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四章、“獸哥”發飆
但腳踝上並沒有傳來更為劇烈的痛楚，而是被帶著落在地上。我驚恐地轉回身去摸，我摸到了這隻血豹毛茸茸的腦袋，還有咬住我腳踝的嘴巴。
我還摸到了深深紮在它一隻眼睛裏的匕首，隻有很一小截刀柄還留在外麵。
我靠，“獸哥”身上有多少匕首？
我也不敢開狼眼手電，用力掰開豹子的嘴巴，把腳踝抽出來。我就地滾了兩下，就等“獸哥”下一個指令。
“謙！”
5點鍾方向！
可是，這一次我打開手電筒，卻沒有發現任何一隻豹子精。
又來了這麽幾次，還是沒有發現。
“可以了，可以了！”胖子“加菲”忽然在一個角落裏說起話來，“你倆配合默契，豹子精怕我們了，都跑光了！光明正大打開手電筒吧，媽的，老子怕黑！”
可我還是不敢。黑暗中，我還是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是“獸哥”不斷地在變換位置，試探著。
足足1分鍾後，“獸哥”忽然大叫道：“可以了！”
我心頭一鬆，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就地躺了下來，同時打開了狼眼手電。
我看到了白月、胖子“加菲”、曹老怪和“雞崽兒”。“獸哥”雙腿叉開，坐在整個洞穴靠近中心的位置，喘著粗氣，怒目瞪著“雞崽兒”。
除了他們幾個，地上躺著3具死屍——都不是人類，或者說不完全是人類。有一具完全就是豹子；一具下半身還是豹子的兩條後腿和整個身體的後半部分，上半身基本是個人形；還有一具，就是剛才被“獸哥”幹掉的“曹老怪”，軀幹以下還是人形，頭部則是人頭和豹頭的融合——大概70%像一隻豹子，30%還殘留著人類，尤其是曹老怪的麵部特征。
地麵上血跡斑斑，整個場麵慘不忍睹。
“雞崽兒”低著頭，起身走到“獸哥”麵前，輕聲說道：“獸……獸哥我扶你吧。”
“獸哥”極為粗暴地用力一推，怒喝道：“滾開！孬種！”
“雞崽兒”一下子被推倒在地，站起身來，低頭不語。
我大概明白了，我手上的狼眼手電原本是“雞崽兒”的。“獸哥”想到剛才對付豹子精的注意，也本來是找他打配合。沒想到這貨太不爭氣，“獸哥”失望之下拿了他的手電筒來找我。
“行了行了，我滴獸哥哥。”胖子“加菲”站起來說道，“‘雞崽兒’是啥貨色，咱又不是不知道。他慫、他孬都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要是不解氣，等你恢複了，咱們從這裏出去後，一起揍他一頓，可好？”
“獸哥”用極為淩厲的眼神瞪了胖子“加菲”一眼，說道：“剛才我說往左邊的岔路走，你為什麽偏偏要往右？”
“雞崽兒”說道：“我……我……”
“獸哥”厲聲道：“說啊！特麽幹脆點兒！”
“雞崽兒”說道：“我害怕……要麽，要麽我們現在踅回去？”
我看到，“獸哥”的臉色在瞬間憋得通紅。
胖子“加菲”在“雞崽兒”後腦瓜上重重拍了一下，說道：“不會說話閉嘴，少特麽噴糞讓獸哥生氣。他最聽不得你這種沒出息的話，什麽’我害怕’、’我不行’，這麽多年你還不知道嗎？別說了！”
“雞崽兒”站在那裏，低著頭不再說話。我站起身，說道：“獸哥，咱就這麽幾個人，現在也不是算賬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休息、恢複體力，看有沒有什麽吃的。你是我們的武力擔當、智力擔當，而且，這裏的情況，也隻有你最熟，你先得恢複了，咱才有指望。”
“獸哥”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臉色略有緩和。
我見狀，膽氣壯了些，說道：“這樣，我在門口守著，防止那幫畜生妖精回來。胖哥，麻煩你們幾個搜刮一下，看看有啥可以吃的，或者有用的物資，讓’獸哥’好好歇歇。”
說著，我端著手上的56式，跑到整個洞穴的口子處，四下看著。
胖子“加菲”說道：“行啊，獸哥要休息，輪到咱傻鳥來發號施令了。好樣的！”
白月說道：“謙謙又沒說錯，咱照做唄。”
胖子“加菲”“嗯”了一聲，說道：“我看他現在不是傻鳥了，以後你叫他謙謙，這麽親熱，就跟閨蜜一樣。那我叫他小謙謙吧。”
白月啐了一口，說道：“隨你叫他什麽，別扯上我。”
胖子“加菲”哈哈一笑，開始趴在地上找東西。
其他人也忙活開來，“雞崽兒”找得最為仔細。
很快，“雞崽兒”就從兩具豹子精的屍體下翻找到了一個背包。
“這……好像是那個楊東光的包……上麵這麽多黑的是……是凝固的血……”“雞崽兒”說道。
我隔著老遠，聽到這話，心裏麵就是“砰”地一跳。
我猛然間想起，先前“獸哥”說鄭曦熙他們其實已經被豹子“啃得隻剩下一堆白骨”的話來。
我看向“獸哥”，隻見他斜躺在洞穴的石壁上，原本閉著雙眼，此時卻忽然睜開，看著這裏。
白月顫聲說道：“難道……難道他們真的都……”
胖子“加菲”說道：“先別管這些了，翻開來，先看看裏麵有些什麽。”
“雞崽兒”打開旅行包的封蓋，從裏麵拿出不少東西來，隔著老遠，加上燈光昏暗，我沒能看清楚，大概有一些罐頭（外殼變形），還有電池，背包外還掛著一個水壺。
其中很多東西上染著黑色，就好像曾經浸在血裏一樣。
旁邊不但“雞崽兒”，白月、胖子“加菲”和曹老怪都看得臉上變色。
“大惡狼，你說看到鄭曦熙他們被吃掉，是真的嗎？”白月扭頭衝著“獸哥”說道。
“獸哥”的雙目死死盯著那些發黑的物資，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我的確是看到豹子在撕咬他們，可是……可是那種感覺不太真實，好像是在做夢一樣……那時我和那個藍火的怪物打得極狠，它的那把長刀在我身上砍了幾下，我已經搖搖欲墜了，隻能憑借著本能反擊……然後，我眼前一亮，好像閃電劈下來一樣，它就撲地倒下，然後消失了。而我也迷迷糊糊，看到一些支離破碎的場景，其中就有那些人被豹子吃掉，豹子又變成他們的畫麵……”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我看這包的樣子，真的是楊東光的那個……還有……還有這個……”“雞崽兒”一邊說，一邊從背包裏翻出一個黑乎乎的，四四方方的東西。
“是個皮夾！”胖子“加菲”一把把東西拿了過去，打開察看。
很快，他們就翻出來一張白色的、長方形的東西。
“雞崽兒”、白月、胖子“加菲”和曹老怪的目光都盯著看。
“是什麽？”“獸哥”不耐煩地大聲說道，“說出來！”
“是……是……”“雞崽兒”顫聲說了兩個“是”字，卻沒能吐出第二個詞來。
“艾則孜的身份證。這個包應該是艾則孜的。”胖子“加菲”說道。
我細細一想，楊東光那夥人的旅行背包款式幾乎都一模一樣，也難怪剛才“雞崽兒”他們把這個背包認作是楊東光的。
“獸哥”說道：“好了，別管他們了。我們自己還要活命，再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可以用的物資。”
他們幾個人翻找了半天，又找到一個背包。這個背包是屬於楊東光另一個手下的，裏麵也有不少壓縮餅幹、罐頭之類的食品，還有兩盒子步槍子彈，以及一個手電筒，六節一號電池。
這些東西上，也染滿了暗黑色的血跡。“雞崽兒”在拿出這些東西時，全身都在抖。
“我們沿著原路返回吧。”他顫聲說道，“獸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我們返回去吧。”
其餘人一個個也都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