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四章、我變成了她
我連忙過去,一邊注意河裏麵是否還有黑影,一邊小心翼翼地試圖從死鱷魚的嘴上把背包給拿下來。
這鱷魚不知道怎麽搞的,長長的嘴巴鑽進了背包的兩根背帶裏,於是整個嘴巴就這樣被背包給牢牢箍死了。
這應該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給它下了套。
我走到距離河邊略遠的地方,打開背包,首先看到的就是兩瓶礦泉水、一個軍用水壺,兩包壓縮餅幹,還有幾盒罐頭。雖然已經完全濕了,但還能吃喝。
裏麵還有一些雜物,我一樣樣地翻出來,居然是一些女性用品。這背包是個妹子的?
楊東光手下有女的?我想來想去,記得他手下清一色的糙漢子,並沒有一個女人。
這就奇怪了,難道這個背包的主人並不是和楊東光一夥的?
但接下來,我翻到了一個皮包,皮包裏的東西讓我吃了一驚。
除了很少的幾張百元現金,幾張銀行卡,最紮眼的就是身份證:
姓名:鄭曦熙
性別:女
身份證號:3101022003051819192
是她?
我隻覺得腦袋裏“嗡”了一聲,再翻錢包,還翻出了一張被幾乎泡爛的照片。
那張照片雖然已經模糊不清,但我還是認得出,是鄭曦熙和歐明德的合照——是他倆在一次旅遊時的合照。
應該是在海南三亞的沙灘,那時候穿著泳裝的鄭曦熙成為整個部門的焦點,幾乎所有男同事都腆著臉主動湊上去和她合拍了照片。隻有歐明德在一旁躺在沙灘上睡覺,鄭曦熙主動跑過去,用手機+自拍杆完成了這張合照。
沒錯了,這是鄭曦熙的錢包。
我扭過頭去,再去看那隻鱷魚,這次我發現它的肚子非常鼓脹,看上去前不久剛剛進過食。
我的腦袋裏又“嗡”了一聲,走過去試圖把鱷魚翻過來,讓它肚皮朝上,然後用匕首把它的肚子破開,看看它是不是吃了人,如果吃了,吃的又是誰。
但試了幾下,力氣實在不夠。
我不甘心地還想再試,就在這時,猛地裏一道強光打在我臉上,又瞬間移開。
“不對,那兒有人!”
“獸哥”的聲音喊道。那道強光重新又回來了,我立刻躥開,拿著錢包迅速跑到旁邊一棵胡楊木的樹下,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
很快,幾道手電光柱就打在我剛才所在的位置上,“獸哥”、胖子“加菲”他們幾個走了過來。
“人呢?”
“野獸,你確定是那隻傻鳥?”
“應該不是他,是個女人。沒見過。”
“女人?漂亮嗎?”
“嗯。身材很好。”
“臥槽,那是什麽?鱷魚?這裏怎麽會有鱷魚?曹老怪,你來看看,這特麽怎麽回事?新疆有美女不稀奇,怎麽還居然有鱷魚了?”
“這……這這這……我也不知道了……”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翻看著那隻被我殺死的鱷魚屍體。而白月則翻看起那個軍用背包裏的東西。
“你們看,這裏有吃的。”白月拿起一包壓縮餅幹說道。
“嗯。還有你能用的東西。”“獸哥”說道,“都拿走吧。既然是個不認識的人,咱沒必要跟她客氣。”
“你這人怎麽這麽冷血?”白月不滿地說道,“我們不留一點兒給她?看著她死?”
“獸哥”歎了口氣,說道:“這鬼地方,我使出吃奶的勁兒,隻能顧得上你們。就算這樣,壯虎、小羊還有廢物點心,還是特麽丟了。”
他們在原地徘徊了一會兒,爭論了一番,最後在白月的堅持下,在原地留下了一瓶水和一包壓縮餅幹,其餘全部拿走。連那頭鱷魚都被他們給拖走了。
他們離開後,我從樹上下來,把水和壓縮餅幹收了起來,然後找了個距離河水比較遠的地方,以防再次遭到水裏麵猛獸的襲擊,靠在一棵胡楊木上,隻覺得全身似乎要散了架一樣,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甜,沒有做夢。
但是被一陣劇痛驚醒的。
劇痛最先起於肚子這裏,很快蔓延到整個軀幹。我睜開眼睛,滿地打滾,但疼痛還是蔓延到四肢,甚至頭部。
我咬著牙死撐,雙手死死抓住地上的泥土,手指摳到了泥土深處,嘴巴裏也滿是泥巴,就是不發出任何聲音。
再接下來,我就感覺有一把刀在我全身上下割著,先是在臉上割我的麵皮、眼皮,然後是割我的胸口,割我的腹部。這感覺,就好像不打麻藥就給我進行全麵的外科整形手術一樣。
睜開眼來,我看不到自己身上有流一滴血,但是能看到我的手臂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細,我的腰在變細,連胸口都在縮小,皮膚也開始暗淡、發灰。
這變身的過程什麽時候能結束?
太!疼!了!
還有,我……我這是會變成什麽樣的人?看樣子這回不再是個美女了,應該是個恐龍?他媽的,太虧了,我還沒來得及……
當這陣蔓延全身上下的劇痛逐漸消散的時候,我感覺就好像過了幾十年一樣。
我翻過身,仰躺著,看著頭頂上的胡楊木樹冠,足足有十幾分鍾一動不動。
然後,我站起身來,活動活動四肢,覺得“外科整形手術”結束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小碎步跑向遙遠的河邊。
我要看看,今天我變成了什麽樣子。
波光粼粼的河麵上,倒映著兩岸鬱鬱蔥蔥的胡楊木,還有遠處的“光滑金字塔”。我把頭深過去,對著河水一看——
她?
我變成她的樣子了?
我縮回頭,瞪大眼睛平視著前方。
不不不!我應該是看錯了!
當我再次把頭探過去,看清河水中的自己時,我終於忍不住哀嚎了一聲,頹然坐倒在地。
沒錯,我變成了白月的樣子!
此時的我,除了身上穿著的衣服外,外形和白月完全一模一樣。
難道這“毛病”還和我的意識有關?我喜歡白月,沒事兒老是想她,就會變成她的模樣?
我花了足足10分鍾,總算接受了這個現實——至少在今天,我就是白月的雙胞胎姊妹。
接下來,我有一點好奇,如果白月他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會有何感想?
嗯,先去暗中觀察一下他們也是好的。
於是,我收拾了一下,用河水衝了衝手上、身上的淤泥,找到先前被我扔在一旁的背包和56式突擊步槍,然後就小心翼翼地朝著“獸哥”他們昨天宿營的地方走去。
走在路上,我發現,背包和56式突擊步槍和昨天比,似乎輕了不少。我很快意識到,不是這些東西真的輕了,而是我的力量大了。
看樣子,昨天的我是一個繡花枕頭,好看不中用。而今天的我,也就是“克隆版的白月”,則是一個外表柔弱,實則強悍的妹子。
走了不到20分鍾,我就聞到空氣裏有一股蛋白質被烤熟的香味,到了他們的宿營地旁,我躲在一棵胡楊木旁,隻見這群人全都醒了,正在整理行裝,似乎準備出發。
而昨天那堆篝火也已經熄滅,篝火旁邊,我昨天殺死的那隻鱷魚靜靜地躺著,身上很多地方都殘缺不全——很明顯,他們昨天烤鱷魚肉吃得挺歡。燃燒篝火的達科他火洞邊,還整齊碼放著幾張橢圓形的胡楊木寬葉,每張葉子上放著一塊烤熟的鱷魚肉。
白月在和“獸哥”說笑。
“昨天你是不是擔心鱷魚肚子裏有人,所以一開始不肯吃鱷魚肉?”
“嗯。你不擔心嗎?”
“哈哈,我有什麽可擔心的。我隻擔心我們幾個能不能活下去。”
“我昨天看到鱷魚鼓脹脹的肚子,擔心刨開來,發現是……”
“發現是那個廢物點心,對吧?”
“嗯。大惡狼,我們回去找他好不好?”
“獸哥”卻不說話了。
白月歎了口氣,說道:“至少,等你到了裏麵,找到你姐姐,咱們再去找他。他這麽可憐,孤零零的一個人……而且他也是咱們’大秦’的人。”
“獸哥”說道:“你別想歪了。我也想找到他,可是這片地兒這麽大,我們的給養又隻剩下這麽點兒,如果一味地找他,可能所有人都會搭進去。如果隻是我自己一個人,大不了陪著他死。另外,你留下了這幾塊鱷魚肉,如果他還活著,應該能吃到。”
白月不再說話,默默地替“獸哥”背上81杠。他們很快朝著“金字塔”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