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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佛手柑

  眼見車子前麵和周圍逐漸看不到半個人影,我緊繃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下來。地麵給車子造成的顛簸也越來越小,豐田車開得越來越平穩,我就感覺整個人置身於搖籃中一樣,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夢境裏我還是被惹挪鎮裏的那群怪物追逐,甚至撕咬。最後,我感覺渾身燥熱,就這麽活生生地被熱醒了。


  醒來一看,我依舊躺在豐田車裏,四周都是樹木和蕨類植物,還有一片片野草。太陽掛得老高,直曬在我身上,好懸沒把我烤熟了。


  扭頭一看,“獸哥”和白月都不在車裏。隻能看到車子裏一灘灘的血跡,連“獸哥”給白月弄的食物和水都不見了。隻剩下那把AR-15,還橫躺在車後座上。


  我心頭一凜,叫道:“獸哥!白月!”


  沒人答應。


  “野獸”該不會帶著白月扔下我跑了?

  我心慌起來,推開豐田車的大門又吼了一嗓子:“野獸!白月!”


  還是沒人答應,我覺得,他們肯定是丟下我跑了。


  我大聲罵道:“操!別讓老子找到你們,非幹掉你們不可!”說著,我從車後座那裏取出了AR-15,檢查了一下,發現彈匣被卸下不見了。


  氣得我又罵了句髒話。


  就在我悲憤到極點的時候,猛然間就覺得後腦勺一痛,被什麽東西狠狠砸了一下。那東西在我腦袋上砸了一下後,又“啪”地落在了豐田車的頂蓋上。


  是一種我叫不出名字的果子。黃色的,皺巴巴的,就好像一個手五指並攏在一起一樣。


  我還在納悶,腦袋上又挨了一下,還是這種果子。


  這回我明白了,有人在用這種果子丟我。我四下踅摸起來,毛都沒找到,腦袋上挨了第三下。


  我終於看清,有人在一棵樹上,用這種果子丟我——當然就是“野獸”。


  此時的“野獸”,頭上戴著用蕨類植物編的“花環”,正在樹葉茂密的樹冠裏冷冷地看著我。


  我走到那棵樹的樹底下,抬頭看著他,厲聲叫道:“你幹什麽了?”


  “野獸”冷著臉,示意我趕緊爬上去。我把AR-15背在背上,費了半天勁,終於爬上了樹冠,對“野獸”說道:“你看不慣我,咱倆就……”


  “就”字剛出口,“野獸”伸手在我腦門上惡狠狠拍了一下,我勃然大怒,剛想發作,“野獸”指了指旁邊。


  隻見白月就躺在旁邊幾根樹枝的交錯處,身子底下是一層厚厚的斷枝和樹葉。她身上白色的衣服上全都是紅色、黑色的汙漬,但此刻她鼻息均勻,正在沉睡。


  原來如此!他是嫌我太吵,怕吵醒了她。


  我頓時氣就消了,壓低聲音道:“看不慣我,我就走。AR-15是我搶來的,彈匣還給我。”


  “野獸”掏出彈匣塞進我懷裏,冷笑道:“裏麵還有10發子彈,你能走多遠?”


  我怒道:“不用你管。”


  “野獸”看了看白月,歎了口氣,說道:“你……對不起……”


  這“對不起”三個字,就好像蚊子叫一樣,但我還是聽清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獸哥”會說“對不起”?

  “野獸”說道:“嗯……我剛才心裏麵也著急……嗯,媽的,就這樣吧。我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是要走的話,媽的隨便你。”


  我冷冷地說道:“你是不是想讓我給白月做點什麽事?比如找些吃的啥的?”


  “野獸”“嗯”了一聲,說道:“的確是看在白月的份兒上。如果是我一個人,我特麽早就斃了你了!吃的東西有了,就是我拿來丟你的果子——佛手柑,挺好吃的,你試試。她剛才還吃了些餅幹啥的,喝了幾口鹽汽水。你看她,是不是臉上有了血色了?”


  我看白月的臉色依舊慘白至極,哪裏有什麽血色?但眼見“野獸”看著白月,目光裏全都是焦急,也不忍心說穿,隻能敷衍著說道:“嗯,是的。那挺好。”


  “野獸”繼續說道:“惹挪沒法回去了,我們要去邁清豪。”


  我“嗯”了一聲,說道:“那等毒太陽落山了,咱們開車出發。”


  “野獸”搖搖頭,說道:“車子沒油了,而且這輛老爺車刹車出了問題,我也不敢開了。咱得徒步走過去。”


  我說道:“那得走多久。”


  “野獸”抬頭看著天,想了想,說道:“約莫2天。”


  我“嗯”了一聲,說道:“我背著她。你負責扛槍警戒,怎麽樣?”


  “野獸”看著我,突然笑出聲來:“你背得動?她看上去瘦,也有90多斤呢。”


  我鼻子裏冷哼一聲,說道:“你特麽別裝了。你對我這麽和顏悅色,不就是想讓我幫你背她嗎?否則,你還不是對我拳打腳踢,甚至一槍崩掉我?”


  “野獸”笑著拍了一下我的後腦勺,說道:“得了便宜還賣乖!你背著我的女人,爽到極致了,還不樂意?”


  他這一下拍雖然不輕,但明顯已經沒有了任何敵意,完全就好像朋友間在開玩笑。我也徹底放鬆下來,說道:“嗯啊,所以你腦袋上自己戴了個綠帽,因為你知道自己逃不掉被綠,是不是?”


  “野獸”又笑著拍了一下我的後腦勺。


  我還想和他玩笑幾句,卻看到白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用一種嗔怪的眼神看著我倆,便衝著“野獸”食指封口,然後指了指白月。


  “野獸”馬上會意,點點頭,神情輕鬆地仰麵躺下,閉上了眼睛。


  而我,在樹上摘了好幾個佛手柑吃了,又吃了些“野獸”囤在樹上的壓縮餅幹,也滿意地躺下,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野獸”一直隻是假寐,叢林裏有各種猛獸,有些猛獸其實會爬樹,所以我們休息的地方盡管距離地麵有十幾米,也不是絕對安全。


  到了夜晚,他和我輪流值班警戒。交班時,我無意間問了“野獸”一句:“你們’大秦’的其他人呢?要不要想辦法找一找?”


  “野獸”想了想,說道:“暫時管不了了。被打散前,說好去拉比多的,他們肯定都回去,十幾年的兄弟,隻要不死,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他說到“隻要不死”這四個字時,臉色暗淡,還朝著惹挪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暗中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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