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三章、黑暗中那陣“格格格”的怪聲
於是,我和查希爾同時把背緊緊貼著牆壁,連大氣都不敢出,盯著我們進來時經過的那個洞口。
很快,那個洞口開始透入豔藍色的光來——一開始還隻是很暗淡的光,但越來越亮越來越亮。與此同時,一陣陣很奇怪的聲音從洞口傳來——那是腳步聲、成千上萬隻蝴蝶拍打翅膀的聲音、以及“厄真丹”嘴巴裏發出的怪聲混合而成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洞口藍光猛然間大盛——一朵藍雲撲了進來,藍雲中夾雜著幾個踉蹌行走的“厄真丹”。
它們開始沿著樓梯向下行走,走了幾步,一隻“厄真丹”腳下一個踉蹌,從台階旁摔了下來,“砰”的一聲就摔在我和查希爾麵前。
我嚇了一跳,連忙端起剛拿到手的AK-47,就打算給眼前這家夥來上一個點射。旁邊查希爾連忙用力按下我的槍管,還伸手一把把我的嘴巴給捂上。
那隻“厄真丹”緩緩地站了起來——這是一個看上去30多歲,身材還不錯,長相也挺姣好的西方女人,兩隻眼睛沒有眼黑,隻有眼白——它身上穿著的“FAPC”工作服有一部分正在燃燒著藍色的火焰,釋放出一陣陣濃烈的焦臭。
它站起來後,嘴巴裏“嗬嗬”出聲,踉踉蹌蹌朝我們這裏走了過來。
我的心髒“騰騰騰”地狂跳起來,心想:查希爾你不讓我開槍,難道是覺得它看不到我們嗎?
這隻“厄真丹”走到距離我們一米不到開外,除了焦臭,我還能聞到它身上濃重的腐臭——我很想吐,但更害怕它發現我的蹤跡後,發出什麽怪聲音把同伴招來。
它嘴巴裏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腦袋湊到距離我們很近的位置,似乎在探察、尋找著什麽。在這麽近的距離上,我連它臉上的細節都看得一清二楚了——西方女人的毛孔還真的是粗誒。
我暗自咬牙——你再往我這兒湊,哪怕是湊近一厘米,我就說什麽也要掙脫查希爾,對你開槍!
就在這時,忽然間,那邊傳來一陣“啊啊啊”的怪叫。
我扭頭一看,隻見距離我所在的位置大概4~5米處,幾隻“厄真丹”正在狂奔——準確地說,是在轉著圈掙紮。就好像正常人身上著了火以後,在原地反複狂跑,或者著地打滾,試圖把身上的火撲滅一樣。
眼前的這幾隻“厄真丹”也一樣——它們伸手在身上、腳上亂抓亂撓,有的還躺在地上打滾,嘴巴裏發出一陣陣非常奇怪而淒厲的叫聲。
我們眼前的這隻“厄真丹”似乎也聽到了同伴們的嚎叫,它沒有再往我和查希爾跟前湊,而是扭過頭,朝著同伴的方位踉踉蹌蹌地走去。
走了一會兒,先前那幾隻在掙紮的“厄真丹”全都慢慢地停止了掙紮——它們身上的藍色火焰也開始熄滅。而在它們頭頂,那朵藍色發光的雲彩——也就是米福思妖蝶群也開始飛速往上飛,並且分散開來,化作繁星點點,最後消失不見。
地麵上那些“厄真丹”身上火焰所形成的光點也在一個一個地消失——我不知道在它們身上發生了什麽,但看上去它們似乎是遭到了什麽東西的獵殺。
那個先前湊近我們的“厄真丹”到了事發的地點,它茫然地四下轉了幾圈,確定同伴們全都已經斃命後,它的嘴巴裏發出淒厲的怪叫聲。
這聲音不但淒厲,而且有幾分哀傷——這種喪屍居然還留存著人類的感情?
怪叫聲持續了幾秒鍾,猛地裏,這隻“厄真丹”“嗷”地一聲,開始彎腰去砸地麵——好像地上有什麽東西忽然攻擊它一樣。
我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裏到底有什麽玩意兒,隱藏在黑暗裏連“厄真丹”都要獵殺。但這隻“厄真丹”發瘋一樣對著地麵亂撲亂打,很快倒在了地上,開始翻滾。
朝遠處翻滾了一圈後,當它翻滾回來時,我赫然發現——這貨的腦袋沒了。
當它再翻滾到遠處時,我看到,在它身上已經十分微弱的、火光的照耀下,它的頭顱就在旁邊,麵部肌肉在抽動——還在哭泣。
一隻手——準確地說,我都不能確定那是一隻手,因為太細、太小,嬰兒的手都沒有那麽細,沒有那麽小——從旁邊的黑暗裏猛地伸到了光線所及的範圍,一把薅住了“厄真丹”腦袋上的頭發,把它拖進了濃稠的黑暗之中。
很快,“厄真丹”的身體又繼續翻滾了幾下,停了下來。它身上的藍色火焰消失了——四周再度陷入徹底的、濃密的黑暗。
隻有一陣陣“格格格”的、讓人毛骨悚然的怪聲,讓我頭皮發麻——這聲音有點兒像食肉動物咀嚼獵物時,咬碎骨頭的聲音。
幾分鍾後,連這“格格格”的聲音都停止了。
四周一片寂靜。
黑暗中,查希爾緩緩地放開了捂住我嘴巴的手。我大吸了兩口氣,朝他看去,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問道:“怎麽辦?”
足足1分鍾,查希爾什麽動靜都沒有——既沒說話,也沒動作。很顯然,麵對現在的局勢,這條老狐狸也沒什麽辦法了。
但等死終究不是辦法。我腦子飛轉,有了個主意:“我們貼著牆壁跑,用手電筒往裏麵照。打開一次手電筒照射一個方位並且看清楚後,馬上關掉,避免暴露位置,怎麽樣?”
查希爾“嗯”了一聲,說道:“我打電筒,你負責警戒,萬一有什麽東西撲過來,你就開槍。”
計議已定,我倆立刻行動——貼著牆壁以最快的速度往前。
“吧嗒”,查希爾打開手電筒,一道光柱射向剛才那幾隻“厄真丹”掙紮殞命的地方——我們看到的,是一堆血淋淋的藍色製服。
查希爾迅速關閉了電筒,我們繼續挪動。5秒鍾後,他再度打開電筒。
光柱射處,我們看到的是一隻血淋淋的手。
查希爾再關電筒,第三次,他沒有照射剛才的慘案現場,而是把電筒裏的光柱打向了遠處——這一次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儲液罐,沒錯,就是先前那個洞裏看到過的那種。
接下來幾次,查希爾連著打了幾次電筒,方向各異,讓我大致對這個洞穴的情況有了了解——這個地方和剛才那個地方布局幾乎完全一樣,就是一個廠區,廠房+儲液罐。隻不過儲液罐的排放方式有所不同,是一個金字塔形而已。
難道“紅色鋼鐵城”就是在地下挖出無數個類似的廠區,用來安裝生產和儲存設備的?
有了底了,我和查希爾就開始商量——原路返回不可能的話,那麽我們可以憑著直覺,往左邊的洞口走,嚐試著繞回去。
查希爾說道:“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於是,我們開始朝那個洞口挪動。
挪著挪著,我忽然間就覺得小腿這裏一陣刺痛——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咬了一口似的。