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巫山神女（2）
燕雲心裏陡然一驚，原來中年美婦要和自己玉石俱焚，這綠衣少女既不想看到自己的恩師出此下策，也不想看到自己因而喪命。
燕雲雖然不知道中年美婦有何厲害至極的手段，能讓自己和她同歸於盡，但他此來的目的並不是要和人生死相爭。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燕雲再次欠身說道：“前輩暫息雷霆之怒，且聽晚輩一言。”
中年美婦一來憑自己一身修為，居然敵不過眼前這個年輕人，二來綠衣少女雖然表麵是在為自己，但她是過來人，知道自己的徒弟一顆芳心已經在別人身上，正氣得渾身發抖。
“你還有什麽遺言？”
“晚輩燕雲，不遠千裏來此，實為尋找一種罕見的藥草，隻因晚輩的幾個朋友被一種奇特的掌力所傷，非要此藥，或許有救，還望前輩悲天憫人，通融晚輩。”
“哼，老身所居之地，幾十年來禁止外人進入，尤其是男人，老身豈能為你破例！”
“前輩，事有緩急從權，人命關天，難道前輩忍心看著別人因無藥醫治而亡，那樣前輩於心何安？”
“別人的生死與老身有何想幹！”
燕雲正要再說，綠衣少女卻插話道：“師傅，我看此人言辭懇切，要不……”
“小丫頭知道什麽，天下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老身豈能被他三言兩語蒙騙。”
燕雲沒想到中年美婦如此蠻不講理，她的態度完全與她表現出來的氣質迥然不同，心內孤傲之氣騰地一下冒了出來。
“前輩此話是否偏激，豈能將天下男人一概視之！”
“小子，你敢教訓老身！”
“晚輩不敢，隻是實話實說。”
“哼，老身拚得這條命不要，也絕不讓你進山。”
“隻怕前輩拚了命，也未必能阻止晚輩。”
燕雲好說歹說，中年美婦寸步不讓，燕雲心中已然怒氣再生，他不想知道中年美婦有什麽手段自認為能致自己於死地，但他堅信，自己全力施為下，必能確保自身安然無恙。
“小子，你如此自信？”
“在下向來自信，否則，在下也不知死過多少回，前輩如若不信，不妨試試，在下絕不退縮！”
“好！好！”中年美婦狠聲連連，再次將功力聚集全身。
“師傅，不要！”綠衣少女噗通一聲跪在中年美婦腳下，泣不成聲。
“翠兒，你敢阻擋師傅！走開！”
“師傅，翠兒是你一手養大，翠兒自幼連爹娘都不知道是誰，翠兒跟在你老身邊，翠兒心中就把師傅當成自己的娘親，既然師傅不要翠兒了，翠兒就先走一步。”
綠衣少女話未完，手中劍已橫向自己脖頸。
“翠兒不要！”中年美婦眼疾手快，一抬腳踢落綠衣少女手中劍。
燕雲的心又一下子軟了下來。
“前輩，翠兒姑娘語出至誠，一片孝心，你難道願意看著她年輕的生命因你一時的憤怒而結束？”
“小子，這不關你事！”中年美婦眼冒怒火，轉而對綠衣少女道：“翠兒，你不知道為師禁止任何男人進入此地的原因，實在是為師……哎，難道你非要逼著為師幾十年的誓言因此而破麽？”
中年美婦話到此，居然一臉茫然。
“師傅，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樣做，但師傅要與別人同歸於盡，翠兒從此就會失去師傅，翠兒再無任何依靠，難道師傅忍心見翠兒孤苦無依麽？”
“小子，你走吧。”中年美婦聽了翠兒的話，身子一陣顫抖，轉而語氣平和地燕雲說道。
“前輩，晚輩已經把話說得十分明白，晚輩確實因尋藥救人才來此，並不是有意擅闖，更不是有意要冒犯前輩，前輩再重的誓言也大不過無數無辜的生命，還請前輩三思。”
“年輕人，老身也說得十分明白，老身再次向你說明，老身並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之所以不允許外人進入此山，是因為幾十年前，老身就已立下誓言。”
“前輩幾十年一直住在這裏？”
“這不關你的事，神女峰乃是老身棲身之所，更是老身……”
中年美婦突然打著話頭，神情一片黯淡。
“神女峰？”燕雲心裏陡然一驚，暗恨自己好糊塗，隻想到找藥救人，居然忘記了那麽重大的事情。
“前輩，這座山峰就是巫山十二峰中的神女峰？”
“年輕人，你這話何意？難道你連神女峰都不知道？”中年美婦也是一愣。
“晚輩雖然聽說過，但卻從未見識，晚輩來此，查看了許多地方，沒有找到要尋的藥草，見這裏峰勢奇特，故而尋到此地，晚輩有一事可否請教前輩？”
“什麽事？你說說看！”
“前輩可否聽說過巫山神女黃蓧竹？”
“你……你是誰？你怎麽知道黃蓧竹？”中年美婦猶如大白天看見厲鬼，蹬蹬蹬往後退了幾步，全身顫抖。
燕雲估計自己所料不差，躬身行禮道：“原來前輩就是黃老前輩，晚輩無知，冒犯之處，還望海涵。”
“你怎知老身？是誰告訴你的？快說!”巫山神女震驚中帶著無比激動。
“是碧眼神算張老前輩。”
“張世成，不……不可能……！”巫山神女神情茫然。
“晚輩句句實言！”
“他……他……竟然還活著，這怎麽可能？他既然還活著，怎麽不來見我？”巫山神女喃喃道，臉上一片淒然。
“前輩，張前輩已經身故。”
“什麽？”巫山神女全身一震。
燕雲看巫山神女的神情，料定兩人年輕時必有一段生死難舍的戀情，可能因為某種原因，最後沒能在一起，於是便把自己如何偶遇碧眼神算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中年美婦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仰望著夜空，她盡管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也難禁止身體微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