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三章、鱷魚
我又扭頭看了另一邊,發現先前那座由方形石料構成的“金字塔”光禿禿地佇立在那裏,和胡楊林中的金字塔相對而立。
盡管它的周圍沒有任何綠洲,隻有沙漠,但我還是覺得,相比於“胡楊林金字塔”,它更可愛。
眼看著“獸哥”他們快要走進胡楊林了,我才追了上去。
當我趕到胡楊林邊時,“獸哥”他們早就進入,並且在胡楊林中生了一堆篝火。我就是循著篝火的火光找到了他們,並且躲在遠處看著他們。
這些人圍坐在篝火旁全都默默無語,胖子“加菲”用樹枝穿了一條大魚正在火上烤。
曹老怪說道:“這條扁吻魚還挺大的,夠我們幾個吃飽了。”
但他一句話出口後,卻沒有一個人接茬兒,連胖子“加菲”都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自顧自烤魚。
於是,再度冷場。
胖子“加菲”忽然問道:“野獸,我問你個問題:咱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獸哥”原本盯著篝火看,聽胖子“加菲”這麽一說,轉而扭頭對他看去。
胖子“加菲”說道:“先前’喪屍’死了,我就在想:都特麽是為了給你找姐。行,認了!’喪屍’欠你不止一條命。我們幾個,能活到現在,也全都虧了你。你姐姐我也認識,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怎麽了。可是到玉西走這一遭,連那個傻不拉幾的傻鳥倩倩都失蹤了,到底是什麽意思?和你找姐姐到底有什麽關係了?”
“獸哥”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她可能就在那裏麵。”說著,“獸哥”指了指胡楊林深處,那座表麵光滑的“金字塔”。
胖子“加菲”把手上的烤魚往火堆裏一扔,撲過去一下子薅住了他的頭頸,叫道:“‘可能’?哈!’可能’?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嘍,否則’喪屍’和傻鳥倩倩都死不瞑目——你姐到底在不在裏麵?”
“獸哥”大聲道:“在!肯定在!”
胖子“加菲”說道:“你怎麽能肯定?”
“獸哥”說道:“我看到過!我在那兒裏麵看到過!”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指著那座奇異“金字塔”。
這句話一出口,“雞崽兒”和白月都抬頭看向他。
胖子“加菲”說道:“真的假的?她現在是死是活?”
“獸哥”愣了片刻,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胖子“加菲”大聲說道:“哈!我讓你騙人!”說著,一拳頭就重重打在“獸哥”的胸口。這一下打得不算輕,“獸哥”勃然大怒,反手就把胖子“加菲”推開,順勢“啪啪”扇了他兩記耳光。
兩個人就這樣扭打起來,旁邊白月上去想拉開兩人,但她力氣小,無濟於事。她扭頭衝著“雞崽兒”說道:“雞崽兒,幫忙拉架啊!”
“雞崽兒”卻隻是極為漠然地看了白月一眼,又極為漠然地看了正在扭打的“獸哥”和胖子“加菲”一眼,然後自顧自繼續盯著篝火裏,那條已經燒起來的短吻魚。
曹老怪則饒有興致地看著“獸哥”和胖子“加菲”打架,一點兒都沒有勸架的意思。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而且我發現,“獸哥”也好,胖子“加菲”也罷,都沒有下死手。這兩人如果真的要置對手於死地,那打法完全不是這樣,而現在,他倆更像是兩個老太太互撕。
於是,扭頭往胡楊林的深處走去。很快,我就聽到一陣水流的聲音,暗想:“正好渴了。”
幾分鍾後,我站在一條小河的旁邊。這條河大概四~五米寬,河水深而清澈,流速不慢。我拿下背包,從裏麵拿出一個水壺,和一盒淨水藥片,走到水邊,彎下腰去用水壺去接水。
此時,靠近河麵,月光下清澈的河水倒映出我的樣子——此時的我,是一個麵部線條分明而硬朗的妹子,眼睛很大,顴骨挺高,但五官還算精致,關鍵這身材,前凸後翹的,倒還真不錯,哈哈,與那些在健身房裏經常看到的女健身教練頗有幾分相似……
我看了半天,心裏麵不由得苦笑:我這顏值特麽也不比白月差,這次如果能活著回去,我是不是能主動接近她,和她做一對好閨蜜?
但我立刻想到,歐明德幾乎每天都要變一個人,我是不是也會這樣?那明天,我會變成什麽樣子,是男還是女,可就難講了。我和白月正在很有情調的酒吧裏聊著閨蜜間最私密的話題,忽然間,我就變成一個禿頭老爹,我不知道她會怎麽樣?
不過想想還是蠻刺激的。
就這麽胡思亂想著,我把裝滿水的水壺拿起來,往壺裏放入淨水藥片後喝了。
感覺還不過癮,於是我再次彎下身體去接水。
這一次,水壺放進水麵後才1秒鍾,我猛地就發現,水裏麵有一個巨大的陰影一閃,迅速朝我這裏躥了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是個什麽玩意兒,本能地、幾乎是脊椎反應似地就向後仰倒。與此同時,那個東西也從水裏躍了出來。
月光迷離,我情急之下也看不清那東西到底長得是什麽樣,滿腦子都是當初在抖音上看到的一段視頻:一隻身材線條優美的豹子在河邊喝水,突然水中躍出一條鱷魚,把豹子拖入水中,水麵翻滾了幾下後就恢複了平靜。
為此,我四腿並用,發瘋一樣朝著遠離河邊的方向爬去,很快,我就覺得右小腿一沉,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砸中了。
我心頭一沉:被咬住了,今天真的藥丸。
既然死了,我就豁出去了吧。
於是,我張嘴大喊:“救命啊……”
三個字一出口,我頓時一愣:怎麽這麽尖細,這麽像女人的叫聲?
但我隨即意識到:我特麽現在不就是個女人嗎?
於是,我繼續大叫:“救命!救命!”
尖細如同羔羊一般的聲音傳出好幾百米去,我相信,“獸哥”他們肯定都聽到了。
但喊了幾聲後,我忽然就停住了。
因為我發現,我右小腿隻是一沉而已,並沒有被利齒咬住後的劇痛。於是,我回頭一看,立刻與一雙充滿怨念與惡毒的眼睛對上了。
果然是鱷魚!
我勒個去,玉西怎麽會有鱷魚?而且還那麽大個兒,看上去足足有一個成年人那麽大?
那隻鱷魚上半身壓在我的右小腿上,還伸出兩個前爪抱住我的右小腿。同時,它整個身體在扭動著往我身體的更上方爬,似乎是想用自己沉重的身軀把我的全身牢牢壓住。
盡管如此,我還是迅速鎮定下來,因為我發現了一件事,這件事導致這條鱷魚是沒法咬我的——
它的嘴巴上纏了一樣東西,也就是說,這條鱷魚的嘴巴是張不開的。
我小時候在一部紀錄片裏看到過,有鱷魚在啃食食物時,不小心被獵物的皮牢牢纏住了長長的嘴巴,結果直到被活活餓死也沒能掙脫。
想到這一幕,我膽子立刻大了起來,雙手發力,把鱷魚推開,就地打了個滾,站起來伸出一腳,牢牢踩住了它的腦袋,伸手就去摸腰帶上插著的匕首。
鱷魚情知不妙,四肢劃動,掙紮著想要從我腳下掙脫——嘿嘿,你先招惹我的,爺爺我……啊不,姑奶奶我心情正差,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想到這裏,我手上倒握著匕首,猛地就向下插去。
匕首一下子插入了鱷魚的背心,一股鮮血噴射而出,濺了我一臉。鱷魚痛得四肢和頭部地下一頂,整個身體拱了起來,把我拱得一個趔趄,再不能踩住它的頭顱,趔趄了一下幾乎仰麵摔倒。
受了致命傷的鱷魚一邊流著血,一邊朝河水中爬去。此時我殺心大動,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撲在它背上,手起匕首落,連續在它背上紮了五、六刀。
鱷魚忍痛繼續往水裏爬,並且還痛苦地翻滾了好幾下,有兩次把我從它的背上給頂了下去。但最終,就在它頭部已經沒入水裏的當口,這條鱷魚不再動彈了,隻剩下身體輕微的顫動,和四肢不自主的抽搐。
此時,我才滿意地從它身上翻下,感到剛才因為莫名其妙變成妹子而鬱悶至極的心情舒緩了不少。
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看向鱷魚的頭部——纏住它嘴巴的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這仔細一看,不由得微微一愣:好像是一個軍用背包。
沒錯,就是楊東光手底下那幫人喜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