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九章、妖異舞姬
它是有生命的,會故意捉弄身處其中的人。或者說,它是會動的,當你觸發機關時,迷宮裏的路會重新排列組合。
這兩種情況哪個才對?
我忽然聯想起剛才那陣對話:
“哪兒來的混蛋?”
“砸我頭幹嗎?”
“讓他也出不去!”
“嗯!”
又想起那一陣陣詭異的石頭摩擦+金屬摩擦的聲音。
或許……兩者都對?
我四下張望著,隻感覺周遭無處不充滿著詭異和陰森。尤其現在我眼前壁畫中的三個優美的舞姬,更是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妖異的氣息。
我想先停下來,仔細想想該怎麽辦?在一個“活”的迷宮裏,我該怎麽出去?或者說,怎麽找到“獸哥”他們。
可也就在這時,我隻感覺到背脊上一陣發涼。
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從我的背後襲來。
我連忙回身,用手電筒一照——並沒有看到任何異常。
我回過頭來,還在疑惑,猛然間就覺得背上一悶,似乎被什麽巨大的東西給砸中了。
隨即,我就感覺整個身體似乎被砸得飛了起來,然後狠狠砸在石壁上,額頭和身體前部全都破了,劇痛、鮮血直流。
我心驚膽戰地摸了一下額頭,我摸了摸背——沒有任何損傷。
是白月遇險了?
我心頭一急,不假思索地挑選了最左邊的那條道路,也就是似笑非笑的那個舞姬所在的岔道,跑了下去。
一邊跑,我一邊大叫:“白月!獸哥!你們怎麽樣?”
我(白月)甜美的聲音在空曠的甬道裏回蕩著,但我吼了好幾嗓子,都沒有任何人回應。
我隻感覺身上的疼痛在加劇,尤其是左肩這裏,幾乎骨折了一樣,左臂抬都抬不起來,心裏麵暗道:“她怎麽了?受傷到底嚴不嚴重?”
“誰!”
猛然間,有一個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是“獸哥”的聲音。
我心頭一喜,略一辨別,發現聲音是從左邊的甬道壁傳來的,連忙過去對著甬道壁大叫:“我!是我啊!廢物點心!傻鳥倩倩!魔術師!是我啊!”
我連喊了好幾聲,可是那邊都沒什麽反應。
我扒在牆壁上,盼著“獸哥”能夠再有回應,但喊了幾聲,似乎毫無反應。我把耳朵貼在牆壁上,仔細傾聽,終於聽到了。
“他媽的,賈飛,這迷宮邪門到極點了!”
是“獸哥”的聲音,我心頭一陣激動。
“你不是來過了嗎?”胖子“加菲”說道。
“嗯。來過幾次,從來都沒走通過這個迷宮,都是誤打誤撞逃出去的。這一次更加邪門,我剛才聽到白月的聲音在叫喚,但說話的內容,卻說自己是那個廢物點心!媽的。”
“嘿嘿。”曹老怪說道,“我覺得吧,這說明你現在心裏麵最掛念、最擔心的就是這兩個人。如果小柳這次死在這裏,你會愧疚一輩子。”
沉默良久,“獸哥”說道:“算了。剛才小光說的辦法我覺得可行,這一次一定走通這個迷宮。達到目的地後,我們再去找他。找不到,我這輩子就呆在這兒了,給廢物點心陪葬。”
“你別說這種話,小月月還要你照顧呢。對吧?”
“我不用他照顧,我好得很!我們一定要找到謙謙,不能把他留在這兒。”
最後一句話,是白月說的。我一聽,頓時放下心來:她還活著,聽聲音沒什麽事!
於是我大叫:“我在這兒!我好好的呢!廢物點心好著呢!”
吼了兩聲,我再度把耳朵貼在牆壁上,隻聽見對麵白月的聲音說道:“大惡狼,我好像也聽見了呢。有一個聲音,很像我,在叫喚:廢物點心好著呢。”
“獸哥”粗豪的聲音說道:“是吧?我就說這地方有鬼。而且是新鬼,特麽過去幾次來都沒碰到。”
胖子“加菲”說道:“什麽新鬼?你心裏麵有鬼吧?”
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到背脊上再度發涼,這感覺和剛才一樣,好像是某樣巨大東西正在朝我的背後砸來。
想到剛才的情況,我連忙大叫:“快跑!快!有東西!有東西砸過來……”
我吼到一半,猛地就感覺到背上一陣劇痛,整個人被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往前一推,碾壓在了牆壁上。
這一回不是白月遇險,感覺傳遞到了我的身上,而是我自己倒黴!
“撲!”
這一下我受傷不輕,一張嘴,一口血噴在麵前的牆壁上。
而幾乎與此同時,我就聽到另一邊,白月猛地“啊”地大叫了一聲。
看樣子這種感覺的傳遞,是雙向的。
嗬嗬,挺好,現在我和她的痛苦和感覺,是共通、共享的。
想到這裏,我頓時覺得——老子又可以了!
此時,因為剛才撞擊的原因,手電筒掉在了地上。我咬著牙,回頭借著地麵上手電筒的餘光一看——是一塊圓形的巨石壓在我背上。這石頭的直徑差不多和我的身高一樣,重量大概有好幾百斤,表麵比較光滑,一看就是人工打磨而成的。
媽的,哪兒釋放出來的?
耳朵裏,還隱隱傳來石頭在地麵滾動的聲音,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響——是不是還有石頭正在滾過來?
臥槽,再來一塊,我肯定就玩完了啊!
我雙手撐在牆壁上,開始發力。連續試了幾次,背上的石頭紋絲不動,依舊牢牢地壓製著我。
耳朵裏石頭滾動的聲音越來越近,我嘴巴裏大叫著,身體不斷地扭動(最難受的是胸口——女人的胸被這樣擠壓著真難受啊),就好像被人用手指捏著的壁虎一樣。
“砰!”
我就感覺一股震動從背後傳來,隨即我感覺背上的壓力減輕了許多——另一塊巨石滾動過來,擊打在這塊巨石上,反而把這一塊給鬆動了。
我連忙撿起手電筒,四下一照,看清楚局勢後頓時一愣:洞道裏滾著六、七顆巨石,都是從我的來向,朝我這邊滾過來的。
其中一塊,正高速從我跟前掠過。我連忙貼住牆壁,讓這塊滾過去——我去!難道這裏的地麵是斜的,能讓圓形石頭滾起來?
與此同時,我的手電筒無意間往前一照,也就是剛才我趴著聽“獸哥”他們說話的那麵牆——上麵還沾著我噴的血。
這一照之下,我就是一愣,隨即就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到了腦袋裏:
是她?
壁畫裏怎麽會出現她???
起先我還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因為這畫風實在是不搭。因此我閉上眼睛使勁甩了甩頭,再睜開眼一看。
沒錯!是鄭曦熙!
她還穿著當初進沙漠時穿的迷彩服,在壁畫裏站著,用一種淡漠而幽怨的眼神衝著我看。
而我的血,就噴在她的褲子上。
我就這樣呆呆地看著眼前壁畫中的鄭曦熙,足足有5分鍾之久。有一度,我覺得她也在朝我看,甚至於要從壁畫中走出來一樣。
之後,我走上前去,開始摩挲起這幅壁畫。壁畫的材質非常古老,和周圍的材質並沒有什麽兩樣,就好像莫高窟中那些古老的壁畫一樣。繪畫的筆法也一樣,可是周圍其他的壁畫,都是穿著古裝的古人,隻有眼前這一幅,是穿著現代裝束的現代人,顯得格外詭異。
但我很快就想到一個問題,所謂的“古”也是相對的。在中國5000年的曆史裏,我們看明朝、清朝、元朝、唐朝都是古代,而在明朝、清朝看來,唐朝和漢朝是古代。那麽,周圍那些“古人”壁畫中,可能時間跨度也很長。
也就是說,這些壁畫也完全有可能是長期形成的,許多人在曆史的不同階段,被先後添加到這裏。而“鄭曦熙”是最新的一個。
關鍵是,眼前這個“鄭曦熙”是什麽時候,被誰畫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