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章、千人千麵妖
“獸哥”此時似乎恢複些了精神，他睜開眼睛，站起來，走到“雞崽兒”跟前，雙目圓睜瞪著他。
“啪！”
猛地裏，他一伸手，惡狠狠給了“雞崽兒”一個耳光。
“拿點兒精神出來！”他厲聲喝道，“我們還沒死呢！學學廢物點心好不好？再喪裏喪氣地說話，我特麽一槍崩了你！”
“雞崽兒”捂著臉頰不敢再言語。
而“獸哥”雙目如電，朝著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我，看了看白月他們幾個，最後他說道：“吃東西！吃完東西上路！”
於是，我們圍成一圈，開始吃那些外包裝上帶著血跡的罐頭和壓縮餅幹。
說老實話，我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但我還是強忍著反胃，撕開一包壓縮餅幹，開始大嚼。
“獸哥”更狠：在那麽多壓縮餅幹裏，有一包是撕開並且被吃過的。這包的餅幹上是直接染上了黑色的血跡的。“獸哥”把餅幹放在地上磨，把帶血的部分大致磨掉，就開始吃。
胖子“加菲”吃的也是壓縮餅幹，隻有白月和曹老怪吃的是罐頭。
“剛才你們幾個，是不是被鄭曦熙給迷住了？”“獸哥”見眾人隻顧悶頭吃飯，開始找話說。他看著胖子“加菲”。
“那當然！”胖子“加菲”立刻會意，說道，“那娘們兒穿成這樣，露著肚臍眼兒和大腿，作為一個正常男人，我當然得多看兩眼。我看連曹老怪，好像眼睛都看直了呢。”
曹老怪說道：“胖貓，你怎麽睜眼說瞎話？剛才那個姑娘哪裏穿著暴露了？她穿的很正常好嗎？在沙漠裏一身運動裝，有什麽問題嗎？”
曹老怪這句話一出口，胖子“加菲”馬上眉毛一立，說道：“你在做夢吧你？她明明穿的是……是那種跟泳衣一樣的……得得得，你也不認識鄭曦熙，看錯了也正常，說了等於白說。”
白月說道：“我認識西西，但剛才，我也沒看到她穿得很誇張。她穿的是粉色的T恤加牛仔短褲，就是我和她第一次見麵時，她的打扮——就是剛才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記錯！”
她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中都充滿了驚異之色。
胖子“加菲”說道：“我特麽真是想女人想瘋了，導致的幻覺？不會啊？我明明記得她是穿成那樣的，連胳膊和腿上的皮膚有多白，我都看得清楚。就眼麵前兒的事情，我不應該記錯的！”
曹老怪扶了扶眼鏡，深深地看了我和“雞崽兒”一眼，說道：“這兩位小哥，你們看到的那個姑娘，是什麽樣的？”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黃色T恤衫，牛仔長褲……我和她是公司裏的同事，她在出發來這裏之前的一段時間裏，在公司裏最喜歡這身打扮。”
曹老怪又看向“雞崽兒”，“雞崽兒”臉色“騰”地一下就紅了。
胖子“加菲”一拍他腦袋，說道：“說啊，臉紅什麽！”
“雞崽兒”囁嚅了半天，沒有說出個什麽來。胖子“加菲”笑道：“難道，你看到的西西，沒穿衣服？或者和’獸哥’一樣，就關鍵部位有東西遮一遮？”
“雞崽兒”臉色更紅。
曹老怪說道：“看樣子隻有一個結論：這個姑娘在每個人的眼裏，打扮都是不一樣的。”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不語。
的確，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釋。
“獸哥”說道：“還挺高級……居然還有個性化展示……廢物點心，用你們的行話，是這麽說吧？”
我“嗯”了一聲，說道：“差不多。”
“獸哥”笑道：“靠，要是外麵也有這樣的女人多好，就這麽一個女人，可以滿足各種男人不同的癖好。”
白月惡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那不叫女人，那叫妖精。”
胖子“加菲”笑道：“妖精也挺好的呀，你看看，咱’雞崽兒’就偷偷洗了一把眼睛，暗爽吧。”說著，還摟著“雞崽兒”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們還在說說笑笑，坐在最靠近洞穴出口的我，卻聽到洞口外，隱隱地傳來一陣很奇怪的聲音。
聲音非常輕，而且很難形容。
有點像那些奇幻影視劇裏，岩漿緩緩流動的聲音。
我警惕地把耳朵貼在地麵上——
卻聽不到了。
所有人看我這個動作，都警覺起來。“獸哥”、胖子“加菲”也馬上把耳朵貼到地麵上，但聽了一會兒，兩人相視搖頭，對我說道：“你剛才聽到什麽了？”
我搖搖頭，笑道：“沒事，應該是累的，耳朵聽錯了。”
其他人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繼續說說笑笑。
而我總覺得有點兒心神不寧，於是衝著“獸哥”說道：“我去方便方便。”
“獸哥”一揮手，把地上的一個狼眼手電扔了過來：“抖勒幹淨些，待會兒輕裝上陣。”
胖子“加菲”則扔過來一盒煙，說道：“拉屎的時候熏熏味兒。”
我點點頭，接過狼眼手電和煙，用56式突擊步槍往地上一撐，站起身來，走到洞穴外往四周看了看。對麵大概不到1米開外，就是懸崖，懸崖下有流水聲，還有一點點藍色的熒光透射上來。
左、右兩邊都是一條曲曲折折的羊腸小道，小道往左往右延伸出去幾米後，就沒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打開手電，往左往右照射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至少在狼眼手電照射的範圍內，一切正常。
興許，剛才的確是我聽錯了？過敏了？
我稍微走得遠了些，站在懸崖邊，把手電筒放在旁邊，解開褲子，朝著下麵的地下河裏撒了泡尿。拉上拉鏈剛準備回去，猛地裏，就覺得左腳踝一陣劇痛。
這個腳踝剛才受過傷，雖然骨頭沒斷，但也可以說是皮開肉綻。此時，有一團軟軟的東西包裹上來，引發了劇痛。
我隻覺得全身一激靈，情急之下，拚命抖腿，卻沒能抖掉。用槍掃又怕距離這麽近子彈會反彈到自己頭上。
情急之下，我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這是一把和56式突擊步槍配套的56式軍用三棱刺——就紮了下去。
這一下結結實實，紮中了目標。我能感受到這個東西扭動了幾下，立刻鬆開了我的腳踝。
我馬上撿起狼眼手電，向四周，尤其是懸崖峭壁上照射。
但看不到任何東西。
我心裏麵不免有些發毛，轉身想要回去。
走了兩步，背後猛地又傳來那種類似於岩漿滾動的聲音。
隻不過，這一次，聲音明顯響了很多，而且好像是從多個方向傳過來的。
我連忙回身，再次用狼眼手電照射。
這一次在強光下，我看到了極為可怕的一幕。
一團烏黑得有如黑洞一樣的東西，正在緩緩地從河穀中“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