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奇怪小鎮
九月的天氣,本是秋高氣爽,但這年卻和以往不同,早早的中原大地便籠罩在一片蕭索中。
已經連續幾天秋雨綿綿,人們常說一場秋雨一場寒,事實證明這是老祖先幾千年累積而成的正確經驗。
草枯、葉黃,風刺骨。
燕雲的心也像這落寞的秋景,一點情趣都沒有,血門至今還隱在幕後,每一次都是他們有所行動後才發覺,照此下去,怎麽抓得著他們的尾巴?
盡管那些不甘屈服的門派都做了防患於未然的準備,但血門勢力的強大,大大超出了各門各派,大家既不能集中在一起,難免不被血門各個擊破。
還有殘人穀中受傷的那些人,自己尋來的藥物是否有用?如果鬼穀子不能煉出丹藥,後果會……
燕雲幾乎不敢再想下去。
入夜時分,朦朧的細雨中,前方出現了一個集鎮,恰好正在路的中間,要繼續前進,看來隻好穿過這個集鎮。
集鎮很古老,從那些房舍早已變色的磚頭和房頂瓦上布滿的青苔,便可看出它至少沉澱了幾百年的歲月。
集鎮不大不小,不小是因為這裏至少聚集了好幾百戶人家,不大是因為它比起那些上萬戶人家的城市來說,又顯得不那麽起眼。
集鎮的布局很古怪,燕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呈長方形的布局,一條幽深的街道向前延伸,房舍就在這條街道的兩側。
趕了一天的路,還是在雨中,燕雲覺得很累。
其實這點路程來說,本來不算什麽,誰讓燕雲心中有太多解不開的結。
身體的疲乏往往不是來自體力的消耗,而是心中的重壓,心有所思,心有所牽,心便累,心累便會消耗無盡的體力。
往前走了兩百米,可能是由於陰雨連綿的緣故,很多人家都關閉著門戶,他已經走到通道的正中,發現除了自己心神不寧的遊蕩在街上,就沒有看見其他人。
左前方是一個客棧,客棧門口掛著兩個燈籠,在陰雨和已經悄悄來臨的暮色中,發出慘淡的光。
一股淡淡的菜香味闖進鼻孔,肚子‘咕’的一聲輕響,燕雲突然想起已經一整天沒吃過任何東西。
苦笑一下,信步走進客棧。
客棧中有幾個人,分占著三張桌子,正低頭喝酒吃菜,見燕雲進來,隻是本能地抬眼看了一下,便又自顧自吃喝起來。
倒是那個站在櫃台旁邊的一個老人見來了客人,隨手將搭在肩膀上的一張還算幹淨的毛巾一扯,趨步上前。
“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店?”
“吃飯。”燕雲隨口答道,答得有些有氣無力,一聽就讓人覺得他不是病得很重,就是餓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客觀請坐,不知客官要點什麽?”那個老頭一臉堆笑,半彎著身子。
其實他就是不彎腰,可能他的身子也無法伸直,因為他是一個駝背。
“老人家,給我來一壺酒,一盤花生,一盤牛肉。”燕雲對人一向有禮貌,何況眼前還是一個身帶殘疾的人,何況老人家正在用那張毛巾費力地抹著麵前的桌子,盡管那桌子上什麽也沒有,出於對客人的禮貌,他也要打掃一番。
“客官稍等,酒菜馬上就來。”老人轉身而去。
燕雲環視了一下,見這裏除了這個老人外,不見有任何夥計,而那老人則直接進了後廚。
燕雲正對大門而坐,不知為什麽,自從踏進這個小鎮,燕雲就感到有些氣氛不對。
他也曾仔細觀察街道兩邊,卻又什麽異樣也看不出。
對門而坐,可以隨時留意外麵。
老人說是很快就上酒菜,可是燕雲足足等了兩炷香的時間,老人才急匆匆地端來了酒菜。
這時有好幾個客人在桌子上扔下酒菜錢後都已經悄然離開。
“客官,讓你久等了。”老人抱歉地說道,一邊把手中托盤裏的酒菜一樣一樣地擺在桌上。
“沒關係,老人家辛苦了。”燕雲並不介意老人上菜速度慢,因為在老人進入後廚後,他便聽到了後廚中傳出的做菜的聲響,已經確定這位老人既是這客棧的夥計還是主人。
“客官慢用!”老人說完,便徑直走向另外的桌子,將客人留下的酒菜錢拿起揣在懷中。
不一會兒,其他客人也先後離去,店裏就剩燕雲獨自自斟自飲。
燕雲倒是不急,他雖然不是酒鬼,但他認為酒的確是好東西,盡管這裏的酒實在不入流,入口便是一股辛辣的味道。
但酒卻比較純正,是真正的糧食釀造,沒有參假,貨真價實,而且正是那辛辣之味,一進入喉嚨,便讓人全身血流加速流竄,精神也為之一振。
既來之則安之,燕雲好整以閑地滿斟慢飲。
那老人可能是酒中愛好者,見隻有一個客人,便依在櫃台旁,手中拿著一個酒袋,不時喝上兩口。
“老人家,何不過來喝一杯?”燕雲突然覺得兩個人喝酒要比一個人喝酒有趣得多。
“客官不嫌,老漢自當奉陪。”老人看來是個爽快之人,毫不遲疑地答應道。
“這店是老人家開的?”燕雲為老人斟了杯酒遞過去。
“客官好眼力。”
“老人家這麽大歲數,怎麽不請兩個夥計,還要親力親為?”
老人嗬嗬笑道:“客官有所不知,老漢孤身一身,賴此為生,店裏的生意不好,何必請人。”
“老人家一直在這裏開店?”
“不瞞客官,也不是一直就在這裏,但老漢在這裏已經整整十七年了。”
“哦,看來老人家也算得上這裏的人了,在下遠道而來,偶然路過這裏,想向老人家打聽一些事?”
“嗬嗬,客官有什麽需要問的盡管說,老漢姓孫,大家都叫我孫駝子,隻要我知道的,言無不盡。”
“我看這集鎮也不算小,而且正當要路,不知為何會如此蕭條?”
燕雲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嗬嗬,客官有所不知,自從老漢來到這裏,在我的印象中,一直就是這樣,可能是大家養成的習慣吧,隻要到天黑,便關門,倒是白天,要鬧熱一些。”
燕雲對老人的解釋不以為然,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就是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