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獸哥”發飆
“獸哥”“哈”地一聲狂笑,退後幾步,又是一個飛踹。
縫大一點了。
然而此時,我透過方孔看到,那扇木製門被打裂了。
一個黑乎乎的、披頭散發的腦袋鑽了進來。
是那個怪女人,她的一雙滿是怨毒的眼睛,透過長發朝著房間中間的那張床看去。
然後,腦袋又縮了回去。
嗯?這是放過白月了?
想得美!
又是“砰”的一聲,木門完全倒下,怪女人衝進了房間。
“她進去了!她進去了!野獸,你快啊!”我嚷道。
“獸哥”此時已經是第四次飛踹向鐵門。
但鐵門離開的縫隙,也隻能容我伸過去一條胳膊。
而那個怪女人,已經一步一步走到了白月的病床前,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床上的這個人,還有她身邊的那一帶血漿。
猛地裏,她一把抓下血漿帶,扯破了就往嘴裏灌。
很快,她就滿嘴是血,這張臉看上去更加可怖。
血漿的味道似乎使她興奮起來,她的嘴巴裏發出“嗬哈”的一聲怪叫,隨即就撲向病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白月。
我急得幾乎要哭了出來。
也就在這時,“獸哥”又是一腳飛踹。這一腳他並沒有再去踹那扇鐵門,而是踹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整個人被踹飛了出去,背部著地,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
隻見“獸哥”在把我踹飛後,看了一眼我剛才用來觀察房間裏動靜的方孔,然後他伸出右手拇指在眼前和那個方孔前比劃了一下,放下手,抬起槍,槍口伸.進了方孔裏,就要扣動扳.機。
我大吃了一驚,叫道:“瞄準都不瞄準?你這不是浪射嗎?傷到白月怎麽辦?”
“獸哥”罵道:“你個廢物懂個球!”說著就扣下了扳.機。
堂堂堂!
一陣火舌吐出,火光也照在了他的臉上。
裏麵傳出一聲怪叫:
嗷~~~~
就好像野獸被擊中一樣。
一個點射打完,“獸哥”拿開槍,就往方孔裏看。隻看了一眼,他就猛地把頭往後一揚,似乎看到了什麽至為恐怖的東西一樣。與此同時,方孔裏,應該是距離方孔極近的地方,傳來“嗷嗚”的一聲怪叫。
“媽的,天靈蓋都被打掉了,還那麽囂張!我讓你囂張!”“獸哥”一邊叫罵,一邊再度抬起81杠,把槍口塞進方孔裏,扣動了扳.機。
堂堂堂!
這一回,方孔的另一邊傳來“撲通”一聲,似乎是有人倒地——那個怪女人被擺平了?
“獸哥”再度放下槍,那眼睛再往裏麵看了看,右手握拳,手肘向下一拉,低聲叫道:“Yes!”
然後,他走到先前被他破壞了一半的鐵門邊,繼續研究怎麽把它弄開。
而我好奇地趴到方孔前,往裏麵一看,視野所及,隻能看到一灘巨大的,並且不斷在擴張的血泊。
大概10分鍾後,大鐵門終於被“獸哥”踹出了一個能夠容納一人側身進出的縫隙。我和他都進入了房間裏。
進入房間後,我第一眼就看到那個怪女人倒在方孔前,腦袋完全被打爛,看不出一點形狀。
但她的小腿,還時不時地往上抬一下。
“獸哥”則迅速衝到白月的身邊,幫她把依舊插在胳膊靜脈上的針管拔掉,捂住出血點,確認止血後,又從那扇木製門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他帶了一堆血漿回來,重新給白月輸血。
他的動作準確而熟練,就像是一個從業多年的護士一樣。最後,當做完這一切,他就站在白月身邊,靜靜地看著她。
嗯?我沒看錯吧?這貨的目光裏竟然滿是溫柔?哈?這還是“獸哥”嗎?
感覺有點搞笑之餘,我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醋意:他肯為了白月拚命,也知道白月的血型。他為白月所做的事情,我能做到嗎?
恐怕我還沒這個能力。
不過,看著白月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我心裏麵也好受了許多。而且此時我才注意到,白月身上的傷口都被包紮了起來,手法雖然略粗糙,但還是做到了止血。
應該也是“獸哥”做的吧。她胸口的傷要做包紮的時候,是不是要脫.衣服的……我靠,柳謙啊柳謙,他們兩口子的事,關你屁事!
此時我感覺自己在這裏有些多餘,可想要離開,卻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又過了大概一個小時,“獸哥”忽然回頭衝著我嚷道:“她眼皮剛才動了一下,你看到沒?”
我眨巴眨巴眼睛,點點頭,心想:“你說動了,那就動了唄!”
“獸哥”說道:“她馬上就要醒了,這麽多時間了,她肯定會餓。你去給她找點吃的!”
我莫名其妙地“哦”了一聲,端著AR-15就往門這裏走。“獸哥”卻又說:“不行不行,你個廢物哪裏知道她會想要吃什麽?而且,她有甲亢,辣的不能吃。你都不知道的。我去,我去吧。你給我看住她,不許任何東西接近。我回來的時候,她必須還是要像現在一樣好好的。不然,老子就崩了你,聽見沒有!”
我木然點頭,覺得平時酷炸天的“獸哥”,這會兒居然像個大媽似的嘮叨了這麽一大坨話,實在有點搞笑。
“獸哥”說著,就端著槍衝了出去。一邊走一邊說:“她最愛吃的,是這裏的咖喱炸麵包。可是她最近甲亢有發作,不能吃辣,甜醬米飯也挺好……”
我看著他的背影,暗想:“你對白月還真了解啊。她對你是不是也這麽了解呢?”一邊想,一邊重重地歎了口氣。
空蕩蕩的房間裏,我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旁邊那個怪女人小腿上下抖動撞.擊地麵時,發出的“答答”聲。
起先我心裏有些發毛,但10分鍾後,怪女人的小腿不再抖動——徹底翹辮子了。而白月也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神很迷離,似乎還在分辨自己到底在哪兒。一看到我,她那雙能說話的眸子裏猛地放出光來。
“大惡狼!你救了我?”聲音很是有氣無力,但那種興奮感,還是能聽得出的。
我心頭一酸:她昏迷醒來後,最想看到的也果然是他。
我搖了搖頭。
白月也看清我不是“獸哥”,目光黯淡下來,盯著天花板沉默了良久,才說道:“魔術師,你救了我嗎?這傷口……這傷口也是你包紮的?你……你……”
我默不作聲。
白月的臉紅了。她說道:“謝謝你。”
我猶豫了半天,想說一句“不用客氣”,最終也沒出口。
“你……你有看到他嗎?”白月看著我,問道。
這個“他”應該是指“野獸”了。
我點點頭,說道:“他怎麽會拋下你呢?”
白月的臉上有了微笑。
然後,她閉上眼睛,嘴巴裏說道:“我很累,睡會兒。辛苦你幫我站崗,好嗎?做我的哨兵,你願意嗎?”
我說道:“願意。”
白月笑道:“小哨兵,那條大惡狼回來的時候,把我叫醒。我們一起打狼,好嗎?”
大惡狼?
嗯,就是“野獸”了。
你終究,還是想要他。
可你知不知道,剛才危急時,為你著急為你拚的,不止他一個?
我隻能十分木然地“嗯”了一聲。
白月躺在病床上,大約過了2分鍾,鼻息均勻,再度睡著。
我就站在旁邊,端著槍,看著她,看著旁邊掛架上的血漿一滴滴地滴入她的血管。
可是這一等,居然一直等到了天黑。
“獸哥”一直都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