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〇章、豪華遊
開槍的是麻婆。
這貨打死錢貴森後,喘著粗氣,手頹然放下,不多一會兒也不動了。
白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這一切,很快意識到她已經沒必要再跑——敵人都死絕了。
我和白月看著遍地的屍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幾分鍾的時間,這些活生生的人就都死了。
白月瞪著眼睛,小心翼翼地走到錢貴森的屍體旁,用腳尖在他的腰部踢了兩下。
我想起那條“流隕神蟲”還在錢貴森體內,可能還沒死,不由得叫道:“當心!”
白月說道:“你照顧好西西,我看看,能不能把蟲子回收一下。”
回收?我去!
我幾乎要昏厥過去,這妹子也太彪悍了吧。
旁邊的西西看上去是被嚇呆了,站在那裏,臉色煞白,瞪著白月的背影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白月從地上撿起匕首,開始解剖錢貴森。
這場麵比較血腥,我忍不住別過頭去。
很快,白月從錢貴森的體內,準確地說是後脖頸這裏,拽出了那條“麥穗蟲”——渾身是血,一動不動,已經死了。
她拽蟲的動作,讓我想起了《哪吒鬧海》裏,哪吒從小白龍屍體裏抽筋的場麵——沒錯,錢貴森的屍體當時還狠狠地抽搐了兩下。
“可惜已經死了,帶回去做標本吧。”白月看著“麥穗蟲”說道,“我一定要查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麽貨色!”
也就在這時,白月躺在地上的背包猛地一陣震動。我、白月和西西不約而同地看向背包。
剛才白月用它砸“水炮”的時候,背包的口子有點鬆了,此時一個玻璃瓶從裏麵滾了出來。
沒錯,當初白月用兩隻玻璃瓶裝了兩條“流隕神蟲”,這是另外那隻。
此時,玻璃瓶裏的那條“流隕神蟲”發了瘋一樣在瓶子裏亂撞,把瓶子帶得到處亂轉。白月看了看手上死掉的那條“流隕神蟲”,走向了玻璃瓶。隨著距離的接近,玻璃瓶裏的蟲更加狂暴地扭動撞擊,白月走過去一腳踩住,淡淡地說道:“這種蟲子居然還有共情能力?真少見。”
掙紮了許久許久,那隻“流隕神蟲”終於不動了。白月這才從地上撿起瓶子。
隻見玻璃瓶上布滿了裂紋。
回到錢氏檳榔鋪,白月找了一個茶葉罐,把玻璃瓶放進了茶葉罐裏。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隻聽“哢嚓”一聲,玻璃瓶應該是碎裂了,茶葉罐裏傳來“流隕神蟲”亂竄的聲音。
那條死去的“流隕神蟲”,被白月找了幾張草紙包好,放進一個紙盒,扔進了背包。
“獸哥”得知錢貴森已經死了,大吃一驚,跑到現場把屍體抬回來,厲聲問我們是怎麽回事。白月口齒伶俐,把事情經過大致說了。
“誰把他屍體給剖開的?”“獸哥”森然問道。
“我不知道。”白月理直氣壯地說,“我們走的時候,他的屍體還好好的。”
“獸哥”雙眼紅著,惡狠狠瞪了白月半天,最後也隻能作罷。
和店鋪裏的夥計料理錢貴森的後事又花了幾天,“獸哥”始終沒有理過白月——我知道,“獸哥”料定是白月解剖了錢貴森,害得自己的老戰友死無全屍。
在檳榔鋪裏,西西一開始一直整天發呆,胖子“加菲”和“雞崽兒”找她聊天,她理都不理。隻有我和她說話時,她才會應付我幾句。還時不時驚恐地問我:“那些人還會來嗎?那些人販子。”有時候,我半夜起來撒尿,也會聽見她的房間裏傳來驚叫聲。每次都是和她住在一起的白月在安慰她。
過了好幾天,她的PTSD症狀才好了一些,漸漸地和我話多了起來。
但她隻是說她想回上海,絕口不提當初在惹挪失散後,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就這樣過了1個多月,錢貴森的後事也差不多料理完了,我就和“獸哥”提出,想帶西西回上海。
“獸哥”想了想,說道:“行,中國境內還是蠻安全的,比不得棉新。我在棉新還有些事情要料理——錢貴森的父母都還在錦萊鄉下,我得想辦法去安頓他們。處理完這件事,我就來上海找你們。”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西西。
我“嗯”了一聲,未置可否。
第二天,我和西西就回到了國內——在棉新折騰了這幾個月,其他東西丟了不少,身份證都沒丟。在口岸辦理了幾個手續,就被放行。
在走進口岸前一刻,我回頭看了一看,“獸哥”、胖子“加菲”、“雞崽兒”還有白月都來送我們了,他們衝著我招手,我也衝著他們揮揮手,然後回頭的一刹那,隻覺得喉頭一酸,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放心吧,你還會見到他們的。”西西在一旁冷冷地說道,“你的心思,都在他們身上了,你已經是他們的人了。”
我和西西先乘了整整16個小時的長途汽車抵達昆明。
一路上,西西都在打電話。她不停地問同車的人借手機打,打個幾分鍾就把手機還給對方。她長得俊俏,加上嘴巴又甜,別人基本都願意把手機借她。
就這樣打了大概二十多個電話後,西西笑著對我說道:“公司沒啥變化,產品部總監的位置還空著,一直沒招到合適的人。牛總說了,隨時歡迎我回去!”
隨後,她一路上都顯得很高興,很興奮,和我的話也多了起來。
到了昆明,她把我拉到了春融街的一個小區裏,敲開了一家住戶的門。
“你好,我是牛總的朋友,就是牛芳達。”西西自我介紹道。
開門的老阿姨滿臉賠笑,把我和西西領到同一棟樓二層的一間房間,說:“就是這兒了,下一個租戶大概還有20天住進來。”
西西笑道:“謝謝阿姨,我們最多就住10天。”
我一看,居然是要和西西合住一間,心裏麵頓時又緊張又興奮。
西西卻說:“我去買些東西,就麻煩裏清理一下房間啦。魔術師,期待你見證奇跡哦!”
我把房間打掃完畢後,西西帶回來兩部手機(iPhone最新款),和許多食物、衣服(女孩子的衣服)。
我看著這一切,有些發呆:“你哪兒來那麽多錢?”
西西說道:“老娘的積蓄!”
我“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晚上吃完晚飯,西西去洗澡了,而我無聊地玩著手機,刷了會兒抖音,又看了看朋友圈。發現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朋友們同事們似乎也沒什麽變化,抱怨加班、曬娃、曬美食、曬雞湯。
嗯,普通人的生活就是這麽無聊。
想到要重新回去上班,我還真覺得沒意思。或許,等過上一段,我還是得重新和“獸哥”他們一起,去天南海北地冒險。
就在這時,手機一亮——是叔叔打來的電話。
我硬著頭皮接了。
“死哪兒去了!”叔叔批頭就問。
“我……我去東南亞玩了一圈,剛回國內。”我囁嚅著說道。
“這麽久都見不著,電話也打不通,你是想急死我嗎?”叔叔叫道。
就在這時,門響處,西西洗完澡走出來,對我說道:“我洗完了。魔術師,你要不要也洗洗?幾個月沒洗澡了吧?渾身一股子臭汗味。”說著,她自顧自走進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關。
西西的聲音分明通過電話傳了過去。叔叔沉默了幾秒,忽然冷笑道:“嗯,臭小子出息了……”
我一聽,說道:“叔叔,別,她不是……”
叔叔說道:“別解釋,缺錢嗎?”
我愣了一愣,說道:“缺。”
叔叔掛斷了電話。
大概一個小時以後,手機提示,有人往我的銀行卡裏打了20萬元。
於是,接下來幾天,我和西西在雲南進行了一次豪華遊——麗江古鎮、玉龍雪山、虎跳峽、大理洱海……都是我付的錢。
西西自然很高興,還興奮地把在各處旅遊景點拍下來的照片,發在朋友圈裏。
隻不過我很快就發現,她發的朋友圈照片有兩個特點:
第一,隻曬自己的,不曬我倆的合照(她也不許我曬我倆的合照。我如果要發,她就軟磨硬泡讓我刪了)。
第二,她的朋友圈是分層的,這些旅遊照片,公司裏的同事都是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