙煞’,必然就在這祁連山中。
“但願老天爺賜福你們,你們到今天還活著!”燕雲心中默默為雙煞祈禱,他不希望兩人短命,他們對姐姐的侮辱,他要親自十倍、百倍討還!
燕雲展開身形,撲入山穀。
三天過去了,他記得自己已經搜索了至少十條山穀,可穀中幾乎沒有看見具有生命的東西,更不要說人影。
難道他們不在祁連山?
燕雲不相信,他在師傅的藏書中,看過關於祁連山的介紹,東西寬長達一千多裏地,南北寬也多大五六百裏地。
他相信是自己還沒有找到,這裏不知有多少山穀,不知有多少地方能藏人。
三天雖然一無所獲,但這裏的險惡地形和幾尺後的積雪,卻給他提供了一個錘煉輕功的絕好場地。
這幾日不停地穿山越嶺,跨越深澗,已讓他對鷹揚九式得心應手,使用起來幾乎達到了心神合一的地步。
又是幾天毫無結果的搜索,讓燕雲轉而想到這兩個好色之徒一定在這冰天雪地呆不著,即使沒死,也必定到外麵的花花世界逍遙快活去了。
與其在這裏漫無目的的搜素,不如也到外麵去,以他兩人的名氣應該是不難打聽到他們消息的,同時也方便自己查訪興雲莊慘案。
······
張掖,以“張國臂掖,以通西域”而馳名,乃是東西方交通要道上一處特別重要的樞紐要地。
因其是商路的必經之地,故而人口匯集,集市繁華。
張掖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上,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衣書生,悠閑地散布在熙攘的人群中。
書生身體瘦弱,臉色略微蠟黃,那身青衣看上去也很陳舊,一副落魄的窮酸樣。
唯一令人起眼的是他腰際居然懸著一柄劍,那劍鞘看起來似乎很有些年代,雕刻著鬆紋。
這柄劍掛在他身上,讓人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這樣一個文弱的書生,看樣子連一日三餐都不能滿足,說不定那柄劍哪天就典當了出去。
書生好整以閑地瀏覽著兩旁密密的攤點,時不時還挨近攤點旁那些買東西的人流中。
燕雲自幼長在興雲莊,幾乎沒有出過莊門,到市井中,眼前那些攤點上來自各地的小商品,以及色彩豔麗的絲綢、瓷器以及各種名貴香料,讓他有些目不暇接。
說著各種語言的商販賣力的推銷著他們的東西,那些衣著光鮮之人更是成了商販們笑臉相迎的對象。
燕雲偶爾也低頭看看那些商品,但天生就有一雙慧眼的商販看書生的窮模樣,商販們並不像招呼那些衣著光鮮的人那樣熱情地招呼書生,他們隻是好奇地把眼光看向書生那柄劍。
書生雙眼幾乎一直半開半合著,偶爾也睜眼往四周掃射一下,但絕對沒有人注意到他睜眼時,眼中流露出的那種能洞穿一切的精光。
書生就是燕雲。
從祁連山下來,一路來到了張掖。
他已經在張掖的街頭漫無目的的流浪了兩天,他希望能聽到些什麽,或者看到些什麽不一樣的東西,但卻一無所獲。
就連那些茶館酒肆,本該是大家閑言碎語的地方,也極少人提及武林之事。
就連以前經常聽到的血門都好像突然間銷聲匿跡了似的。
但燕雲沒有喪失信心,因為他知道幾年前,血門的勢力就遍及整個西北,他們燒殺搶掠,橫征暴斂,就已經惹得怨聲載道,何況今日?
燕雲發現有許多人即便在酒興之下,滔滔不絕吹噓的時候,似乎一涉及到某些問題,便立馬緘口不語,而且畏懼之色顯露無遺。
答案隻有一個:那便是血門在他們心目中已經是魔鬼,已經完全控製了他們的靈魂,支配著他們的意識。
時盡中午,燕雲走進一家熱鬧非凡的酒樓‘天下居’。
酒樓是做生意的地方,目的隻有一個:賺錢。
進酒樓的人不管窮富,都有錢賺。
富者,酒樓為他們準備了專供他們肆意揮霍的地方——雅間。
窮者,一般酒樓的第一層便是他們消費的地方。
燕雲不是富者,店小二並沒有像對待有錢人那樣對他恭敬地說:“客官,樓上請!”
但是小二還是給了燕雲一個甜甜的笑臉,燕雲絲毫不以為意,在進門的左邊一個角落裏挑了一個位子。
其實這個位子已經有人,那是一個身著灰色衣服的老人,年齡大概有五十歲左右。
因為整個底樓已經沒有空位,燕雲看了一下,隻有這個老者是一個人占著一張桌子。
“小二哥,一盤花生,一斤牛肉,一壺酒,一壺茶!”燕雲每次吃東西,都免不了一個‘一’字,因為他覺得那樣說起來既簡單又順口。
“客官稍等!”小二笑著用肩上的桌布在燕雲麵前的桌麵上一邊擦拭一邊說道。
燕雲坐好,既然與人搭夥同桌,便很有禮貌地招呼道:“老丈,打擾了。”
老者麵無表情,淡淡說道:“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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